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安然走下登机梯。 无数民众开始冲击巡警组成的人墙。 “释放叶安然!” “叶先生大义,叶先生无罪!” … 这时。 一个巡捕房局长走到何勤面前。 “何委员长。” “我压力好大的……” “求你们赶快上车走吧。” 巡捕房局长看着公路上汇聚的老百姓。 他的人要是挡不住。 肯定也就放手,随老百姓去了。 一个月几块钱。 玩什么命啊! 他们可能会借着身上的衣服,欺负一个人,一伙人。 可不会去欺负一群人…… 金陵不大。 得罪一整个金陵的老百姓。 甭管他们住哪。 总会有挨揍的一天。 何勤神情凝重,脸黑的和包公一样。 他走到叶安然面前,“叶先生,我们走吧。” 叶安然点点头。 “你身为北平军事委员会的一把手。” “不和当地老百姓讲两句吗?” “他们这么热情” 何勤:“……” 他咽了咽口水。 眼珠子瞪得溜圆,讲两句? 别闹了! 他害怕会被人打死! “叶副主席别闹笑了。” “先生还在官邸等着我们……” 何勤低头轻语。 他恨透了叶安然! 可也只能恨! 只能在心里发泄他的怨气。 还不能表现在脸上! 叶安然点点头。 “何委员长说的有道理。” “要不,我讲两句?” 何勤心里咣当一声。 他麻瓜脸煞白。 他看着那些群起而愤的老百姓,“还讲吗?” 老实说。 叶安然操控舆论的手段太牛了。 眼前这些暴民就像是炸药。 他们炸不炸…… 只需要一把火。 何勤扭头看着叶安然,“能不能让他们散了?” 叶安然思忖了一会。 “要不试试?” 何勤深吸一口气,“您,您口下留情。” “有没有喇叭啊?” 巡捕房局长从他车里搞了一个喇叭。 然后一路小跑到叶安然面前: “叶,叶副主席。” 叶安然接住喇叭。 他爬上面前的轿车,站到了车顶上。 从他站上去的那一刻起。 愤怒、激动的老百姓突然不吵吵了。 他们停下拉扯巡捕的动作。 所有人抬头。 目光聚焦在叶安然身上。 在他们看来。 叶安然是真的在努力拯救自己的国家。 从北打到南。 老百姓看到了曙光。 看见了希望。 当全场噤声的那一刻。 巡捕房局长愣住。 他左右看着机场外围的公路,惊掉了下巴。 老天爷! 他有这么强大的号召力? 他甚至没有让老百姓闭嘴! 要知道。 在这之前,他这个巡捕房局长曾多次鸣枪示警! 要求老百姓闭嘴! 不要骚乱! 只是。 没有人听他叭叭。 更没有在意他鸣枪示警! 老百姓心里早就有了打算。 如果有一天。 连自己国家的军人都要欺负他们! 他们要么忍辱活下去! 要么站起来反抗!! 生死。 于一些百姓而言。 早就不那么重要了。 横竖一死,何必跪着? 自维新变法以来。 这一代人见证了满清的覆灭。 见证了军阀混战。 见惯了饿死街头,曝尸街头的难民。 见惯了外国人骑在华族人脖子上拉屎! 最后政府还要华族人跪下给外国人道歉的糟心事! 他们反。 和不反。 只差一把火,一个领路人。 何勤两只脚像是扎根,长在地上了一样。 他扭动着腰,看着周围老百姓炙热的眼睛。 太恐怖了。 要是不除掉叶安然! 他以后会给国家带来更大的麻烦! 在他一旁。 宋谪元只觉得更加愧疚。 他辜负了一个兄弟的信任。 也辜负了他的初心。 叶安然拿着话筒。 一时间。 竟不知道要和他们说些什么。 他没有用话筒。 他扯着嗓子大声喊: “同胞们!” “谢谢了!” “请大家都回去吧!” “金陵一定会给我们一个说法!” “谢谢大家!” 叶安然朝着三个方向,向汇聚成群的老百姓鞠躬,行礼。 他鞠躬行礼后。 跳下轿车。 坐进车里。 所有人快速上车。 在民众的注视下,朝着机场出口开去。 舆论。 掀起的浪潮远比叶安然预估的要壮大…… 在去官邸的公路上。 道路两边的小商小贩、店铺门店,全部关门。 在街道两侧。 站满了给他助威的老百姓。 这一刻。 叶安然更深刻的理解了先生曾经说过的话: “老百姓是大江大河,我们是鱼,鱼没有了水,又怎么能活?” … 官邸。 街前一排梧桐树。 威武壮观,宛若卫士。 军队武装封控了通往官邸的公路。 他们把老百姓拦在外面。 只有车队能开进里面。 在通往官邸公路封控区域,出现了非常不和谐的一幕。 在中鞅军封控街道的一侧。 站着头戴钢盔,手握冲锋枪的德意志士兵。 车队途径关卡。 德意志士兵向车队行礼。 叶安然苦笑。 他来金陵。 敢这么摆谱,不是命硬! 是来自姐的暴击加成…… 带斩杀的那种…… 车队停在官邸楼宇前。 不少外国记者在楼宇前等待。 他们被要求禁止拍照。 禁止记录。 在门口迎接的是李忠义、傅作礼。 和德意志领事奥古斯特。 叶安然一行人下车。 影子快反部队在楼宇前站成一排。 孙茂田和马近海紧随叶安然身边左右。 李忠义走下楼梯。 他看到戴着枷锁的江海,微微一怔。 好家伙! 这玩意都戴上了?? 他走到叶安然面前,互相行了个军礼。 “叶将军。” “我代表先生,欢迎你的到来。” 傅作礼上前行了一个军礼。 “第35军军长傅作礼,欢迎叶将军。” 叶安然微微一礼。 李忠义和傅作礼看着戴着脚铐,铁链的吉建昌和方武。 “来人,给几位将军把刑具撤了!” 叶安然抬头。 三楼一个窗户旁,正有人窥视着这一切。 他没有阻止李忠义给身边兄弟卸下刑具。 老师要是没偷看。 他一定让人戴着刑具上去。 既然看见了。 再戴着进去,就有点不给人面子了。 卸下刑具。 叶安然一行人被安排进了会议室。 旁边的一个办公室里。 参谋长走到男人面前,“先生,他们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