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精雕玉琢的小奶娃,我突然发现,自己之前尝试纠正他对我的称呼,是一件很没有必要的事情。 甚至,弄巧成拙了。 单看姜家的关系,粥粥起初叫我“姐姐”,还真没叫错。 论辈分,我真就是他的表姐。意识到这个,我有些哭笑不得。 粥粥是个十足十的社交小达人,仰着小脸看向姜云舒,软萌地叫了一声,“姑姑!” “欸。” 姜云舒应了一声,摸了摸他的脑袋,等粥粥去玩具房后,对周倾道:“孩子虽然姓姜,但长得很像你,性格也讨喜多了。” 言下之意,姜聿珩,或者说姜家人,不讨喜。 周倾一点没尴尬,反倒如同遇到了知音,自然而然地就亲昵起来,“云舒姐,英雄所见略同!姜聿珩那个性格,真的是像清朝刚出土的文物,我都不敢想,粥粥要是随了他的性格,我该怎么办!” 姜云舒轻笑,大抵是有了解姜家的情况,揶揄道:“那你还会和他复婚吗?” “不会!” 周倾斩钉截铁,不知想到什么,还有些生气,吐槽起来,“和他在一起,一点也不自由,还总不信任我。” 姜云舒问,“哪方面不信任你?” “就” 周倾一个成熟女性,在姜云舒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就是公司的事儿,他有时候在书房办公,我进去送个水果,他都要把文件收起来。” “我也知道,不该干涉他的工作,但我不是要干涉的意思,只是这种被防备的滋味,不太好受。” “搞得好像我会出卖姜家的商业机密一样。” 大概是同为女人,我一下就t到了她的点。 被自己同床共枕的另一半防着,不管出于什么,都不会太舒服。 这点上,周放就截然相反。 他这几天晚上经常把工作带到我这儿来,霸占我的办公桌,文件还和我的手稿混在一起。 我强调好几次,让他分开放,免得我找手稿的时候,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他就那么没个正形地睨着我,“我连人都是你的,你还有什么不该看的?” 只是,我清楚姜聿珩的处境和性格,和周放完全不一样。 姜云舒给她倒了杯茶,“小倾,你是因为这个和他离婚的?” 周倾,“那倒不是,这个只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那就好。” 姜云舒挑了挑眉,“他的生长环境,太恶劣了,换了个人,未必能比他做得更好。” 周倾蹙眉,“恶劣?” “嗯。” 姜云舒点点头,有几分怅然,“他是我爸妈的老来子,他们都打心眼里疼他,但也在同时对他给予厚望,他从三四岁开始,就是在很严苛的要求下长大的,几乎没有童年。” “他身上背负的,是整个姜家的兴衰,所以他习惯了每一步都精确计算,不允许自己行差踏错。” 闻言,我和周倾都愣了一下。 显然姜聿珩从没和周倾提起过这些,周倾有些怔忡,“他从没和我提起过这个。” 旋即,她又有些意外地看向姜云舒,“云舒姐,你怎么会替他说话?我还以为你不喜欢他。” 姜云舒笑了下,“他是当年出事的时候,姜家唯一一个替我争取的人。” “出什么” 周倾问到一半,意识到自己和姜云舒还没熟到可以问隐私的地步,连忙话锋一转,“那那天他去云城” 姜云舒,“我为什么没让他进去?” 周倾好奇,“嗯。” 姜云舒回答得很干脆,“他和我走得太近,只会平添麻烦。” 周倾笑了笑,“姜聿珩要是知道你是在替他考虑,一定会很高兴。” 又忽然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姜云舒,“云舒姐,你今天过来,是找南枝定礼服的吗?我会不会打扰到你们了?” “不打扰。” 姜云舒莞尔一笑,握住我的手,“我也不是来定礼服的。” 周倾,“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