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沈彦昕回去,坐在沙发上,将沈晚晚曾经穿过的衣服扯出来。 缝缝补补,给沈彦昕做了一件干净的小裙子。 沈彦昕很乖,就这样盘腿坐在我的身边,眼巴巴地望着我。 我轻轻一笑:“怎么了?” 沈彦昕发现我察觉到她的眼神,小丫头竟然有些害羞得低下头: “谢谢。” 我穿针引线的手停了下来:“不用谢。” 我突然有些感动,甚至不敢去看这个小姑娘的脸。 沈彦昕将手轻轻得放在我的手上: “韩大方,我还是觉得叫你韩大方比较合适。” “嗯。”我的双眼微微胀痛,我低着头,强迫自己继续修整手中的衣服。 沈彦昕小小的身体站起来,又盘腿坐在我的对面,探着头看我: “韩大方,你为什么从来都不问我那些重要的问题?” 我放下手里的衣服,尽量保持一个温和的笑容: “你每天晚上都会变成一滩血水吗?” 沈彦昕小嘴一撇,明显不高兴的样子说道: “我不是让你问这个,这个事情一点都不好玩!” 我来了兴致:“那你想让我问什么?” 沈彦昕抿着嘴想了想:“比如,你们村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从来都不问我?” 我惊得睁大了眼睛:“你知道?” “是啊,我知道啊。” 沈彦昕的表情严肃,让我觉得她根本就不像是在撒谎。 我激动得靠近她:“我们村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彦昕满意的笑笑:“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我以为沈彦昕只是想出去玩,刚刚激动的心又落了下来。 沈彦昕继续说道:“回你们村里,在那里,我会引导你发现一些你以前从来都没有发现过的事。” 我重新抬头看着沈彦昕:“如果你是沈家的女儿,当时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村?” 沈彦昕小大人模样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一睁开眼睛,我在你身边,在你看不到我的时候,我就在你身边。” 我满脑子都是问号。 “为什么?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沈彦昕歪着头想:“你愿意跟我一起去找答案吗?” “不对劲!”我突然想到什么一般说道,“你不是说,你一直都在殡仪馆吗?为什么会说你一睁开眼睛就跟我在一起?” 见她没有回答,我继续说道,“而且,我带你回来的这么久以来,为什么你一直都不提找妈妈的事?” 沈彦昕涨红了脸:“这就是我为什么说要带你回村的原因。” 第二天一早。 苏梦瑶并没有给我送来资料,而是直接将沈威的相关资料包发送到我的手机上。 正好,我有时间带着沈彦昕去寻找我的过去。 我谢过苏梦瑶后,便带着沈彦昕上了路。 按照自己的记忆,我找到回村的公交车站。 我的身上没有带太多的东西,只有一个巨大的书包,里面装着一些简单的洗漱用品。 另一只手里,拉着沈彦昕的手。 我仰着头,竟然发现城郊的长途车客运站里,并没有我记忆中的班车。 这个时候,我已经开始有些心慌。 拉着沈彦昕的手也紧了紧。 沈彦昕没有慌张,她的表情,甚至是平淡的样子。 随着我的脚步,小跑了起来。 我慌乱地在众多班车周围小跑着。 沈彦昕脚步跟不上,我便低头将她抱在怀中。 这具身体的体能不太行,我跑了几步,就喘息到弓着腰。 对面,一个男人站在我的面前:“不好意思先生,请问你在找什么?” 我抬头,看到一个身穿工作服的男人。 我立刻直起身体,解释道:“这个车站,怎么没有去宾县的长途车了?” “什么?”工作人员似乎没有听明白。 我重复说道:“宾县,巴诺市宾县。” 那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宾县,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您是不是记错了?” 我开始有些激动起来:“记错?巴诺市宾县天禧村,是我老家,我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我怎么可能会记错!” 工作人员抬手,劝慰我:“不如我先带您出去吧。您年纪大了,是不是跟家人走散了?” 我愤怒得推开工作人员:“你真拿我当老头吗?我告诉你!我今年只有20岁!” 工作人员一顿,顺着我的话说道:“是是是,先跟我出去吧,这里车来车往,还请注意安全。” 我已经慌了:“别碰我!小心我手里抱着孩子!别拉我的胳膊!” 工作人员看了看我怀中沈彦昕的方向,喉咙微动:“不好意思,您还是先跟我出来吧,还记得您家人的联系方式吗?” “不需要盯着我!我只是在找回家的路!别赶我走!” 工作人员一边用手护在我的身后,一边打电话:“这里有一个走失老人,精神有点不太对劲,过啦接应一下。” 我生气地推开工作人员。 我的手依然保持着抱沈彦昕的动作。 虽然她很轻,几乎没有重量,但我还是需要担着她。 我知道,对面的工作人员看不到沈彦昕。 就这样,我被工作人员拽着走出了车站。 被推进了一个狭小的办公室里。 我还在争吵着:“你们有没有搞错!我只是要回家,你们想干什么?为什么要阻止我?!” 里面坐着一个看上去三十余岁的女人,她对送我们进来的工作人员点点头。 之后,工作人员便关上了我们背后的大门。 我生气,转头就要去看门,却发现门被上了锁。 “老先生。”女人的声音非常温柔,“您能不能告诉我您家人的电话?或者,我们帮您报警吧?” “我说了!我不是老先生!我只想找到去宾县的班车!!你们弄不清楚的话,我就去别处!” 我说着,就要离开。 其实,如果我是20岁的话。 在外人看来,我应该是一个很冲动的状态。 需要被人压住。 但是,我现在的这具身体,说同样的话。 却会让人觉得。 我不过是一个失去了神志的老人。 甚至可能还是一个偷偷从医院跑出来的失忆老人 我正在吵着,门突然被推开。 刚刚送我进来的工作人员进来,看着我: “老先生,您说的那个地方,我们找到了。” 我一顿:“我就说,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就是不相信我!” 那名工作人员跟对面的女人对视一眼后,这才转过头看着我。 “天禧村,我已经找到了。但是,你确定您的家乡在那里吗?” 我高兴地笑出来。 “是啊!现在你们终于相信我了!” 我怀中的沈彦昕却没有笑,表情冷漠。 接下来,工作人员将一张手机照片举到我的面前: “对不起老先生,如果有冒犯的话,请您原谅,您说的,是这里吗?” 我看到工作人员的手机屏幕上,确实矗立着一个石拱门。 石拱门上写着天禧村几个字。 但是,某度下方连接的文字,却让我整个人从头麻到脚。 上面写着: 天禧村公墓,是我市最偏远的公墓,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片荒坟,很快就会被拆迁 “荒坟?这怎么可能?” 我的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