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商皱眉,推着轮椅上前:“王爷,这案子没头没尾的,证人还只有一个丫鬟,如何给期限?” “本王不管!”永康郡王通红的眼睛盯着苏云漪和秦商,说:“特使如何说?” 这态度强硬得让人根本不好反驳。 永康郡王是陛下最看重的弟弟,开阳郡主还是陛下疼爱的侄女。 秦商说是跟着陛下一起长大,其实也是当时还是皇子的天晟帝颇为照看当时身为孤儿的他。 因为这个关系,秦商跟永康郡王的关系在他去边关之前还不错。 否则天晟帝登基后,也不会给永康郡王超规格地扩建宅子,还安排到了秦国公府隔壁,让两人做邻居。 秦商还没有离开京城的时候,开阳才几岁,他作为小叔叔也是抱过开阳的。 看着自己曾经照看过的孩子死得如此凄惨,秦商完全能理解永康郡王此时的心情。 只是,有些事情不是这么办的。 “好。” 秦商刚准备委婉地劝一劝永康郡王。 旁边的苏云漪却一口答应下来。 “七日。”苏云漪还没有自信到自己可以七天破案,只是说:“七天的时间,至少弄清楚开阳郡主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这银锥又是怎么回事,给王府一个交代。如何?” 永康郡王此刻脑袋也稍稍降温,明白自己刚才的态度的确有些强人所难。 且不说苏云漪是天晟帝才下旨亲封的大理寺特使。 看在秦商的面子上,他也不该这么激进。 只是…… 永康郡王此时甚至不敢再往女儿身上看。 哪怕隔着白布,永康郡王都觉得女儿的死状历历在目。 “好!” 现在苏云漪敢答应这样,他有什么不好接受的? 更何况,这也算是给了大家一个台阶下。 永康郡王对苏云漪说:“本王也有条件。” “王爷请说。”苏云漪用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的血迹,还不忘把那根银锥子上的血迹擦干净。 隔着帕子细细摩挲着那根银锥子的时候,苏云漪也试图找出这银锥子上面是否还藏着秘密。 但可惜的是,苏云漪还是失望了。 永康郡王提出来的条件并不为难人。 只是要将开阳郡主的尸体带回王府。 如果苏云漪有什么想调查的,也只能登门调查。 永康郡王不放心将女儿的尸体交到任何人手中。 得到苏云漪的答应后,永康郡王指着旁边哭泣的小桃:“你,护主不力。本王暂且不跟你计较这些,这段日子你负责给娇娇守着,不允许任何人对娇娇不敬!” 小桃忙不迭地点头。 就算永康郡王不说,她也会这么做的。 不光是为了报答开阳郡主这些年的照顾,也想在永康郡王面前表现。 小桃的悲伤,一半是为了开阳郡主,还有一半是为了她自己。 没有了开阳郡主,她这个丫鬟的下场尽管现在不明朗,但想来肯定是不能回到从前了。 看着王府的人将开阳郡主的尸体带走,叶大人也没有久留。 只是带着儿子登门道谢,却不想遇到这么一件大事。 叶大人都可以想象,接下来的京城肯定又要热闹起来了。 门口还有人在清洗血迹。 但开阳郡主离奇死亡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京城。 不仅如此,康海甚至去而复返,再次登门秦国公府。 带来了天晟帝的口谕。 “苏姑娘,陛下说了,开阳郡主一案必须查明。如何查,如何办,苏姑娘权力最大。” 说着,康海从一旁的小太监捧着的托盘上双手取出一块金牌:“这是陛下亲赐,见此令牌如见陛下。苏姑娘,你可不要让陛下失望。” 康海才到宫门口,便收到了开阳郡主的消息。 等见到天晟帝的时候,就看见天晟帝不仅震怒,还带着悲伤地立刻要康海带着令牌去找苏云漪。 开阳郡主死得离奇。 这其中任谁都能看出,是有术士的影子。 普通人便是想查,也要费一番功夫。 还不如直接交给苏云漪。 苏云漪双手接下令牌。 倒是没想到天晟帝的态度会这么强硬。 “不会让陛下失望的!”苏云漪在这一点上倒是自信。 康海点点头,又跟秦商寒暄了几句,这才离开秦国公府。 这些人走后,秦商无奈叹气,对苏云漪道:“其实你不用答应永康郡王。” “答应也好。”苏云漪摇头:“我成为大理寺特使的事情,肯定会被不少人攻击。如果我能表现出我的能力,就能堵住那些人的嘴。” 她来京城,可不是为了听别人在背后怎么对她冷嘲热讽,甚至是言语辱骂的。 秦商知道苏云漪有她自己的想法。 看着坐在椅子上还低头检查着那根银锥子的苏云漪,秦商不由得看痴了。 一旁花窗透出几支茉莉,衬得坐在花窗前面的苏云漪恍若画中仕女。 细长的脖颈线条优美,发髻只素雅地簪着几朵绒花和几支玉簪。 她的眼神专注地看着银锥子,阳光洒在她身上,秦商甚至觉得苏云漪在发光。 想到苏云漪要做的事情,秦商笑容透出几分无奈。 他摊开手,道:“好吧。特使大人若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大可以说。大理寺和秦国公府,必然全力以赴。” 苏云漪偏头去看秦商。 犹豫了许久,抿了抿唇,冷不丁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苏云漪是死过,但不是什么都感知不到。 她在济州的时候跟秦商是合作。 她帮着秦商解决腿上的麻烦,秦商帮她阻断济州的消息传出去。 将柴西关挂在城门口也没有人敢管,这自然也有秦商在背后出手相助的关系。 按理说,到现在苏云漪大部分时候都是享受着秦商的照顾。 至于李岩案。 苏云漪本身就要调查那股怨气,帮秦商不过是顺带。 现在秦商的态度,坚定的让苏云漪不敢戳破这一层关系。 秦商垂眸,但很快又看向苏云漪。 “能够与苏小姐合作,是我的荣幸。更何况,苏小姐的能力毋庸置疑,我觉得这很值得。” 秦商说的客气,似乎一切都是为了利益。 苏云漪不知道该说是松了口气,还是觉得有些失望。 她垂眸,下意识地点头:“这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