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芸众生,各具其命。形形色色,千变万化。阁下的命较大部分人来说,算是极好的,你命中不犯太岁、不沾七煞,一生本应该是过得安稳平顺,而且你命带金蟾,这生应该是富贵有余之人,只不过……”话到此处,含烟停顿了片刻,将之前系于蓝袍男子手腕上的红绳收进了木盒之内。 “只不过什么?”听到含烟话到一半停了下来,男子开口问了起来。 “命是运数,运是变数。你命虽好,但你的运却是极差的。”话到此处,含烟将小木盒在次收进了乾坤袋内,接着道“适才我以红绳为介,测出在丙子年之前,你的运势与你的命一样,是极为难得的好。只不过在丙子年之后,你的运势便陡然而下,若是我算的无差,你现在应该是富贵有余,但亲人死离。” “这……”听到含烟的话,蓝袍男子一脸震惊的吐出了一个字,呆在原地过了半响,才收起了震惊的表情,起身对着含烟抬手行了一个大礼,而后恭声问道“您算的一点也没错,不知您可有方法助我改运?” “运既为变数,那这份变数自然是有可能改变的,只不过你的运势据我适才所测,在丙子年所发生的逆转并非是自然转运,好像是因为某些异常原因,强行将你的好运势剥夺走了。”话到此处,含烟抬头看了一眼对桌的蓝袍男子,接口道“若是方便,烦请与我细说下在三年前的丙子年,你经历过一些什么特殊的事。” “这个……”蓝袍男子闻言犹豫了片刻,而后长叹了口气,目光迷离的望着铺内的某个角落,似沉思又好似回忆般呆望了一会,才开口道“罢了,眼下我亲人都已离我而去,即便是能改运,那又能如何,这卦就此作罢了。” 蓝袍男子叹声说完后抬手从袖中取出了一块银元放在了桌上,而后起身对着含烟行了一礼,接着便转身离开了铺子。 “灵曦!”看到那男子离去的背影,含烟扭头对身旁的徒弟说了一句。后者闻言,意会了其师之意,连忙拿起男子放在桌上的银元,追了上去。 “我们开摊本就不图钱银,适才与你算卦之时也说过不取分毫钱财,这钱你还是收回去吧。”追到蓝袍男子身侧,灵曦轻声对着男子说了一番,随后便将其适才放下的银元递还了过去。 听完灵曦的话,那男子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会,旋即也不多言,而是收回了她递还给自己的银元,随后便扬长而去了。 “想不到这世间竟有如此怪人,明知自己运势差,也不寻求转运之法。”铺内,灵蓝望着蓝袍男子离去的背影轻声嘀咕。 送走了这样一位奇怪的客人,铺中四人相互议论了一下此人之事后,便继续等起了下一位客人,可以过了半响,也不见第二人来卜卦测运。 中途,李格还独自一人离开了铺子,出了欢悦食府在这座变节城中闲逛了一会,而后又返身去寻含烟师徒三人了。 夕阳西下,当李格返回铺中之时,落日的残辉透过铺门对墙上的一扇窗折射进铺中之时,含烟返身看了一眼窗外,而后轻叹了一声声道“罢了,今日应是只有那一卦了,我们收拾一下回去吧。” 说罢,四人便随意收拾了一下,接着便合上铺门,移步走向了下楼的楼梯。就在他们行至楼梯口时,一个身着蓝袍的男子面色凝重的迎面朝他们走了过来。 看到那蓝袍男子的瞬间,四人均是停下了脚步,因为那人正是含烟为其卜算命运之人。 那男子看到含烟师徒与李格后,脚步迟缓了一下,而后快步迈脚走到了楼梯尽对,开口对着含烟道“女师父,之前您说可以助我改运,不知当下是否方便?” 听到男子的话,含烟不动声色的仔细观望了一眼眼前的男子,只见他除了面色凝重之外,在其脸上还能看到一丝微不可查的疑惑。 “你改变主意了?”观察了男子一番之后,含烟轻回了一声,而后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李格与灵曦、灵蓝,见三人均是面带好奇的望着男子,随后又道“你既然改变了主意,那就随我回铺内,细述一下之前我所问之事吧。” “好”男子听后,目中闪过了一丝感激,随后便跟在含烟四人身后一同返回了铺中。 五人回到铺中之后,蓝袍男子移目打量了一下铺中的几人,而后长叹了口气,开口自介道“我姓楚,字四平,是一个走南行北的捣货商人。” 开口自介完后,这叫楚四平的人见含烟四人均是一脸认真的观望着自己,听着自己的讲述,并没有开口插话,接着便长叹了一声,说起了丙子年,他所经历的一些事。 “我原有一妻,因我是一个走南行北的商人,一年到头甚少会留在家中,多是在外飘荡,我那妻因奈不住寂寞,在六年前与别人私奔而去了,留下了一双不足五岁的儿女。” “我那妻离开我之后,我心灰意冷,更是不愿回家了,原本每年我大约会在家逗留近一月,在我妻离开之后的那两三年,我都没在回过家,而我那双儿女,便是我父母在照顾。” “直到三年前,也就是丙子年,我在行至奇荒城附近一处山林中时,遇到了一位昏迷在山路旁的姑娘,于是便将她救下了。” 话到此处,楚四平眼中闪出了一丝泪光,同时,他原本就凝重的面色在此刻愈发的凝重了,口中说到一半的话也就此停了下来。 “然后呢?小叔叔,您接着说?”看到楚四平话到一半停了下来,一直在旁默默聆听的灵蓝开口催促了一句。 “然后,嗳”楚四平在次发出了一声长叹,接着便继续述说了起来。 “我救下那位姑娘之后,见她昏迷不醒人世,便将她带至了就近的城里,安顿了下来。后来她苏醒之后,我才从她口中得知她叫贞娘,是一位无亲无故的可怜之人。” “知道了贞娘的身世之后,我原本打算留下一些钱银与她,便离开。可她却死活都不肯收下我的钱银,还说我救了她,这辈子要跟着我,给我做牛做马。” “在贞娘的强烈坚持之下,我也不知当时是怎么想的,最终将她留在了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