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辛宪英一声声默念之中，近卫骑兵营在曹彰率领下，临近步兵方阵前，完成了一个华丽的变阵。 曹彰和曹休各率一部，绕向步兵两侧，露出了阵列整齐的破虏军步兵方阵。 看到阵列整齐的步兵方阵，统领这支乌桓骑兵的首领苏仆延不惊反喜。 自从他在辽东属国，被荀谌和张郃赶到辽东东北，之后又被张明赶到辽西，就将这几个人视作心腹大患。 好不容易趁辽西乌桓人群龙无首的时候，在辽西站稳了脚跟，没想到张明这么快就来了。 现在好了。 先击败了曹彰的先锋骑兵，如今眼前更是一群在他眼中，宛如木偶一般的步兵方阵。 那么剩下的，自然就是大开杀戒，一雪前耻！ 苏仆延手持弯刀，在所有乌桓骑兵的前方，面对着不远处的步兵。 他的声音高亢而饱含力量，鼓舞着乌桓人的士气。 “乌桓勇士们，仔细看看你们的前方，那些是什么？” “那些不过是一群穿着铠甲，手持兵器的木偶罢了！他们在你们的面前，就像是傻站着不动的羊群，等待着你们的屠刀！” 苏仆延大喊。 “自从我们在辽东被他们赶到辽西，你们是怎样忍受这群人对我们的侮辱？我们的家园，我们的子民，难道还要再次承受这种屈辱吗？” 苏仆延语气愈发激昂。 “誓死不能！” 附近的乌桓骑兵们听后纷纷回应，紧接着一传十十传百。 很快，近两万的骑兵纷纷发出愤怒的咆哮，燃烧着烈焰般的战斗欲望，眼前的汉军在他们的眼里似乎已经变成一具具尸体。 见此，苏仆延满意地笑了，他双目通红，高举手上弯刀，呐喊道：“我曾经告诉你们，乌桓骑兵是这个世上最勇猛的战士，我们是骄傲的狼群，是不知道怎样屈服的勇士！” “那么，你们还在等什么？” “现在，就让我们用我们手上的弯刀，用我们的箭矢，去证明我刚刚所说的一切吧！” “将他们的血肉剁成碎片！让他们的灵魂向我们忏悔！让他们后悔曾犯下的那些对乌桓人的冒犯！” “勇士们，冲锋！！为了你们的荣誉，为了楼班单于，杀！！！” 苏仆延的话语落在每一个乌桓士兵的心中，犹如擂鼓之声，激起了他们的热血，他们的眼中闪烁着雷霆万钧，他们的血脉里流淌的是无尽的战斗意志。 他们用最原始的口号，表达着他们的誓言，如猛虎下山，如狼群出洞，他们踏着大地，向着前方的汉军冲去。 这般壮大的声势，让身处望楼之上的张明和辛宪英听得清清楚楚。 万马奔腾的场景属实壮阔，一般人一生恐怕都没有见过，更不要说在此之前，常居深闺的辛宪英。 因此她整个人都在战栗，不是激动和兴奋，只是单纯的恐惧和害怕。 此时，张明站在她身边，声音淡然，“宪英，好好看清楚。” “这些乌桓人现在有多嚣张，等一下就会有多狼狈！” “这一天，注定载入史册。” “此一战后，辽西通道，将彻底被汉军打通，未来兵出辽西，直指天下！” 和张明的淡然一样，周围的破虏军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就那么静静等待着乌桓人的冲锋。 很快，乌桓骑兵距离步兵方阵仅仅只有五百步，破虏军终于有了动作。 “第一队，放！” 只听一声喝令，率先发动攻击的，正是位于步兵方阵后方的投石车。 第一批共二十架投石车开始转动，汉军的轮转式投石车，一次性可以连续发射五发炮弹。 最可怕的是，这些投石车装配的不是石块，而是火药包！ 这是火药第一次用于正面战场，虽说杀伤力没有那么大，但是威慑力和震撼的效果，却是无比惊人的。 尤其是那些从未经历过爆炸的战马！ 第一队的一百个火药包落入乌桓骑兵阵中的时候，由于没有第一时间爆炸，苏仆延甚至还发出了嘲笑。 “哈哈哈，汉人是放弃挣扎了吗？” “连石头都用不起了，拿着这些烂布包，就想击溃我们伟大的乌桓勇士？” “简直可笑，哈哈哈……” 轰！！！—— 苏仆延还嘲笑着汉军的无能，但下一刻，爆炸的轰鸣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狂笑。 轰轰轰…… 火药包接连爆炸，火光四射，硝烟弥漫。 爆炸的震动使得大地都在颤抖，那些从未经历过如此恐怖场面的乌桓战马，顿时惊慌失措，嘶鸣不断。 马匹的瞳孔因惊恐而放大，它们惊慌地四处奔跑，有的甚至后腿腾空，试图甩开骑士的控制。 刹那间，无数乌桓骑兵措手不及，被自己朝夕相伴的战马掀翻在地，接着又被无数失控的战马无情践踏而过，化作一滩肉泥。 这些火药包的威力虽然不大，但其带来的震撼效果却是无与伦比的。 那些还在冲锋的乌桓骑兵首当其冲，他们的阵型迅速崩溃，一匹匹战马失控地冲撞在一起，骑兵们被掀翻在地，伤亡不断增大。 苏仆延也懵了，幸好他冲在最前面，而这些投石车打击的目标是骑兵中间，因此他才得以幸免。 短暂失神后，苏仆延如丧考妣。 “稳住，稳住阵型！” 除了声嘶力竭的叫喊，现在的苏仆延，已经彻底失去了对自己骑兵的掌控。 混乱之中，爆炸声不绝于耳之下，根本就没有人听他的竭力高喊。 乌桓的骑兵们已经听不进任何指令，他们只顾着控制战马，避免被卷入更加恐怖的爆炸中。 轰！！！—— 然而爆炸远未结束，又是一声巨响，代表着新一轮的打击降临。 新的火药包爆炸开来，火光与烟雾再次笼罩了乌桓骑兵，乌桓士兵的惨叫和战马的嘶鸣声更显凄厉。 苏仆延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这些爆炸的，他只知道，还没等他从爆炸中缓过神来，迎接他的，就变成了密密麻麻的箭矢。 也就是说，现在他们已经到了汉军弓箭手的射程了。 可是现在的乌桓骑兵，混乱不堪，前后严重脱节。 后面被炸懵的乌桓骑兵早就在原地混乱作一团，正被左右两翼杀出的汉军骑兵肆意屠杀着。 而苏仆延自己面临的处境也好不到哪去，被箭矢打击过后，迎面而来的，就是如林般的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