唐夫人伸手抹去一把眼泪,下床自己换衣服梳洗。 其实昨晚她是想等唐大人回来的,并没有换衣服卸妆,只是后来自己累得睡着了。 “夫人,你起了吗?”外面的嬷嬷听到声音,小心翼翼地开口。 “嗯。”唐夫人淡淡地应了声。 嬷嬷推开门走进来,关上门走到她身边,轻声道:“夫人,大事不好了。” 唐夫人心中微颤,扭头看她。 “大人要把那个女人与孩子送到那座别院去。” 唐夫人的手瞬间攥成拳头,脸色也瞬间惨白,泪水夺眶而出。 “他,他竟然要把她们安排到那里去?” 她的声音里满是颤抖,身躯也是颤抖得厉害,这是一种被气到极致的表现。 嬷嬷连忙扶住她,担忧地看她:“夫人,大人这么做,会不会是有苦衷的?要不,你去与大人好好说说吧。” 唐夫人一拳狠狠砸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响,桌子上的东西都颤抖滑落。 …… “沈小姐,可有收拾好?大人让我等送夫人到别院。” 沈菁茹带孩子们在用早饭,一名役差站在院子门口扬声问。 “行了。”沈菁茹淡淡地应了声,放下手中的筷子,问如月:“都好了吗?” “夫人,好了。”如月应声,她已经提了好几个包裹,如玉也是一样子。 有她们从京中带出来的行李,也有她们昨天买的一些东西。 “嗯,那我们走吧。”沈菁茹站起来,牵上一双儿女往外面走去。 如月,如玉带上行李,何梓铭与阮玉笙也拿了不少。 她这次出来明面上并没有带几个人,就只有如月与如玉,还有两个车夫。 那两个车夫是男的,没有与她们住在一起。 她们走出去没一会儿,便看到车夫已经准备好马车在那里了。 沈菁茹正想上马车,却又停下来,看向另一个方向。 “听说沈小姐要搬出去,姐姐心中不舍,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唐夫人带着身边几个亲信,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 她身上穿着绣大红花的锦袍,头上插满华贵的珠翠,似乎怕别人不知道她的身份有多高贵。 但沈菁茹却从她的笑容中,看出了太多东西。 “是啊,我也很意外,本来还想着今天再让唐夫人陪我狂街的。” 她无奈地叹息:“可唐大人说怕你累着了,让我搬出去住,我这也没办法啊。” 唐夫人的动作僵了下,眼底快速闪过一抹难堪。 这个女人,竟然还想让她陪她出去逛街?她怎么不去死? 而且,她是故意在她面前炫耀的吗? 那座别院,她想让娘家人住进去,他一直不同意。 甚至,她想讨过来给女儿以后当嫁妆,他也不同意。 可现在,却让这个女人带孩子住进去。 她现在很怀疑,这个女人到底是皇叔的未婚妻,还是他的未婚妻。 那两个孩子,只怕也不是什么皇叔的孩子,而是他在外面的私生子吧? 她衣袖里的手紧紧攥成拳头,手背上青筋突起,手中的手绢被她拧成一团。 “唐夫人没事吧?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沈菁茹担忧地问道。 唐夫人回过神来,抬手轻摁了下眉心,扯起一抹笑意。 “是真的有些不舒服,那我就不送沈小姐了,在外面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让人过来禀报我。” 虽然心中恨极,但该说的话还得说。 一句禀报,便是把沈菁茹钉死在外室女人的耻辱上了。 沈菁茹却笑着回道:“就不劳唐夫人操心了,你不舒服还是好好休养吧,唐大人说他会安排好一切的,叫我别担心。” 唐夫人一张脸涨成猪肝色,眼睁睁地看着沈菁茹带着孩子上了马车。 莫名的,她从沈菁茹身上读出了一种嚣张。 她是在向自己炫耀,自己能得到老唐的心吗? 她气得甚至想冲动地上前去打人了,还好她身边的心腹紧紧拉住她。 “夫人,那位是皇叔的未婚妻。”嬷嬷低声提醒。 一句话,总算将唐夫人的理智拉回,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沈菁茹的马车离开。 “夫人,你要去见大人吗?”嬷嬷轻声问道。 “不了。”唐夫人冷漠地转身,往樱桃院走去。 沈菁茹轻轻掀起窗帘一角往后看去,有些意外。 唐夫人刚刚明明气得快疯了,但她竟然忍下来了,真的让她意外。 “娘亲,你是不是故意的?”慕容玄钰也探头看向外面。 “哦?娘亲怎么了?”沈菁茹挑眉看向儿子。 女儿坐在那里,手中还拿着糕点在奋斗呢。 她有些无奈道:“慕容紫唅,再这样吃下去,你马上就要与沈云轩一样了。” 慕容紫唅动作不停,嘴里还含着糕点,将腮帮子鼓起,像足了一只偷吃的小松鼠。 “娘亲,祖母说了,我是那种任吃也不会长胖的体质,不怕的哟。” 沈菁茹:……她回去后是不是应该阻止两个孩子再跟盛太妃相处? 儿子倒是颇有几分慕容翊的气势,沉稳得多。 但女儿,随时都有被带坏的节奏啊。 “娘亲,你刚才最后那句话,不是故意让那位夫人误会的吗?” “娘亲为什么要那样做?”她笑看着儿子。 慕容玄钰沉默了好一会儿,老实地摇头:“不知道。” 沈菁茹笑了,揉揉他的头,道:“今天的功课还没有背呢。” 慕容紫唅吃糕点的动作顿住,头也不抬地加快了速度。 等沈菁茹来到唐大人所说的别院时,她不由得也双眼亮了。 这座别院从外面看去朱墙黑瓦,看起来甚至比府衙更有几分气派。 等她们走进去,里面竟然是五进的大院子,亭台流水,假山池塘,里面还有不少名贵的珍品。 竟然是一座上好的院子,难怪得知她要住进来时,唐夫人会是那样的表情了。 “沈小姐,大人让你们在一进找地方住下来,里面二进就别进去了。” 护送她们过来的役差垂头站在那里,态度恭敬中却带着强硬。 也就是说,她们虽然住进来了,但只能住在外面一进,二进里面就不能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