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嫡长孙?”彭希瑞嗤笑了下,嘲讽道:“你让一个太监,如何有嫡长孙?”
女先生瞳孔猛地一缩。
“至于你说的为什么,我想,也许是想走一条不一样的路吧!不会后悔,亦不会痛苦。”
他的声音不觉间,带了几分缥缈。
“主子……”
“你的主子是祖父。”
女先生颤了颤唇,眼中露出绝望,“主子……”
彭希瑞没有理会她执意的称呼,“你送出去的信已经被我截了,念在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上路吧,也算有个体面。”
说完,他转过身去。
女先生低头看着一早就备下的茶水,伸手倒了杯。
这样寂静的夜里,水落在杯子里的声音更加清晰了,同时,也是催命的符咒。
搁下茶壶,她端起杯子慢慢饮尽,终究是怕了,忍不住颤抖着。
“主子,是为了四小姐吗……没想到,当初平淡无奇的人,竟会有这般能、能耐……”
见血封喉,在话音落下之际,女先生的嘴里已经涌出了血水堵住了她的喉咙。
彭希瑞没有回答,直到身后有重物落下,他才动了动眸子。
为了陆苒珺么,不错,他的确是为了她。
这世上,除了她,再没有人能使他动摇了。
“处理干净。”留下话,他离开了小院。
在他身后,有人现出身将地上的人带走,消失在夜里。
翌日,在伯府里,彭希瑞好不意外地遇见了陆苒珺。彼时,她正把玩着手中的扇子,圆润粉嫩的指甲在扇骨划过,惑人心魄。
他走过去,见了礼,“真巧,大小姐。”
“你我心里都清楚,这并不是巧,我不过是专程在此等候彭公子罢了。”
“哦?是有什么事么,竟然要大小姐专程等我?”
陆苒珺剑眉,再抬眼看向他,“先生已经“去”了么?”
“大小姐觉得呢!”他但笑不语。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狠心啊,彭希瑞,这么对待一个跟了你这么些年的人,就不会良心不安吗?”
她翘起嘴角,眼中有着故意散发的恶意。没错,她就是来挖苦他的,反正,他这种人是不会有良心那种东西的。
彭希瑞神色平静,他更在意的是那句一如既往,她记得,她果然一直都在记恨着他。
笑了笑,他道:“如果换成是大小姐,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吧,讲课的时辰到了,请恕在下先走一步。”
陆苒珺沉默,转了转手中的扇子,余光中还注视着那道离去的身影。
他究竟想要做什么,会做什么,为何她有些看不清了呢!
“小姐,该回去了,”东篱上前说道:“这彭状元能避开还是尽量避开的好,奴婢觉得此人深不可测,着实不是个可信之人。”
“他的确不是个可信之人,出卖了彭家,向陆家示好,明面儿还是皇帝的人,他到底,还有多少面……”
到底还有多少是她不知道的。
东篱沉下眸子,“这样的人,少爷交给他会不会太过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