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一看是青枝,春兰瞬间警惕,闪身挡在顾凉月身前。 让她家小姐哭的人,都不是好人! 顾凉月漾笑,将她的两只胳膊放下来,“傻丫头,人家青枝可不止一次帮过你呢!” 霍钰留下来的人,只有霍钰能带走,眼下只要她不坏她的事,那便让她跟着吧。 顾凉月权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浅浅勾起唇角,“青枝,这里与胭脂巷只隔了两条街,你能帮我把谢轻鸿的外室抓来吗?” “最多半个时辰!”音落,青枝瞬间就没了人影。 三刻钟后,看着麻袋里昏迷不醒的阿莹,顾凉月眸中透着震惊之色,还别说,这个青枝确实能干! 春兰压着嗓子,一脸惊讶,“你竟真的把她给弄了出来了?这周围可全是巡逻的兵士!” 青枝昂首挺胸,一贯的没什么表情,但语气中却透着几分傲娇,“一群废物而已,中看不中用!” 顾凉月二话不说,弯身扯下阿莹的肚兜,摘下她的耳饰后又把麻袋给系上了。 “把她送到京中最大的象姑馆去,别忘了找两个英俊年轻的小哥陪她。” 青枝:“是。” 青楼出身的女子,花花手段最多,前世她倒是没在这方面吃过她的亏,可成安侯府的漂亮丫鬟们可没她这么幸运。 她就当日行一善了! “小姐,您心眼儿可真好,还给她找年轻的小倌儿呢!”春兰轻轻叹了一声。 顾凉月挑眉,“你要是喜欢,找机会我带你去长长见识!” “哎呀!小姐……”春兰满面羞红,去就去呗,说出来多羞人啊! 夜色漆黑,顾凉月一路牵着春兰直奔成安侯府。 “小姐!有官兵!” 两人瞬间躲进暗巷,藏在杂物堆后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谢轻鸿给她的令牌被他收回去了,正值宵禁,可不敢被人抓到了! “老张,你听说了吗,成安侯,就是那个啥也不是的谢侯爷,他被他夫人带绿帽子了!” 俩士兵边往巷子里走边解裤带,很明显是要出恭。 “这么带劲儿的事儿谁不知道!他不是连夜给顺天府尹递了文书,要将奸夫淫妇沉塘吗?” “听说他这会儿正带着一队人往护城河走呢,好多兄弟都过去看热闹了,你若想看,一会儿大哥陪你去。” 眼见俩人裤子就要脱了,顾凉月赶紧蒙上了春兰的眼睛。 小丫头正下意识地要扒开她的手,顾凉月看到其中一个大白屁股,竟被另一人顶在了墙上,瞪着眼睛瞬间将另一只手也盖在了春兰脸上。 这这这,这么突然的吗? 春兰正发蒙,忽地听到了“哎呦哎呦”两声惨叫。 “放肆!我家大人在此,还不赶紧滚!” “去你大……”爷的! 那俩兵士终于看清从暗处走出来的人,连裤带都忘了捡,提着裤子恭恭敬敬地唤了声苏大人,拔腿就跑。 苏鹤雨?顾凉月心里咯噔一声……他怎么在这儿?他不会知道她都干嘛了吧? 苏鹤雨轻咳了两声,好半晌才开口,“出来吧!顾大夫!” 顾凉月动作僵硬地从杂物堆后站起来,似笑非笑地道:“好巧啊苏大人,咱们又见面了!” “不算巧,本官跟你一路了!”苏鹤雨面无表情地睨着她,“你是在这儿说,还是去大理寺说?” 顾凉月紧抿着唇,微微垂眸,春兰紧张的小腿肚子都转筋了! “亦或是去胭脂巷说也行……” 顾凉月偷偷瞄着巷子口,正算计从苏鹤雨手下逃跑能有几成把握,又听他道: “本官也是刚刚得知,那里有户人家进了贼,那贼人什么都不偷,偏生喜欢偷女子的贴身衣物……” “啊?”顾凉月仰头愣怔地看着对面人,他是在帮她吗?为什么? 苏鹤雨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负手看向天边孤零零的月。 “齐国公府的小公爷唤本官一声舅舅,他前两日摔下石阶一直不见好……不知顾大夫可否有时间,去齐国公府替那孩子请个脉?” 略加思忖,顾凉月紧忙将手帕拿出来一层层打开,漏出面里的肚兜和耳环。 苏鹤雨与他身旁的护卫忽地退后半步,面露嫌弃。 顾凉月:“苏大人,不瞒您说,那女子的肚兜确实是民妇拿的。” “但民妇此举可不是轻浮孟浪,民妇全是为了救我那可怜的婆母!她没有与人通奸,她是被冤枉的……” “够了!”苏鹤雨突然低喝了声,顾凉月整个人都蒙了。 不是,这人到底什么意思啊?他还想不想让她给小公爷看诊了? 不多时,苏鹤雨清了清嗓子,背着手看向一旁: “本官自有本官的处事原则!既然是成安侯府的家事,顾大夫便不必与本官说了,咱们速速去救人,事后你好随我去齐国公府。” …… “哎呀!不是说速速救人吗?苏大人,你动作倒是快点儿啊!” 护城河边儿的土坡后,顾凉月与苏鹤雨双双趴在地上,只漏出一个脑瓜顶。 对面熙熙攘攘的,全是看热闹的兵士。 顾凉月一眨不眨地看着已经被塞进猪笼的秦氏,苏鹤雨则一边往箭上缠着物件儿,一边打量着满眼焦急的顾凉月。 “快快快!快将东西用箭射出去!秦氏遍体鳞伤,她受不得寒也沾不了水!她会死的!”顾凉月急得直捶地,苏鹤雨觉得,他若再慢些,她怕是要抱着东西冲出去了! 他皱着脸搭弓准备时,河岸边儿上,再次传来谢长风连咳带喘的央求声: “父亲,您与母亲夫妻一场,何必非得要她性命?您就放过母亲吧,我保证,我会立刻带她离开盛京城,再也不会在谢家人眼前出现!” 谢轻鸿居高临下地睨着跪在他脚边的人,冷冷轻嗤了声,“谢长风,那断亲书已盖了官印,你我二人再无关系,你莫要再叫我父亲。” “今日,秦氏必须死,你若重孝,还是赶紧去给她准备棺木吧!” “谢侯爷,求求您了……”谢长风撑着虚弱不堪的身子,一个劲儿地给谢轻鸿磕头,额上满是血迹。 猪笼中被五花大绑堵着嘴的秦氏,哭得好不凄惨:“呜呜……” 起来,别求他,他就是个畜生! 谢轻鸿被谢长风缠得心烦,一抬手,秦氏就被扔到了护城河里。 “母亲!”谢长风声嘶力竭。 水流湍急,一遍遍冲刷着猪笼中挣扎无果的女人,河对岸的人声越来越大,顾凉月根本无心去听……要不,直接交出东西,先把人救下来再说? 她刚伸手,苏鹤雨终于把箭射了出去。 “咻——” 听到冷箭破空声,谢轻鸿霍地拔刀,动作极其利落地一挥,瞬间将那箭挡了下来。 他正欲发火,看到地上散落的桃红色肚兜,面色陡然黑沉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