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妤双手急切地折腾背后的排扣,越是心急越系不上。 白墙根,一抹炽烈的红。 仿佛悬崖边盛开的一朵罂粟,馥郁妖娆,引诱他去采撷。 顾淮时一步步到了她身后。 滚烫的男性气息几乎熨贴她,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一切禁忌。 空气里都是暧昧的味道。 温妤急出一身细汗,咬着贝齿,低声劝阻:“你清醒点,我已经订婚了!” 顾淮时又近她一寸。 两具身躯,完全契合。 空气里“滋滋”冒着火花。 顾淮时嗅闻她发间香气,漆黑的深眸墨色翻涌,醉意熏熏道: “那又如何?” “姓傅那小子,外面彩旗飘飘,你跟我一起给他戴绿帽,不好?” 呼吸一窒,神经几乎紧绷到了极限,温妤双眼紧闭,语气决绝,“不、好!” 顾淮时置若罔闻,隔着红色布料,他捉住了她的手。 刹那间,温妤浑身僵住,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滚落。 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是死了。 她被他翻转过来,男人猩红眼眸从上到下,视、奸她一顿,而后,掐着她的软腰,俯身炙吻。 正在这时,“砰砰砰”的敲门声,仿佛一瓢冷水当头浇下。 两人全都愣住。 “妤儿小姐,你在里面吗?!” 是媒婆程阿姨。 紧接着是门把手转动的声音,温妤头皮紧绷,心脏一下蹦到了嗓子眼。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媒婆程双边进门,边扬声说:“妤儿呀,傅家老太太请你过去,她要对——三、三爷!” 话还没说完,在看到角落伫立着的男人时,她一愣,连忙改口叫道。 身材颀长的男子,伫在休息间角落,低头单手拢着火苗,点着烟。 白衬衫领口敞开几粒扣子,里面隐约一片潮红。 性感极了。 顾淮时深吸几口香烟,徐徐吐出青白烟雾,才抬首,漫不经心地看向来人。 这一眼,把程双这半老徐娘看得心脏扑通乱跳,脸颊都烧起了红霞。 用“一眼回春”形容也不为过。 程双是权贵豪门圈出了名的媒婆,经她手介绍的贵公子无数,但眼前这位顾三爷,各方面条件无疑是最极品的。 生得一副好皮囊不说,爷爷是上过战场功勋满身的上将,父亲是军区退休首长,名副其实的京圈太子爷。 自个儿凭本事成为商界巨贵,为人又正派,私生活干净,从没传过桃色绯闻。 这些年,找她牵线介绍的大家闺秀、名门淑媛,多如过江之鲫。 甚至有不少千金为了等他,耽误了最佳婚配年龄。 一见三爷误终生,不是虚传。 “这里没你找的人。” 磁性低沉的男声传来,程双回神,连忙道:“哦,我再去其它房间找找,三爷,打扰哈!” 转身间,眼角的余光瞥见他身后似乎有一抹红色,程双没多想,只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她走了出去,带上房门。 媒婆这一进一出,温妤像是刚被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顾淮时也清醒了七分。 他转身。 小姑娘背对着他,面壁缩在墙角,红色背影隐隐发颤。 顾淮时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嘴角叼住烟,腾出双手,手指隔着布料,捏住排扣。 “你——” 温妤以为他又来,只感觉胸口一紧,背后的他,竟隔着衣料,帮她系上了排扣。 他放过了她。 温妤缓缓呼出一口闷气。 顾淮时走了。 休息间只剩她一个人。 她一颗颗系上盘扣,到了腰间,两侧腰,红色掐痕触目。 温妤天生白皮,皮肤娇嫩细腻,稍稍一碰就会留下痕迹。 前世跟顾淮时的三年,她身上的红痕就没断过。 收拾妥当后,她悄悄出了休息室,找到了媒婆,被她领着到了傅家老太太跟前。 养母和傅四夫人也在。 傅老太太坐在一张中式沙发椅里,打量着她,“这姑娘今天表现不错,那个野女人胡闹的时候,表现出了大婆该有的气度,也维护了夫家的颜面!” 大婆。 温妤拧眉,莞尔,“谢谢奶奶。” 自己培养出的养女得到婆家的赞赏,顾大夫人自然骄傲,“老太太,妤儿是我当亲闺女栽培的,知书达理,多才多艺,将来一定是个贤妻!” 傅四夫人也满意点头。 傅老太太却皱起了眉头,“女子读书多,不是什么好事,我听说,这姑娘在外头做家庭先生,教人书法?” “丫头,有这回事吧?” 温妤心头一惊。 顾大夫人也皱紧了眉心,她从不知道还有这事! 温妤接触到养母的目光,稳了稳心神,对傅老太太镇定解释,“奶奶,我是有在外面做书法家教。” “这是我们学校布置的暑期社会实践作业。” 为了顾家的颜面,她当然不能说实话是为了挣钱。 傅老太太板着脸,“作业也不成!傅家未来的孙媳妇在外抛头露脸的打工,成何体统!” 她一身刺绣手工复古旗服,全身古董首饰,说起话来,宛若是从清朝皇宫里走出的老嬷嬷。 这位老太太祖上也确实是满族皇室,她以祖上为荣,沿袭那一套封建落后思想,规训着傅家女眷。 顾大夫人见势,悄悄对温妤递眼色。 温妤毕恭毕敬,“奶奶教训得是,我不会再出去了。” 不出去工作,她开学的学费,妈妈以后的医药费怎办? 傅老太太脸色有所缓和,呷了口茶,“这姑娘看着太过单纯、正派,一看就不会伺候男人。” “你们顾家回头找人,好好调教她床笫之事,女人在那事上,要会栓得住男人。” 温妤,“……” 顾大夫人也为之一愣,果然,传言不虚,这傅老太太还活在大清。 正在这时,一道戏谑的男低声响起。 “傅老太太说的好!” 门板缓缓打开,顾淮时嘴角叼着烟,倚着门框而立,肩头搭着西装,衬衫袖口挽起到手肘,浪荡不羁的样儿。 看见他,想起之前休息间里的暧昧,温妤呼吸变得不畅。 只听他又戏谑道:“我大嫂这样的良家妇女教出的姑娘,估摸着洞房夜只会陪姑爷盖着被子纯聊天。” “……” 从老到少,四个女人全都沉默。 这三爷怕是还没醒酒。 顾淮时直起身子,走进室内,瞥了温妤一眼,看向傅老太太,“老太太放心,这小侄女,我会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