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陈老太冲过来,宁夏吓了一跳。 怕她又要对姐姐做什么,她刚要挡在宁春身前,有个人却比她动作快,一下子就拦在了宁春身前。 宁春诧异的看着身前男人高大的身影,脑中有一瞬的恍惚。 就听见“扑通”一声,陈老太扑跪在宁春跟前,嚎啕大哭道,“媳妇儿,你就放俺家生子一条生路吧,俺给你磕头,求求你别让他坐牢……” 陈老太涕泪横流,如果说她之前对着宁春还装模作样,这一刻,她是真的慌了。 宁春后退了两步,宁夏冷冷道,“现在判决书都下了,你再求我姐也没用,有这点功夫,你不如回去好好教育你孙子,免的将来他们像他爹一样!” 她拉着宁春头也不回就往外走,陈老太又要追上来,被杨霖挡住。 身后传来陈老太撒泼大骂的声音,求救无望,她是豁出去了,用种种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大骂宁春。 从法院出来,宁夏看姐姐一脸郁郁,安慰她道,“姐,没事儿了,陈汉生得什么结果都是罪有应得!只关三年都便宜他了!” 宁春点了点头。 宁夏扶着姐姐下石阶,一阵风吹来,拂起宁春鬓角的发丝,她看着头顶上灿烂的朝阳,心头骤然一松。 离婚了,摆脱了那个禽兽,她有一种新生的感觉,只是心头也难免有一丝茫然。 这年头,离婚的女人可是凤毛麟角,不管是什么原因,回去后总要面对人们的指指点点。 她都岁数这么大了,又结过婚流过产,以后怕是都找不上什么男人,她是无所谓,就是怕带累了两个妹妹的名声。 宁夏察觉到姐姐心情不好,道,“姐,你想啥呢?” 宁春迟疑了一下道,“夏夏,回去后,你也帮俺租一间屋子吧,俺就不住在家里了……” 她身上还有一些钱,是上次宁夏给她的,她缝在了内衣里才没被陈老太翻出来。 想着租一间屋子,以后自力更生养活自己,省的带累家里! 宁夏诧异道,“啥?你不住在家里?” 宁春点点头,歉疚道,“俺现在这样,住在外头比较好……” 她刚刚流产,又离婚,家里要准备宁夏的婚事,这也太晦气了!就算妹妹不介意,她都不想给妹妹触霉头。 明白姐姐顾虑什么,宁夏立即道,“不准!” 不等宁春说话,她就抱着她的胳膊撒娇道,“我好不容易把你盼回来,怎么能让你住到外边?姐,你啥也别多想,就跟我住一屋,以后我嫁人了,你留在家里,还能帮着照顾妈! 再说了,我还正愁做衣裳没人手呢,大姐你回来可太好了,你手艺好,以后有你帮我,咱们姐妹俩联手,做最好看的衣裳!等你养好身体,再给我找个好姐夫,生个小外甥,不比啥强?” 她笑嘻嘻的,知道宁春是心情一时转不过弯,尽捡着让她宽心的说。 宁春明知道她在宽慰自己,心情也被感染的轻松起来。 对啊,她旁的没有,至少可以帮着妹子做衣裳,这样也不算是拖累家里了。 嫁人她是不想了,这辈子能帮着妹妹,她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两姐妹喁喁私语,轻笑声不时的传过来。 许承斌先去开车了,杨霖跟在后面,唇角轻翘,然而想到什么,眉眼又沉了下来。 转眼就进入了十月,宁家整个都忙碌起来。 宁夏的婚礼订在了二十五号,于桂芬从月初就开始准备席面的东西,她家亲戚不多,但要请的人也不少。 村里的左邻四舍,交好人家,老宁家一大家子。 还有相隔五十多公里另一个村子的于桂芬娘家,虽说已经很久没来往了,但女儿结婚是件大事,得提前去送请贴。 于桂芬忙的脚不沾地,还要家里家外的收拾,宁春身子还没养好,就帮着宁夏日夜赶工做婚服。 耽误了半个多月,宁夏的礼服还没做完,她本来磨着姐姐给自己做婚纱,可宁春自觉是个不祥人,说啥也不动她的婚服,只帮她做新家的窗帘,被褥啥的。 宁夏也快忙昏头了,新房装修好了,她马不停蹄的和许承斌去商场挑选了家具。 许承斌本来还想带她去市里买,但时间上来不及了,宁夏只好挑选了两套连床带柜子的组合家具。 转眼就到了十月中旬,宁家每天人来人往,喜气洋洋的终于有点办喜事的样子了。 同时期,许家也忙碌起来。 许林氏到底没拗过儿子! 虽说她看不上宁夏,本来死也不打算让她进门,但没想到儿子来真的,真不打算让她参加婚礼。 眼看着宁家喜气洋洋的张罗,许林氏再也撑不住了,终于跟儿子松了口。 许承斌这才给了她好脸,让她操持婚事。 许林氏再气,这也是自己家的大事,许家亲戚又多,她也不能让旁人看笑话,因此操办的格外卖力,一定要让儿子的婚事办的风风光光的! 如果说宁夏家人多,许家人就更多了,她家富裕,不少外地的亲戚都赶了过来,家里住不下,许承斌就在镇上包了酒店。 与此同时,他的那些战友也从天南海北陆续赶了过来,许承斌干脆把镇上的几家酒店和招待所都包下了。 见到密密麻麻名单上一溜的人名,宁夏才知道,当初许承斌说五十桌,那还是往少说了。 两家热热闹闹的操办喜事,然而天公不做美,进入十月份,就开始了连绵不断的阴雨期。 今年的雨水格外足,满天的阴云让好心情都打了折扣。 许林氏一边什么要买好的,卯足了劲要办一场盛大的婚事,看见阴雨连连又忍不住咒骂宁夏,“果然是个灾星,连老天爷都不给她好脸!” 当着众亲戚的面,她还得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有离的远的亲戚就私底下问她,“斌子娘,当初你不是要给老三找个家世模样都顶顶好的闺女?你这……咋挑了个寡妇家的?” 许林氏有苦说不出,只能叹道,“两个孩子有缘分吧,这谁碰上谁,咱也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