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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章 影院惊魂10(1 / 1)




许天真没想到宋永明会死,她以为他牵涉在案子中,跑来公安局附近是想打探消息。
宁越干脆停下车,冲她招手:“一起去吧。”
许天把手里的东西都交给小李,“你先比对一下指纹。”
小李应着,羡慕地看着许天上车离去。
车上只有开车的宁越和副驾驶位上的胡东,许天开门坐到后边。
宁越问她:“有什么重大发现?”
她把调查经过说了,又伸手比划着:“幕布下边的那一节挡板应该就是凶器。挡板上有两个孔洞,凶手把铁丝的末端穿进这个挡板里用铁片固定好,再找好角度拉好铁丝,等杨成往外跑时,向侧上方用力拉扯,就会造成这种伤口。”
胡东道:“凶手一定对影院很了解,杀完人再把凶器放回去!天衣无缝!不会是曹旺吧,他是厅管员。”
宁越:“我反而觉得卫正平嫌疑更大了,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卫正平胳膊上蹭上了血,去厕所不需要上台,但把挡板放回去肯定要到台上去。”
许天道:“没错,可能他在放好挡板后,想起身,结果正好杨成倒在他身旁,血迹蹭到他身上。我猜卫正平没想到杨成受伤后还能从厕所跑出来,所以没有防备,如果他真是凶手,一定不想身上沾血。”
宁越叹道:“这还真是重大发现,小许,这次你又立功了。”
胡东也说:“你怎么想到检查那地方的?我原以为咱们还没锁定凶手,或者不止一个凶手,有人把凶器带出去了电影院。当时跑了那么多人,肯定没法找了,没想到居然是一块挡板。”
“凶手利用厕所门上的铁丝害人,肯定是想制造意外,我就想这个凶器是不是也像铁丝一样,是电影院本来就存在的东西,没想到还真找到了。”
许天说完又问宁越:“宁队,宋永明是怎么死的?不会又是心脏病突发吧,他住了两天院就能出院四处溜达,应该不严重啊。”
“对,在家里心脏病突发,送去医院了!我一大早就让小娄盯着他,小娄说宋永明妻子在送他上救护车时说死了倒好,还古怪地笑了下。他怕宋永明是被妻子害的,马上通知了我。”
许天一听不由头大,“那天在电影院门口,急匆匆来找他的就是他妻子吧,当时看她很关心宋永明啊。”
胡东道:“所以我们才奇怪,这才几天啊,这女人转变也太大了。如果那天她不是装的,就是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事,导致她态度大变。”
“难道他妻子发现他是同性恋了?”许天忙问。
宁越忍不住笑起来:“小许,咱们只确定了一个同性恋,我说你现在是不是看谁都像啊?”
许天也不由笑了:“我一直觉得卫正平是此案的关键性人物,咱们已经证实了他是同性恋,而且也知道他睚眦必报,非常有耐心,非常有手段!所以我就觉得这整个案子应该跟同性情感纠葛脱不了关系,再加上宋永明妻子短短几天对他态度大变,才想到这种
可能性。”
胡东笑道:“还别说,你的推测很符合逻辑。”
等到了医院,小娄指指抢救室外呆呆坐着的女人,“这就是宋永明妻子朱喜花,人已经死了,医生提醒她通知家属,可她一直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天出于职业习惯,想找医生申请一下,先看一眼尸体,确定死因。
宁越却给她使个眼色,验尸什么时候都行,这种情况下,同为女性的许天会让朱喜花放松警惕。
许天明白他的意思,主动上前坐到朱喜花身边,“朱姐,请节哀,需要我帮你通知其他家属吗?”
朱喜花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她看着许天,皱眉问:“你是?”
许天叹口气:“那天在电影院宋经理心脏病发,是我和宁队长救了他,这种情况我们一般都会安排回访,可今天一问才知道,他心脏病又犯了,还被送来医院。”
“哦!你是警察?我听说这事了,说是有个警察小姑娘发现他犯病了才救回来,还没来得及去跟你们道谢,老宋就又犯了病!唉,看来是天意如此,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
朱喜花看起来确实不怎么伤心,她好像很迷茫,眼神很呆滞。
许天问她:“这次是怎么犯的病,难道他又看恐怖电影或者恐怖小说了吗?”
朱喜花表情看起来十分古怪,她僵硬地笑了笑:“没有,心脏病嘛,遇到点事就容易犯。”
“你们家里没有速效救心丸之类的急救药物?早知道他有冠心病,应该会有准备吧!当时家里都有谁?”
朱喜花搓搓手,哀叹一声:“就我跟他在家,救心丸有不少呢,不过我没发现他犯病了!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她说着又笑起来,“其实死就死了,不然我还得为难。”
许天愣住,“朱姐,他到底怎么死的?你看到了什么还是听到了什么?”
朱喜花眼神复杂:“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人都死了我还是给他留点体面吧。”
许天正色道:“宋永明可能涉及到电影院的案子,我们来也是想带他去市局配合调查,他突然死了,而且家中只有你跟他,这事我们肯定会彻查一番。朱姐,人死了需要的是真相,不是体面。”
朱喜花吓了一跳,“啊?你们不会怀疑是我杀了他吧?”
“别紧张,我没那么想,但我们肯定会查清楚他的死因,朱姐,对外人你可以隐瞒,但请你不要因为所谓的家丑,对警察撒谎。”
朱喜花又是摆手又是摇头:“警察同志,我可没跟你们撒谎!我这不是什么都没说呢吗!我就是觉得这事不太好意思说!”
她唉声叹气的,看起来真的很为难,许天却知道她不会纠结太久,更不会像卫正平一样各种狡辩。
果然朱喜花又是一声长叹后,把手伸到许天耳旁说起了悄悄话。
“我家老宋跟男人搞那事,不知道谁给他寄了照片,也不知道他是气死的还是怕我发现吓死的!”
许天一听马上想起卫正平,他当时也给刘副导的妻子寄过照片!
“照片呢?是寄给他的还是寄给你的?”
“寄给他的,我帮他拿的信,照片还在我家呢!他当时休克了,我一个人抬不动,还得去找邻居帮忙抬到楼下,就赶紧把照片掖在了床垫儿底下。”
“什么样的照片,露脸了吗?”
朱喜花面露羞惭之色:“露了啊!就是他跟一个年轻男人,我都没眼看!唉,不过看到照片我突然就明白了好多事。自从有了孩子他就跟我分房睡,我一开始以为他是跟商场那些年轻售货员搞一块了,还跟踪过他,结果他上班的时候挺正经的,没勾搭过小姑娘,没想到……没想到……”
她说着说着,眼里雾气弥漫,眼看要哭了。
许天忙拍拍她的背,安抚道:“没事了,不是你不够好,是他的原因!他本不该结婚生子。”
朱喜花哇的一声哭出来,撕心裂肺,大概之前她心里有震惊有醒悟有恨意,让她一时不知所措。
可到底夫妻一场还有孩子,现在委屈和伤痛涌上心头,马上哭得不能自已。
宁越正跟医生交涉,想问一下宋永明送来时的情况如何,医生刚说送来时人就死了,就听到朱喜花的哭声。
他出来看了眼,跟宁越叹道:“一开始患者妻子的反应,我还以为是她故意拖延不肯送医,才导致患者死亡。可能是我想多了,人刚死,她大概一时无法接受。”
宁越见许天表情克制,看向他的眼神却十分自信,就知道她猜对了,宋永明也是同性恋。
许天劝了半天,朱喜花才擦干眼泪,“警察同志,这人你们是白救了,他明知自己有心脏病,还乱搞把自己搞死,也是活该,我这眼泪是为孩子爸流的,真不值得为他伤心。不过这事能不能请你们替我保密。我就算了,我主要怕我孩子受委屈,有些小孩说话没轻没重爱嘲讽人,我怕我家小雨……。”
“放心,我们会替你保密,不过我们需要去你家看一下,查一下他的卧室,那张照片也会成为证物,照片上另一个人是谁对我们十分重要。”
“哦哦,好,我这就带你们回去,我家小雨也快放学了。”
许天见她这么配合,马上带她去见宁越。
结果朱喜花见到宁越跟胡东却又紧张起来,她拉住许天的手:“那什么,警察同志,我能不能提个要求,只你一个人去我家行不行?这两位一看就是便衣啊。”
许天嘴角抽抽,就她不像吗?也对,她是法医。
“可取证必须两人以上,而且他们都是老刑警,检查宋永明卧室时,他们也许能看到其他人发现不了的问题。”
“那他们去一个行不行,要是有人问我就说你们是一对,要不就说是亲戚?”
朱喜花只是拉着许天背过身说悄悄话,身后的宁越跟胡东听得清清楚楚,两人相视苦笑,身上的警察味儿这么浓吗?
被人家嫌弃倒没什么,就怕平时跟踪、蹲点时也
会被嫌疑人发现。
宁越决定以后刑侦队定期做化妆侦查训练,便衣时一定要努力融入人群。
许天虽然为难,但也理解朱喜花为何如此,现在都是铁饭碗,房子都是公家发的,搬家换工作太难了。
而且一个楼里可能都是一个单位的,有点风吹草动就有闲言碎语,孩子要是上的职工学校可能更糟糕,所以朱喜花不想让人知道她丈夫的性取向和死因,也不想让人看到警察去过她家。
她过来刚要跟宁越请示,宁越就道:“没关系,我跟你一起去吧。朱大姐是关心则乱,家里死了人,警察过去看看现场很正常啊。”
朱喜花一想也是,这才没那么紧张了。
于是宁越跟许天开车带着朱喜花回家,胡东留下跟小娄一起把尸体交给殡仪馆的人,等许天忙完了再去做尸检。
小娄不由吐槽:“胡队,咱队里这法医怎么比你这副队长都忙啊,她主要任务不就是处理尸体吗?结果扔给咱俩?”
胡东倒是没那么小心眼,“谁跟你说的只处理尸体,法医该干的事多了去了!而且咱们许法医路上就猜到死者是同性恋,结果还真是。女孩子心细,让她去死者家里,很合适。”
那边宁越先开车把朱喜花送去孩子学校,她给了孩子五块钱,让她自己在外边吃点饭。
停车时,宁越看见附近有摆地摊的,想下去买件t恤,结果他刚大步流星地走过去,那人拎起包袱一角,就想跑。
宁越忙喊:“老板,我买衣服!”
那人松了口气,拍着胸口说:“你刚才那两步真像公家人!”
宁越苦笑,更坚定了刑侦队定期训练的决心。
他特意买了件鲜亮的蓝紫条纹运动衫,当场就换上了,倒是很便宜,才八块钱。
等回到车上,许天看着他的衣服,笑傻了,跟彩虹衫一样,倒是跟眼下查的案子很应景。
“宁队,你觉得换件衣服能泯然众人吗?我看主要是站姿和走路姿势吧,还有表情,你看人别总审视。”
宁越叹道:“这不是衣服最好换吗?一会儿我再走得吊儿郎当点,尽量少看人!”
朱喜花叮嘱完上小学的女儿,很快回来,也第一时间发现宁越换了衣服,她很聪明,马上明白了宁越的用意,感动地又哭了,“我那死鬼男人都不如第一次见的警察同志贴心啊。”
许天了解她心里复杂的情绪,也没多劝,哭过了,也该往前看了。
朱喜花家在四楼,上去时正好碰到早上帮忙的邻居,她马上哭着感谢人家帮忙,又说宋永明还是没救回来,对方说了几句节哀,看了许天他们几眼,可能以为是来帮忙的亲戚,也没多问。
她家的房子原本是两室一厅的格局,客厅又隔出个房间,老宋就住在那里。
“这间房是他妈过来帮着我看孩子的时候隔出来的,后来孩子上了学,我本来说拆掉,或者给孩子做个书房,结果他说他打鼾,住那里不影响我们。”
朱喜花叹口气,苦笑道:“其实他只是偶尔打鼾,隔着墙也能听到啊,反正结果就是我们一家三口一人一个房间。他妈本来还催着我们再生个一胎,哪怕丢工作罚款也得生个儿子,可他说儿子女儿都一样,我当时还特别感激他,觉得他跟别人不一样,不重男轻女,估计他是不想再跟我生了吧!”
许天轻声安慰道:“朱姐,还是那句话,不是你的错,你只是倒霉碰到了他。”
“嗯!”朱喜花感激地看她一眼,打开门,指指那张不大的单人床,“照片就在床垫底下。”
许天戴上手套掀开床垫把照片拿出来,居然有好几张,她看了一眼,不由怔住,忙把照片递给宁越:“另一个人是杨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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