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果然听见陆萱和一个男子说话的声音,“砰”地一声就推开了门。 他眼里最是揉不得沙了,此刻只觉得自己的直觉没错,大喜之日,居然有人趁他在给宾客敬酒的时候进他喜房,酒意上头,他冲进去,就狠狠在那人脸上揍了一拳。 陆衍一个不防,嘴角一下子就流血了,顿时一惊,陆萱也是满脸惊愕。 眼看他又要揍一拳下去,陆萱高喊着:“暗无殇,你在干嘛!” 暗无殇愤怒又委屈:“今日是我大喜之夜,你和他又在干嘛?陆萱,他到底是谁,你背着我……” “她是我哥!” 暗无殇的大脑一下就宕机了。 他是萱萱的哥哥。 北国皇帝陆衍? 此刻,被打的陆衍捂着伤口,阴恻恻的看着他,他顿时就汗流浃背了。 陆萱继续解释:“他过来就是跟我说,让你跟我回北国,让你当驸马,还想给你谋个官职。” 暗无殇不想他失手打了大舅哥,这个大舅哥还是个皇帝,脸烫得很,先是恭恭敬敬的,躬身对他行了个礼。 “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皇上,皇上切莫怪罪。不过,心意领了,我与公主已经决定在姜国留下了,一定会照顾好公主。” 陆衍冷笑:“你一个穷酸侍卫,让朕如何相信,你能照顾好公主?知道萱萱是怎么长大的吗? 一口汤,一口米,皆是你无法想象,燕窝洗脸,鱼翅漱口,身上穿的是价值千金的金蚕丝,用的是翡翠玉勺,纯金的面盆,宫里伺候的丫头就有二十多个…… 上一场婚礼,她想用半寸大的淡水珍珠做嫁衣,朕辗转多国,耗资万金替她寻回,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子跟了你,你即便是,让她回到过去生活的十分之一都达不到,又谈何能照顾好她?” 暗无殇不卑不亢的说:“在物质上,在下的确无法让公主的生活回到过去,跟了在下,的确让公主委屈了。或许,只有嫁给国君,才能让公主像过去一样,可是公主在过去嫁给皇上的那一年里,她幸福吗? 在下虽然不能做到让公主燕窝洗脸,鱼翅漱口,但公主,就是在下的全部,在下能力所能及的给公主最好的。有十两银子,就愿为公主花九两。希望,皇上能够放心的将她交给在下。” 顿了顿,他又说:“至于回北国的事,公主对吾皇已经有过承诺,答应随在下留在姜国,皇上的心意,在下领了,在下的根扎在姜国,宫中也有我们的孩子,实在不便离开。 如若将来有可能,在下会跟吾皇申请,带萱萱回北国探亲。” 说到这里的时候,一旁的陆萱也配合着点头。 两人夫唱妇随,若执意将人带走,反倒是他的不对了。 陆衍皱了皱眉:“知道了,希望你能如你所言。” 他在他肩膀上重重一拍: “现在你们既已成亲,朕暂时将她交给你,过几日,朕就要回北国去了,但朕在姜国的人会时时关注这里,若是,你敢欺负她,朕立马找人剁碎了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便拂袖离去。 院中,姜北屿和秦晚看到那个穿着浅绿色袍子的男人匆匆离去,不久后,暗无殇再次出来,若无其事的和宾客继续饮酒。 酒过三巡,宾主尽欢,大家相继离去。 冷影喝得醉醺醺的,抱着剑,一摇一晃的往宫里走。 他没有上侍卫们的马车,想吹吹风清醒清醒,一步一步,踉踉跄跄的走着,姜南歌摘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骑着马跟了上去。 有好几次他差点摔倒,又用剑撑住了,姜南歌默不作声的上前,在他面前伸手要将他拉上马。 冷影迷迷糊糊的抬起头,看见月光下的那个人,觉得自己真是醉得厉害,怎么看到公主了呢?这一定是幻觉吧。 如果这是幻觉,请不要醒。 他傻笑了一下,抓住了那只手,被拉上了马。 “驾” 姜南歌骑着马,回到宫里,进宫后,找了几个侍卫,把他扛了回去。 第二日,当冷影酒醒,才发现自己居然在自己卧房的榻上,怎么回来的一点印象也没有,就记得,昨日迷迷糊糊好像看到公主了。 可今日公主看见他依旧是冷冰冰的,就知道昨日是自己颠了。 颠出憶症来了。 - 姜北屿神清气爽的下了朝,回到书房,侍卫来报:“皇上,北国国君陆衍求见。” “传。” 陆衍今日穿着件月白色的便袍,嘴角隐隐可以看到淤青。 姜北屿笑了笑:“一大早的,北帝又有何事?” 陆衍说:“北国同意赔款六亿六千六百万白眼,十五日之后会送来,至于小黑盒子,目前不在朕的手上,需要朕亲自回北国交涉取回,希望皇上再宽限些时日。” 姜北屿淡淡道:“朕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小黑盒子,便再给你宽限一个月吧。” 陆衍道:“北国愿意赔款,也愿意依照皇上所言交出小黑盒子,与姜国订立合约,但也请皇上在合约上加上一条: ‘三年内,姜国不得再次攻打北国。’否则,今日方休,明年又接着攻打,让北国继续赔款,年年月月无穷尽矣。” 姜北屿不由得被他逗笑了。 “北帝,何必用自己的想法来揣度朕?姜国,自然不会像北国那样,只要北国不做触犯到姜国的事,或者,北国主动攻打,姜国可以和北国保持三年的和平。” “好。” 陆衍点点头,心想,只要三年,让北国缓过来。先前对战,北国在战场上捡了不少姜国的兵器,这些兵器他们可以暗自研究,只要研究出可以对抗姜国的武器,此仇,他必定要报。 谈完了国事,陆衍看着他:“朕,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是朕的私事,希望皇上能够答应。” 姜北屿眉心微蹙:“你又有何事?” (下章1月16日18:00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