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乱用,你不是司掌姻缘的仙神,万一造成了怨偶,会背负很多不必要的因果。”星未殊见她对那红线感兴趣,道,“不过这其中却蕴含有奇妙的道意,你可以试着参悟一二。” “你总是能想到修行上去。”桑玦有些感叹,所以绝世天才之所以是绝世天才,不全是先天资质能决定的,心性更重要。 桑玦想想自己那裹足不前的修为,心中的旖旎和杂思瞬间被抛在脑后,她实在是懈怠了。 既然自己现在身体上的修行不畅,那就应该多动脑子,好好参悟那些玄妙道意,才能在未来走得更远。 她看了看同样身体受限的道侣,他们应该共同促进成长,一起努力克服困难,那么无论未来他们之间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当他们回想起曾经在一起的日子那也是温馨甜蜜的。 不多时,天就快黑了,两人立刻来到城外,化作一阵清风融入了渐渐黑暗的夜色中。他们必须在星观真灵出来之际尽快回到隐居的山上洞府中。 两方视线藏在暗处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默默点头,紧接着也跟了上去。 化身彩云飘然而去的是七宝仙君五女儿阳青魅,她手上提着一只白毛狐狸,心中已经有了一个计划,只等天黑就进行。 因为第一个计划就失利的月七懊恼不已,他痛定思痛改变了方针,于是变身成为了一个身背利剑的侠士,甚至害怕单人会受到怀疑,他还特意捉了只路上碰见的浓眉大眼的螳螂精当侍从。 对于如何撮合男女,他自有一番打算,听说刺激是最好的良药,先前他见那两人场景似乎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么,他只要表现得积极追求那女修就是了。 月七想得美滋滋,脑中顿时出现了一系列如何与那女修结缘的画面,比如不小心套到了红线之类,刹那心动足以让那位男子嫉妒。 重要的是说不定他还能拐个媳妇儿,他们掌管姻缘的月老上上下下竟然都还是单身,每看到一个优质仙人,心里想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给他们找个好对象……不得不长叹一声工作忙啊! “砰!”他想入非非之下就不小心踢到了地上的石头,噗通倒在地上撞在了一截凸起的石块上,立刻眼冒金光,索性他已经脱离凡躯,虽然修为被压制得很,但这种伤害于他无丝毫妨害。 跟随他的螳螂精眨了眨大大的眼睛,对这位新主人佩服的五体投地,他先前投靠的大妖都没这般神奇。 两拨人分别从天上地下追逐着桑玦两人的踪迹,他们或许有所察觉,但并未放在心上。 回到小院,桑玦将今天采买的东西给了留守在家的团团和夭夭,然后就准备洗个澡躺在床上好好参悟红线的妙处了。 可是,那可恶的星观真灵竟然大摇大摆也蹭到了床上,大言不惭让她去睡外面的软塌。 桑玦顿时就怒了,但她并没打算跟他打闹,而是将袖中红线扯出几根,诡异笑了笑:“既然你如此喜爱这张床,我不介意用线将你和它绑起来。” 星观真灵想都没想就飞了下去,摇着轮椅就到了外间,他不怕她将自己跟床绑起来,而是怕她将自己和她绑起来,那感觉一定很糟糕。 而他丝毫不觉得自己想岔了,毕竟她对另一个自己很有好感,若不是自己坚持,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当真可怕。 桑玦见他在外间躺好才收回了警惕的目光,虽然知道他不会对自己做什么,但是莫名就同床共枕是她不能接受的,就当她洁癖又守旧吧,做不到那般没心没肺。 她低头看着手中红线,细心将自身真元慢慢输入其中,她当真有些好奇这件法器的传奇功效,如果能够解析出其中的阵法符文排列,或许能让她对道的感悟更深刻。 不一会儿,她就想抓狂了,明明是件简单的法器,但竟然蕴含着如此一重又一重的法阵符文,其中更有诸多禁制,那是属于飞仙之上才能触及之物,差点儿没让她反噬。 “哼,小红线,明天我就请未殊将你解析出来,让你嚣张。”桑玦嘴上这般说着,心里却很懊恼,她曾经打算在元婴之后就要精学一门修真六艺的事就给耽搁了。 结果现在修行不成,练剑不成,就连学习…… 她眼睛珠子转了转,那未殊可是经历过自己师伯的身份,让他给自己教学一下不过分吧。说起来她能毫无顾忌的接受他现在的身份,也是因为未殊道君的情谊呢。 “若是他哪天本体完整之后就忘记了这份情谊,我不要也罢。”桑玦举起手中红线,对着房中镶嵌的月石发出的迷蒙微光感叹着。 睡在外间的星观真灵见大半夜这边都还“开”着灯,睁开漆黑的双眼,霎时显露出暗金光泽来,他朝着里间道:“大半夜不睡觉,你要吸收月光华就在屋顶上去,没妨碍,别吵我。” 桑玦闷不做声,她等着白天去告状。 星未殊很忙,他不仅要教导桑玦解析红线构造,还要听她告状诉苦,这告的还是他自己。 “你就不能赶紧将他收了吗?他烦死了。”桑玦将手中剩余的红线挽成了一个团,然后又慢慢解开。 “他其实就是我。”星未殊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回归本体越久就越发了解过去的自己,那星观真灵其实就是过去的自己核心的一面,无论过去的自己是如何,他都不会抛弃。 没有过去谈何成长,不正视过去的人最终都会覆灭,应该客观对待。 桑玦见他如此,竟然生出了一些埋怨:“你总是这般清冷理智,对我也很好,但感情是复杂的,我们若真要在一起就不能这样。” “为什么不能?”星未殊有些不解,他们这样不是很好吗? 桑玦听他询问,自己也迷茫了,他们这样的确很好,但…… 这时候,团团突然冲了进来,朝着桑玦呜呜喊叫,桑玦定睛一瞧,大惊失色,团团身上的毛发中竟然有丝丝血迹。 团团见她过来,立刻跳了跳,指了指结界外躺着的一个满身血迹的男人。 那男子全身都是血污,但其面部坚毅,手上还紧紧握着一把利剑,应该是一位误入山林的剑侠,不知是遭到了野兽还是何物,命悬一线之际被外出游玩儿的团团带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