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叔咽了一下口水,他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白老碍于面子不与小少爷计较,但一定会找个合理的借口把场子找回来。 想到这,黎叔赶紧帮忙解释道:“白老,我家小少爷随口一说,并无恶意,希望您不要介意。” “真的是随口一说吗?我听他刚刚可是言辞凿凿。”白天照笑看陈夜,略带一丝挑衅地问道:“陈家小少爷,你说呢?” 此时此刻,众人才明白白天照的意图,几乎同时露出一抹轻笑,等着看戏。 而黎叔则用胳膊轻轻地碰了下陈夜,暗示对方认怂,然而让他听见的话,又差点要了他的老命。 “要我说?”陈夜淡淡一笑:“不行就是不行,还要我怎么说?” 众人闻言,汗流浃背。 “鬼谷师门可是龙州最为神秘的医派,即便这几年我遍寻名医,也没有遇到过。 在龙州,你可以质疑任何人的医术,但绝对不能质疑鬼谷弟子,这是医界的共识。”白天照没有发火,慢条斯理地为陈夜普及常识,似乎就想让这个纨绔子弟心服口服。 而听见白天照的夸奖,霍易则露出得意之色,昂首说道:“行医数十年,经过在下之手走出鬼门关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其中不乏一些身份特殊的高手。 而说我医术不行的,这还是头一遭。” 同时在一旁的梁炳雄也开口道:“白老有所不知,当年圣手彦潇途经北城受山匪袭扰,是家父出手相助,这才有机缘结交,也才请得动霍先生。 却未想到,刚到这里,就被他人污蔑,如果不给霍先生一个交代说不过去,请白老帮忙做主。” 白天照听罢点了点头,他也觉得陈夜的口无遮拦有些过火,开口道:“陈家小少爷,我念你年轻不懂事,全当你刚刚的话随口一说,不过你必须郑重地向霍先生道歉,如若能取得原谅这件事就算了。” 白天照说完,看向霍先生道:“霍先生,你觉得呢?” “那就要看这小子的态度了。”霍先生双手往胸前一插,“俯瞰”着陈夜,这一刻他仿佛高大了许多。 “臭小子,如果不是白老爷子网开一面,今天这件事肯定不会轻饶你,还愣着干什么,道歉。” 梁炳雄在旁边一边怒斥,一边冷笑,他自认为今天这件事已经算是结束了,毕竟白老的话谁敢违背? 然而令他未想到的是,陈夜竟冷冰冰的说道:“首先,我不擅长道歉,其次,我并没有说错。 既然无错,又为何道歉?” 一句反问,让现场的空气再次凝结,早就想动手的白傲雪终于按捺不住,开口道:“爷爷,此子不仅目中无人并且三番五次挑衅您,不给他点颜色看看,还真以为我们白家是泥做的。” 白天照此刻也不禁皱起了眉头,他作为长辈,又是禁卫统领,属实不想和陈夜计较,所以给了对方足够的台阶,可这小子怎么就不下呢? 想到这,白天照眼神中也不免多了一丝寒意。 但他并没有发难,而是饶有兴趣地盯着陈夜道:“你有什么办法证明自己没错?” “简单,让他治好你的病即可。”陈夜回道。 “老朽重病三年,遍寻名医皆束手无措,治不好我的病,并不代表医术不行。”白天照平静的说道:“你这样的要求,有些难为霍先生了。” 听见白天照的话,陈夜心中不由地升起一丝钦佩,回应道:“不用治好,即便他能为你开几副药缓解病情,我今天都会向他道歉。” “好,痛快!”白天照大笑了起来,仿佛回光返照一般,一边笑还一边说道:“你这小少爷还真有几分你父亲的倔强,不过即便他当年见到我,也不敢像你这般无理。” “多谢夸奖,但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陈夜冷着脸回道。 白天照没有说话,只是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随后就见他把目光放到了霍易身上,礼貌的道:“霍先生,我们现在可以开始吗?” “当然可以。”霍易毫不犹豫地回道,其实当陈夜提出治好白天照的时候,他也没有把握,毕竟白天照的病情好几年了,不过当听到陈夜放低要求之后,他的傲慢则再次腾飞。 “不过在我出手医治之前,我还有一个要求。”霍易再次开口。 “但说无妨。”白天照回道。 霍易冷眼看向陈夜,一字一字的道:“侮辱我师门,和让我受胯下之辱没什么区别。 所以如果我能成功,他不仅要道歉,还要跪着从我的胯下钻过去。” “哦?”白天照惊异之色一闪即逝,看向陈夜问道:“陈家小少爷,你答应与否?” 白天照觉得,这会让陈夜知难而退,却没想到后者几乎不假思索地回来两个字。 “可以!” “好!”白天照点点头,对陈夜竟然生起一丝欣赏,虽然看起来狂傲不羁,纨绔子弟,但做事倒颇为爽快。 “我们开始吧!”白天照转向霍易:“需要回房间吗?” “不必了。”霍易闲庭信步的来到白天照身旁,开口道:“白老虽然面色苍白,暗晦阴沉,并且气息低微,但瞳孔中的精光犹在,我一眼断定,您虽然大病久远,但并未到病入膏肓之阶段,我至少有九成把握能治好您的病。” 一句话说完,不仅梁炳雄心中乐开了花,白傲雪也是面露喜色,只有白天照极其平静,似乎对霍易的说辞早已司空见惯。 再看霍易,他说完初步判断之后便把手搭在了白天照的手腕上,三指准确无误地按在了寸关尺上。 刚开始,霍易表情极其轻松,但这种表情正以极快的速度消散,直至几分钟后,彻底消失不见,甚至升起了一团疑云。 如此凝重的模样也让周围的气氛紧张了起来,焦急的白傲雪见霍易始终不开口,连忙问道:“霍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怪,太怪了,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脉搏?”霍易皱紧眉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