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菁茹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带着一行人慢慢往村里晃悠而去。 等她们走了,役差才赶紧对守门的侍卫道:“赶紧告诉杨大人,买了田地的李大人来接收了。” 说完,他不等侍卫回应,就赶紧走了。 刚才沈菁茹看到他来这里,不知道会不会记恨上他? 侍卫也隐隐听说卖田地的事情,他们其实都不乐意宋雅婷陷入其中的。 只是,这件事他也没法做主,只好走进里面,将事情报告给杨明浩。 村民也冲进去,找到杨志等人,让他们一定要想办法,把他们的田地全部要回来。 杨家众人也坐不住了,听说新东家来了,赶紧往外面走去。 杨明浩不好再留在家里,这件事迟早都要解决的。 就算他想躲在家里也不行,村长与村中的老人,肯定不会同意的。 杨家一众人浩浩荡荡往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才发现,没有看到沈菁茹。 “那个贱人,莫非是怕了,不敢见人了?” 杨家二房的女人刻薄地说道,得知杨明浩不会带他们上京,她们昨晚一晚都没有睡好。 他们不敢对杨明浩与宋雅婷如何,却都恨上了沈菁茹。 如果不是她非要闹那么多事,如果她继续给她们发月银,供他们好吃好喝,他们就算留在这乡下,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可那个贱人,不但收回了他们的月银,现在更是闹休夫,还把他们所有的田地都卖给了外人。 这是完全断了他们所有的后路啊。 这让享了几年福的他们,如何能接受得了? 其余的杨家人也都咒骂,还有人恶意说,要去叫她出来。 宋雅婷听到杨家众人对沈菁茹的恶意,心中舒服了很多。 昨晚也没有闹鬼火,她得以睡了一觉好眠,精神也很好。 正想说什么,却听得村民道:“沈氏刚才就往村中去了。” 杨家众人所有的咒骂都堵在喉咙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杨明浩用力甩衣袖,大步往村中走去。 宋雅婷被喜儿扶着,此时也气得紧紧攥着喜儿的手,痛得她暗暗呲牙,却不敢说话。 村长等人看到新东家时,一个个都瞪大眼睛。 他们都不知道李达华的身份,昨晚役差只告诉他,村中的田地被卖了,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只在告诉杨明浩的时候,才将李达华的身份给抖落出来。 “这位公子,就是买下杨家村所有田地的东家?不知道贵姓?你在买这些田地的时候,可有了解过这里的情况?” 村长说话要客气些,不知道对方的底细是其一。 其二,对方现在算是他们的衣食父母,一旦把对方惹怒了,接下来他们就更难了。 这一刻,村长的脑海里又回忆起,当初沈菁茹对他说的话。 她才是他们的衣食父母,惹怒了她,可有想过后果? 那时候的他们,真的没有想过后果。 沈菁茹虽然是东家,可她也是杨家妇,只要有杨明浩在,她就翻不出什么风浪。 可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她竟然釜底抽薪,直接将他们的田地卖掉。 天知道,昨晚一个晚上,他就没有睡着。 每每想到这里,他就是阵阵心痛,更懊悔不已。 早知道会这样,当初他们说什么也不会配合杨家人一起算计沈菁茹。 如果算计成功另当别论,可现在不是没有成功嘛? 甚至,早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当初他们哪怕苦点累点,也绝对不会把田地全部卖掉。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另一名老者也颤巍巍地开口:“是啊,公子,我们杨家村可是出了一名杨大人,他可是今年的新科榜眼,更被封了侯爷,你买下我们所有田地,难道就不怕大人责问吗?” “公子,你肯定是被那个沈氏骗了,我们也不为难你,将田地全部交出来便行。” “是的,只要你乖乖交出田地的契约文书,我们既往不疚。” “住嘴!”方大人一声厉喝,打断村民们的话。 他与主薄在旁边听得冷汗直冒,这些村民真的愚昧无知,难怪当初会做出,将自己的田地全部卖给一个女人的事情来。 杨明浩一个榜眼算什么,人家李达华可是状元。 虽然杨明浩被封了侯爷,但明眼人,特别是京中的那些人精都明白,他那个侯爷来得有多虚。 连他们远在这偏僻的苦寒之地,也听说了这些。 也只有这些无知的村民,才敢在李达华这位状元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 李达华听到这些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他看向方县令,冷笑道:“方大人,这就是你治下的村民?这胆子,估计别的地方可养不出来。” “更想不到,杨家村竟然都是一群村霸,难怪当初能逼迫一个女子,花大价钱将田地都买去。” “可真是好样的啊。” 这话可真是杀人诛心了,一旦传出去,不但方县令的乌纱帽保不住,整个杨家村也将要出名。 甚至,杨明浩,连丞相都得受到严重的影响。 沈菁茹并没有靠近来,而是在远处看着这边。 她武力高强,哪怕离得远,也能将这边的闹剧听得一清二楚。 杨明浩带着杨家众人刚走过来,就听到李达华这诛心的话,脸色大变。 他大步拔开村民走进来,人未到,声音先到。 “想不到会在这里与李兄相遇,真是缘分,不如到寒舍小聚?” 哪怕心中恨得咬牙切齿,面上却满是笑容。 这也是身处官场首先要学会的一点。 李达华睨向他,也稍稍有缓和:“安宁侯说回老家祭祖,怎么会在这里?” “啊,这里是杨家村,莫非,安宁侯的老家,就是在这里?” 他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指指杨明浩,又指指杨家村众人。 “所以,这些村霸,都是受了安宁侯的指使?” 杨明浩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恶狠狠地瞪了村民们一眼。 “李兄还请慎言,村民们虽然愚昧了点,也做不出那样的事情,不过是在得知田地全部被卖时,气得口不择言而已。” 李达华挑眉道:“可是,据本官调查得知,他们的田地,不是在三年前就已经全部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