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不见。
人亦不见。
像一条红色的缎带飘飞,那才是刀;像一团黑雾在飞,那才是人。
当当当,数声脆响;紧接着,便是扑哧扑哧的割断之音。
随着武器铮铮落地,地面上喷溅出血液。
太快,快得无法甄别。
等到停时,金夕的刀已入囊,大步向殿门走来;这时,身后的尸体方才一个个倒下去,噗通噗通,落地有声。
“谁是道长?”金夕问道。
一位年长老道师赶忙奔到近前,双手拿十施礼而谢:“贫道便是,多谢居士出手相救……”
“随我走!”
金夕喝令。
不管是出自恩谢,还是根本拒绝不了,清阳道长立即随在金夕身后前行。
皇宫,阴云变得低垂。
皇后店内很是安静,数位郎中正在侍奉李治,有的把脉,有的推拿,有的在调制草药,一派祥和。
“媚娘,辛苦你了!”李治气色稍有好准,盯着自己心爱的皇后。
“陛下,”武媚高兴起来,拿起李治的手抚摸着,“岂有辛苦之言,只要陛下无恙,即是让媚娘赴汤蹈火也心甘情愿。”
李治用连一只手按住武媚的手掌,疼爱抚摸,“若无媚姐姐,哪有善儿啊,哪有如今的盛世啊?”
“陛下!”媚娘瞧一眼不敢做声的中郎中,佯作羞怒。
“哈哈,”李治才不在乎民间郎中,指指武媚的脸,“媚娘这个样子最是好看!”
武媚发现李治的眼神又现不对劲,抬手向他的腿部掐去。
“哎呦!”
李治装作疼痛,面部做出难过表情。
武媚知道他又在耍赖,只好抬手仔细地抚摸过去,直至李治的脸上呈现出笑容。
笑容顿时停住。
“陛下,大事不好!”一个太监风风火火冲入皇后殿,双膝一软跪将下来,惊恐地瞧向武媚。
“伏胜?”武媚见他面色慌张,稍低一些声音问道,“莫要慌,什么事,陛下正在治病!”
伏胜一眼也不去瞧武媚,而是万分爱怜地呼道:“陛下,陛下的病不是来自邪风啊,而是来自邪术,就在这皇后殿内。”
“混账,来人!”
李治勃然大怒。
哗啦,冲进一批禁卫,各个面色正肃等候皇旨。
“等等,”伏胜连忙叩头,“陛下,等等,”他抬手指向那些郎中,“他们,他们都是道士,道士啊,是皇后请来的道士!”
李治根本不去看武媚,抬手命道:“将伏胜拿下!”
“陛下息怒!”
这时,上官纯手牵九岁的小代王李显走进皇后殿,只有秉持代王,他才不用下跪,瞧着伏胜已经唯唯诺诺跪在那里,眼珠一转微声说道:
“陛下,臣也曾探出一些端倪,这些人均是诡异之士,还望陛下明察。”
伏胜一撅屁股调向李治,“陛下,他们需要施展邪术,所以要身着道袍才可,一探便知!”
上官纯不去看李治和武媚的脸色,微微摆头示意禁卫,当场验证,皇帝与皇后也不便硬加驳斥。
那些郎中忽然向一旁退去,纷纷跪向李治。
“陛下,陛下,冤枉啊!”
各自悲戚出声。
禁卫利落地冲过来,不由分说掀开他们的外裳,发现有异,立即予以撕去。
“啊?”
武媚惊呼一声。
一经剥去各色的外裳,呈现在眼前的便是清一色的挽领灰色道袍,数名郎中立即同时变为道士,因为如此的规整,如此的一统,谁人望去也是来自同处道观。
呼!
李治冲起身子,抬手怒向众郎中,“你们是何处妖孽,竟敢祸乱皇宫!”
为首的郭郎中赶忙垂首,“陛下,冤枉啊,是皇后要我们来,来……”他立即叩下头,装作不敢再言。
旁边的太监伏胜立即应口:
“陛下,奴家已经探明,这群邪士均通会压胜之术,说不定陛下的头疾就是来自此术!”
“住口!”
武媚抬手怒喝,她最厌恶的就是压胜之术,自身也是深受其害。
上官纯一见时机已至,松开拉着代王的手,随着伏胜跪地而言:“陛下,臣正要禀明此事,这些人来自清阳道观,着人一探便知啊!”
他心底有数。
如若去探,探来的就是道观内余留下来的人尽数被杀人灭口,他当然要说来自皇后。
李治身体微晃,这些人眼睁睁的是道士,而他们的确是皇后请来,遂抬手指向一名禁卫,“去,赶往清阳道观!”
“不必了!”武媚迷惑地盯着跪地的上官纯和伏胜,“恐怕那里的人都已被暗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