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等等小於呀。” “aa——” “aa!” 到了岸边的小兔兔连fufu哥哥都没等,追着轮椅行驶的方向蹬蹬蹬跑过去。 奇怪的是,那轮椅的朝向并不是他家的方向。 更古怪的在于,他明明喊了好几l次,一声比一声大,可监护人压根没有停下,连回头看一眼的举动都没有过。 崽崽跑不动了,停下来,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喘息。 小脑袋充满问号。 aa怎么不理他? 难道,是自己认错了吗? 小兔兔的视力虽然不差,但现在黄昏时分,天色糊糊涂涂暗下来,的确有这个可能性。 可是无论怎么看,那个背影是真的很像aa呀。 ——总不可能是因为aa突然不想要自己了。 这个在幼崽被收养最初、总是时时刻刻心惊胆战的骇人可能性,时隔很久,再一次蓦地钻进他的脑海中。 小兔兔怔了怔,随即使劲儿甩甩头。 不可能的。 绝对不可能! 他早就不是那个得到一点点好都要反复确认的小可怜了。 现在他是岑寻枝的小孩,有充足的、稳定的爱。 那是他的安全感,也是他的底气。 aa最爱他了,而且他也有乖乖,aa不会想丢掉他的。 一定是自己声音太小了,aa没听到! 小於握了握拳给自己打气,决定再上前确认一遍。 幼崽颠颠儿跟着,满眼满心都在期待前面的人可以停下来等一等自己,完全没注意到地上有石子。 啪叽。 他被绊得摔了一跤。 这一下摔得很痛,连膝盖上的皮都蹭破了,渗出殷红的血来。 小兔兔吓得不知所措,可是他现在不能哭,因为还没有追上aa。 aa不喜欢软弱爱哭的小孩,他要勇敢、要坚强才行。 ……可是真的好痛哦qaq 崽崽一边哭唧唧一边用手背擦掉眼泪,正准备爬起来,却忽然觉得不对劲。 怎么……凉飕飕的? 傍晚柔软的风拂过面颊。 这种感觉,像在绒绒球星,像在拉斐尔星。 总之不像联邦首都星。 因为他在首都星只要出了家门,无论何时何地都是戴着兜帽的,把两只毛茸茸的兔耳朵保护起来才对。 可是那一跤跌得兜帽随之震落下来,小耳朵随之暴露。 四周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快注意到了他。 注意到,首都星最富贵的住宅区,有一只违禁的垂耳兔。 怎……怎么办? 他要被发现了吗? 藏了那么久,终于在今天瞒不下去了吗? 小孩子的脑海中一瞬间闪现过很多情形,包括那些大人有意无意中透露的,如果在赛瑟纳林被发现后,垂耳兔会被怎样处理。 更可怕的是。 监护人又会因他受到怎样的牵连。 魔鬼般的低语自周围同一时间嘈杂响起: ——垂耳兔。 ——天哪。是真的。 ——我还以为我眼花了……怎么会这样? ——嗬,议院不是还在讨论么,结果还没出呢,这么快就有人…… ——真是胆大包天。 ——让人不敢相信。 ——这到底是谁家的。 ——别说,长得还挺可爱。 ——看那小脸哭的,我都要心软了。 ——哎哟要是真举报,还怪不忍心的。 ——你不忍心我忍心。知道那是多少信用点么? ——多少啊?我还真没了解过,毕竟一辈子也没想过能在赛瑟纳林看到垂耳兔。 小幼崽啜泣着把自己蜷成小小一只,徒劳地用小手捂着耳朵。 不要。 不要带小於走…… 不要。 不要怪aa! 有几l个人冲他慢慢踱步而来,脸上带着意味不同的狰狞笑容。 “庭长还真是料事如神。” apapapldo???敵???承虎??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真是像庭长您所说的那样,岑局长敢公然做这种事,啧啧。” 小於透过眼泪朦朦胧胧认出中间的那个人。 桑克斯。 已经因丑闻缠身和精神问题被解雇的、边防局司法庭前庭长,桑克斯。 也是那日在首都星船坞拦着他们,不停挑衅aa,还把他抱起来强行拽掉帽子的坏人。 幼崽不会知道,他们今天是故意埋伏在杏临江苑等待他出现的。 更不会料想,那个似乎很像监护人的、乘着轮椅的背影,就是桑克斯花钱聘请来的“演员”,目的就是钓他上钩。 如果崽崽不是刚才摔倒了、兜帽滑落,那么他们也会引他进到呼救也不会被听见的角落,揭开垂耳兔的真面目。 事情比想象中还要顺利。 那些人的笑声越来越猖狂。 “这回可要赚大发了。” “而且啊庭长,岑局长之前的污蔑把您坑得这么惨,这下您可以官复原职咯!” “何止啊,抓到垂耳兔和窝藏犯可是大功,我看您这回升职稳啦!” “哈哈,也不用说这么早,还是得看法院那边具体怎么判。” “以后您就是边防局的总局长了。让我提前恭喜您,桑克斯总局!” “哈哈哈哈……” 联邦不成文的规定,无论是谁,只要抓到垂耳兔,都有重赏。 桑克斯一行人各自抱着各自的心思。 几l人的贪婪如同一张网兜头而下,将小小的 孩子困在其中。 小垂耳兔惊慌失措,羁????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别说逃跑,连站都站不起来。 双腿在地上蹬着向后退,可是这样做根本就是无用功。 那几l双手如同地狱里的恶魔朝他伸来—— 就在这时,有谁将他拦腰抱起。 声音冷淡倨傲:“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的儿子。” “!!!” ——是aa! 小於不可置信地转过头。 轮椅上的才是真正的aa。 刚才那个,根本是冒牌货! 岑寻枝将他拥入怀中,柔声道:“吓到了?我喊你你也不理我。一个劲儿往那边跑。” “qaq!” 果然是认错了。 “a、aa,小於,小於还以为……” 还以为你不想要我了。 岑寻枝捏捏他的兔耳朵,既然已经暴露在光天化日,也没什么可藏的;像是看出了小孩子的担忧:“你是我的小孩。没有人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熟悉的气息登时让小小孩放松下来,伴随而来的,还有倾盆而下的委屈。 他很想不管不顾埋在监护人怀里大哭,可是刚习惯性搂上aa的脖子,就惊呆了。 aa不是一个人来的。 他的身后,有一群穿着联邦舰队红黑相间的制服、个个人高马大、气场冷峻的……士兵。 他们个个揣着相位枪,瞪着欲行不轨的桑克斯一行人。 有胆子小的已经腿软跌坐在地上了。 士兵们的肩章一目了然,最低也是校级,金属质地流转着冷冷的光。 尽管并未全副武装,依旧气场强大至极。 一字排开站在那儿,如同从远古走来的守护战神。 又或者,他们守护的神明正是轮椅中的那一位。 除了桑克斯等人,其他围观路人一看,正儿八经联邦舰队都出现了,看来是不得了的大人物。 不是所有瓜都能随便吃的,众人作鸟兽散。 顷刻间已然清场。 士兵中的一个走到岑寻枝面前,敬了个礼:“报告少将,如何处置这群人贩子?” 同样看呆了的小兔兔眨巴眨巴眼睛,总觉得这一个有点儿眼熟。 诶? 这不是,这不是梁施叔叔吗? 诶——?! 梁施见小幼崽盯着自己,冲他俏皮地眨眨眼。 等面向岑寻枝,又恢复了那副森然冷面。 岑寻枝不忘安抚小孩,轻拍着他的背,嗓音淡然:“带走吧。都带到我家去。” 另外几l个士兵立刻上前,没有直接动手,但强压如同枷锁叫他们不得不服从:“几l位,请吧。” 唯有桑克斯还在抵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岑、岑寻枝,梁施,你们——你们!!知法犯法,还滥用私刑,我要向议院举报 ——!!” 酜?鵧??葶蹖啕??靟????虎???apapapldo??垈?????虎????????????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他以前对桑克斯就是不咸不淡地喊声庭长,后者被罢免的如今,连个称呼都懒得加。 他没等梁施推,自己启动轮椅,让小幼崽坐在自己腿上,朝家的方向驶去。 然而又有谁挡住了去路。 终于跟上来的弗拉夏呆呆地站在那儿,看着一切。 吱哇乱叫的桑克斯像是被施了噤声咒语。 他嘴唇抖了抖,好几l次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带:“欧文,爸爸不是……” 少年看着他,非但没有露出气恼之色,反而笑了起来。 “原来是你。” 桑克斯一怔:“……什么?” 弗拉夏依旧是笑着的,白金色的半长发被晚霞印出流焰之色。 “原来让於崽,让岑长官、漫漫、程姨他们为难的,是你。” 桑克斯彻底愣住了。 他平日里几l乎不会关心前妻和儿子,吉尼母子与谁交好更是一无所知。 他怎么能想到,自己一直以来挖空心思针对的岑家父子俩,竟然是弗拉夏如此珍惜的好友? 弗拉夏还在笑。 越笑越大声,根本不正常,叫岑寻枝和小於有些担心。 他们想去看看,可是少年却做了个停止的动作,并不让他们靠近。 他盯着桑克斯,似乎是笑着的,可目光哀戚:“让弟弟错过最佳抢救时期、甚至没能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人是你。” “让妈咪痛苦了一生的人也是你。” “让我憎恨自己基因的人还是你。” “为什么总是你。让所有人不幸福的源头,总是你。” 他双手捂住脸,苍白的笑声终于变成了哭泣。 “你要不是我爸有多好。” “我妈咪要是从来不认识你有多好。” “……要是一开始我就没有被生出来,该有多好。”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如同呢喃。 桑克斯被儿子的话钉在原地,五脏俱焚。 少年的眼泪像是坏掉的水龙头,源源不断淌出来。 他恨不负责任的、冷酷的父亲,恨了十年。 也恨无能为力改变这一切的自己。 「没有被生出来」这样绝望的想法,他是真的不止一次想过。 然而一双温暖的小手捧住他的脸。 温柔地帮他擦了擦眼泪。 “fufu哥哥,可不能没有生出来。”来人煞有介事,“不然小於就不会认识哥哥了。” 少年无措地抬起头,看见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自己面前的小家伙正笑得眉眼弯弯。 “有一天,fufu哥哥出生了。”小奶音软乎乎地讲,“然后,我也出生啦。” “然后然后,fufu哥哥和我就遇到了!” “——所以,哥哥是一定要和小於成为好朋友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