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不敢取出,因为关系着枫儿的生死。
这时,紫燕方才气喘吁吁奔回寝殿,瞧见金夕气势汹汹立在那里,手中银簪插入药汁中,啊一声惊呆原地。
那边,武媚终于窥出端倪,额头冒下汗来,快步上前拿着金夕的手臂从药汁中抬起银簪,未等细瞧,她便发出惊叫。
银簪变为黑色!
那名探药的侍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张着嘴巴道不出声音,虽然无辜,但也是避不掉的死罪。
“是司膳房!”
金夕咬牙看向武媚,这意味着秋枫已经落难,至少永远开不了口。
武媚哆嗦起来,立即喝向那名司女,“与你无关!”又厉眼看向紫燕,“快,快带人去寻枫儿,”她见一众人匆匆离身,又喝出一句,“记住,此事绝不可外扬!”
“是!”
侍女们奔跑出去。
金夕好想呈明身份细说端详,可是瞧着武媚惊恐的样子又隐忍下来,仍以崔神庆的口气劝道:
“昭仪,此事万不可对陛下陈明,现在银针已落殿内,再言真伪,恐怕会引来猜疑,甚至那边会反咬一口,说是昭仪有意而行,导致陛下难为。”
武媚擦拭掉脸上的泪水,低声问道:“崔巡官是如何发现的?”
金夕答道:“臣见紫燕姑娘在寻找秋枫,说是半个时辰尚未回来,闻听索针一事便感到蹊跷,所以……”他盯着桌案上的药碗,转头问道,“昭仪到底患得何疾?”
武媚寒噤不止,听到金夕发问似已毫不掩饰:
“不知何故,最近时日总是偶发头疼,犯疾之时难以忍受,尚药局的司医多加诊察,均探不出端倪,便以惊吓所致出药。”
她也认为是贞儿之死所致,不过在崔神庆面前已经不再隐瞒。
金夕抬手。
武媚凝眉询问:“你?”
他不能再说自己连医术都精通,以防离开崔神庆之后弄出笑话,便不说话,示意要探查一番。
武媚也不推脱,径直抬起手臂。
金夕拿向腕结处内关,感觉到她在微微颤抖,知道经此一遭又是心惊胆战,细品脉气,毫无虚浮,经络通畅,便以五行之气逐一注入探查,竟也完全不受阻滞,如此说来,武媚的身体毫无疾病。
“嗯?”
他发出惊异声音。
这可吓坏了武媚,急忙上前一步问道:“难道有重疾不成?”
金夕忙再次调集崔神庆的学识,思忖一番说道:“昭仪,你不必再服用草药,等候几日再做定夺。”
“好!”武媚痛快答道,却未问缘由。
远远听见外面有侍女匆匆跑来,他便向武媚告辞。
“等等,”武媚远处发声,“崔巡官,听下人说,使君自从入朝为官,便很少回府,不知是朝事杂多,还是府中娘子……”
金夕最怕被人问及此事,意念有所偏离,又听见武媚柔柔关切之语,不禁回想到感业寺以及太乙山相处,脱口而出:
“关你甚事!”
说罢,转身离去。
他刚刚走出不远,就听见紫燕的哭声,登时气冲三丈,双手握拳。
武媚惊讶地望着崔神庆的身影,眼睛瞪得大大,那分明是昔年金夕的口气,未等琢磨崔家与金夕的渊源,殿内扑入紫燕,她跄踉着扑跪在武媚身前,口中泣不成声:
“昭仪,寻到枫儿了!”
武媚转忧为喜,“好,好,寻到就好。”
“可是,”紫燕刚想去抓武媚的衣裳,又退缩回去,“她已经死了!”
“什么!”武媚听到噩耗,彻底明白原委,连续两个趔趄跌坐在床榻边沿,忽又挺直立起,“快,随我去看!”
来到枫儿尸体处,武媚发现旁边是一座落井。
“昭仪,”殿内侍女禀道,“就是在井内发现的枫儿,刚刚打捞上来。”
武媚紧紧咬住嘴唇忍者眼泪,俯身下来,用手轻轻擦拭秋枫脸颊上的血迹,见她右手攥着,便试图拿捏开来,可是枫儿却像是死死捏着,便稍稍用力,发现里面有着物件,趁人不备纳入手心,感觉到是半截银针。
那便是旧银针,当枫儿发现新领的银针是假物之后,立即抢来旧针想返回,此举立即让司膳房的人领悟秋枫已经洞察出银针端倪,哪能留她活命,于是加害于枯井。
“发生了什么事情?”
皇后与几名夫妃相继赶来。
一位公公忙俯身应道:“皇后,方才在井中发现女尸,见是武昭仪殿内的司女秋枫,许是行走之时不慎落足导致轻命。”
“混账东西,”皇后大怒,不知是瞧见武媚好端端无恙,还是着实为荒唐之言发恼,惺惺着眼睛喝道,“此时天色方才发暗,侍女常走此路,哪有失足之理?”
武媚狠捏手中银针,不觉手掌已被刺破。
无论此举与皇后有无关联,她当然能够置于事外。
一同随来的萧淑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