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斯在外边守了一夜,一整个夜晚未曾合眼,中途只眯了一会,靠在房门口睡的。 当他从睡梦中惊醒,四周一片寂静,连楚将军那标志性的怒骂声也消失无踪。显然,这位将军大人已经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唉,主子们都睡得香甜,我却还得在这里站岗。”小斯轻声抱怨着,舒展了一下疲惫的身体,寻找一个更为舒适的姿势,准备再次陷入梦乡。 楚将军一直沉睡到第二天中午时分,醒来之际,头痛得仿佛要炸裂开来,难以忍受。 楚将军咒骂一声,“见鬼,人呢?都死哪去了?快点,赶紧给我弄醒酒汤!”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耐烦,与他平时的温文尔雅形象大相径庭。 门外的小厮被吓得浑身一颤,急忙推开门,结结巴巴地说:“楚将军,已经有人去准备醒酒汤了,应该很快就好”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目光落在楚将军脸上,瞬间变得呆滞,紧接着转为惊恐。 楚将军眉头微皱,不满地看着小厮,等待着他的回应。但小厮却站在原地,仿佛被冻结了一般,半天没有动弹。 “喂,说话啊!嘶”楚将军不耐烦地催促着。 他嘴角的疼痛让他不禁龇牙咧嘴,手指轻轻触摸,又是一声倒吸凉气的声音。一股不安的预感在他心中悄然滋生。 “快,给我拿面镜子来!”他的声音中透露出焦急。 小斯瞬间回过神来,朝着外边冲了出去,跨过门槛时甚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完了,完了,楚将军竟然被打了。而且,偏偏是在自己守夜的时候,还亲眼目睹了楚将军如此狼狈的模样。楚将军会不会因此大发雷霆,楚将军会不会将他发配了啊。 他心中的恐惧如同实质般沉甸甸的,他只是一个卑微的奴才啊。 镜子迅速被取来,楚将军瞪视着镜中那张肿得如猪头般的脸庞,瞬间一阵扭曲。 他气得把手上的镜子摔了,楚将军的目光阴沉地转向浑身颤抖的小斯。 “昨晚可有人来过?”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 小斯身体一颤,连忙回答:“将军,真的没有啊。奴才整夜未敢合眼,确实未见任何人影。” 他低垂着头,心中暗自庆幸,打死他也不会说出昨晚曾偷偷打了个盹的事实。 楚将军的目光在小斯身上掠过,淡漠的收回目光。 小斯松了口气,以为自己过关了,楚将军那冰冷的话语就如惊雷般炸响在他的头顶。 “自己去领罚,打二十大板。” 那简单的几个字,仿佛有千斤之重,压得小斯喘不过气来。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惊恐与绝望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无法站立。 小斯满脸惊恐生无可恋地走了出去。 楚将军闭上眼睛,回忆起昨晚的情况,昨天他喝的太多了,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李氏的身影。那张脸,美丽得如同月光下的仙子,即便是田小姐也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但她的性格,就如同那寒冷的月光,清冷而疏离,对他亦是如此。 他曾深爱着李氏,梦想着与她共度余生,共度风雨。然而,母亲与柳姨娘的闲言碎语,如同针尖般刺入他的耳中,让他对李氏的爱意逐渐变得迷茫。 国公府的尊贵地位,如同高山仰止,使他在李氏面前感到一丝难以言明的自卑。 昨晚被打,小斯没有丝毫察觉,只怕是个高手。 他心中涌起一个念头,那幕后黑手,或许与国公府有着联系。 他轻抚额头,眼中闪烁着悔意。若是他能再忍耐忍耐,或许就能避免与国公府的这场风波。忍耐了十余年,却在这个时候与国公府撕破脸皮。 楚将军现在的模样惨不忍睹,他闭门不出,甚至连请太医的勇气都没有,只敢叫来府医诊治。 府医一进门,看到楚将军的伤势,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惊愕道:“楚将军,您这是遭遇了什么歹徒吗?为何不报官?” 楚将军闷声闷气地回答:“先别提那些了,赶紧给我治伤吧。” 好在伤口都只是皮外伤,只需涂抹药膏即可。 楚将军看着那些棕褐色的药膏,散发出一股难以言明的臭味,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抗拒地往后躲闪,不愿让那药膏沾到自己脸上。 府医紧紧握住楚将军的胳膊,语气坚定:“楚将军,请稍安勿躁。此药虽气味不佳,但效果非凡。只需七日,我担保您的面容将恢复如初,不留一丝疤痕。” 见他说得信誓旦旦的,楚将军心中不禁多了几分信任,尽管心中有些抵触,但还是强忍着没有动弹。 那药味实在难闻,让他几乎想要封闭自己的嗅觉,但那股臭味却仿佛要钻入他的皮肤一般,令人难以忍受。 “楚将军,这几日务必避免与水接触,只能用微湿的毛巾轻轻擦拭,要小心一点,别把伤口弄得更大。” 听到府医的声音,楚将军闷闷的声音传来,答应一声。 他在房间里待了四天,谁都不见,就连试图来培养感情的柳姨娘,也被他吼了出去。 那名勇敢的举报官员终究没能坚持住,他供出了楚将军。陛下召楚将军前往大殿,只见楚将军脸上戴着面纱,那面纱下若隐若现的面容显得有些诡异。仔细观察,可以发现他的面色有些不对劲。 四天的时间,楚将军脸上的肿胀已经消退,但那道诡异的药膏依旧涂抹在脸上,只是没有先前那么令人触目惊心了。 当楚将军准备面见陛下时,他犹豫着摘下了面纱。陛下见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张脸,虽不能说吓人,但绝对令人感到恶心。 棕褐色的东西一块一块的,像是斑一样。 陛下不禁皱起眉头,甚至觉得鼻尖仿佛嗅到了一股难以名状的臭味,这让他不由自主地掩住了鼻子。 反正我最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敢有意见? 陛下可以光明正大地捂着鼻子,但是底下的大臣可不敢,只能悄悄后退再后退,唯独那些站在最近的大臣苦不堪言。 国公爷用手挡住口鼻,挡住扬起的嘴角。 “楚将军,你这是刚从茅坑爬出来吗?怎不清洗干净再来觐见?” 楚将军神色冷漠地瞥了他一眼,声音平静无波,“陛下,臣并未掉进茅坑。上次回京途中,遇见有人欺压百姓,臣实在看不下去,便出手干预了一番。不料那人武功高强,臣不慎挂彩。这脸上涂的,乃是治疗伤口的药膏。 国公爷脸上带着一股不可置信,实在是太不要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