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完结,除了一些还想继续留在这里闯通天塔的弟子,各大势力都准备回程了。 关于势力分割和宗门排名,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就那样。 未殊道君都没了,众人心头实在没心思关注仍然是万年老二的排名。 姬碧虚获得了第一名,整个人看上去却跟以往没什么两样,反倒更让人觉得他高深莫测,不可小觑。 他见桑玦不会留下来,于是主动登门准备送她一程,不巧,恰好跟星观又碰上了。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两人还没见到正主就打了起来。 桑玦站在越升越高的飞宫内默默望着那两个生物,觉得他们相当幼稚。 于是索性转身不理会他们,召集冰魄峰一脉准备商议回到宗门后的安排。 冰魄峰由辰祥仙人当年特意为自己唯一弟子未殊道君起的修炼道场,人数虽然少,却是天玄仙宗内数的上名号的赫赫大峰。 未殊旗下有入室弟子七人。 分别为大弟子乔意,号明争真君,剑修,化神初期; 二弟子云关月,天丹院前院长后辈,号明月真君,医修,元婴后期; 三弟子云鼎天,天丹院前院长后辈,号明心真君,丹修,元婴后期; 四弟子李泰,修仙世家李家后辈,号明理真君,武修,元婴后期,现在外游历; 五弟子杨岩,小世界弟子,号明岩真君,异法修,化神初期; 六弟子慕容飘雪,神器院长老后辈,号明净,剑修,元婴后期; 七弟子方莲生,号明莲,妖修,修为不明。 其他门客长老执事各家峰头均有数百人,反倒是冰魄峰只有一只姑获鸟和若干小妖,让桑玦能缓一口气。 细细想来,桑玦发现未殊道君本人似乎对天玄宗的牵绊并不太多,竟然只有他们这些人。 “自我认识你们,已经过了五六十年,然而却彷如初见。”桑玦突然觉得修仙界当真是一个奇怪的世界,完全不能用凡人的视角来解读。 “虽然我是峰主,但各方面还需要大家的配合,此次回宗定然有许多麻烦,你们怎么看?”桑玦与他们并没有客气,开门见山直接将问题抛了出来。 乔意作为大弟子又是未殊道君真传大弟子,他自然不会弃冰魄峰而不顾,反倒对桑玦多有些忧心,道:“恐怕我们回去第一件事就会看到冰魄峰被降级,到时候我们冰魄一脉人心必然浮动,旗下化神大峰必将分离。” “我和师兄的争意峰和黄沙峰会将道场向冰魄峰靠近收拢,而二师姐他们的峰头则保持不变。”杨岩考虑更多,他将各位师兄弟身后势力也考虑了进去,无论是何修为,他们都是冰魄峰一脉,不会做那忘本之事。 其他弟子对此均没有异议,觉得这样既能保全其他峰头,更能保护降级为元婴中峰的冰魄峰和峰主。 然而,桑玦却摇了摇头。 她将手中茶盏轻轻放下,伸手一抓就将飞在一旁的祥云仙剑摄入手中。 清脆一声,拔剑出鞘,冷冷剑光直摄人心。 她将仙剑拔出往身前玉案上一摆,冷冷道:“错了,应该将乔意和杨岩两座化神大峰与冰魄峰分开,隔得越开越好。” “天玄仙宗的峰头是个人修炼道场,也是资源。未殊去了,身份又是那般敏感,冰魄峰定然沦为众矢之的。与其连累其他峰,不如独身作战,我一个人,手持仙剑,又是中峰,同等级之间谁能欺我?”桑玦这些年经历的事情颇多,看事情已经没有那般单纯,最重要的是她不想牵连整个冰魄峰的人下水。 云关月不干了:“桑玦,你还是别任性了,师父将冰魄峰交付与你,乃是要我们共同携手面对难关,不是要你一个人去应付。” “麻烦有很多种,谁说我就让你们置身事外了?”桑玦轻笑。 众人只见她坐在中间,一身白色羽衣,墨发飞散,清冷的气息瞬间遍布整个房间,竟然和未殊道君曾经的气场有那么几分重合。 在场的人其实从未将她当过真正的峰主,因为他们是几乎看着她长大,眼看着她从练气期小修变成如今的元婴真君,颇有些看待后辈的感觉。 但是如今……她一声轻笑,仿佛高高站在云端俯视众人。 杨岩是他们中最知晓其根底的人,如今不得不准备将其真实身份说出来,也好让大家心里有个底。 “师叔,冰魄峰一脉其他杂事就交给我吧。”杨岩人脉广,一把准备包揽那些关于资源等物的麻烦事。 桑玦点点头,头上花蕊一抹寒光闪过,道:“我正是这般想,其实我们都已经是元婴真君之上,杂事少管为妙,但后辈弟子却需要各种资源和方便,我们做主的不说将其完全护持在羽翼之下,但总不能给他们添麻烦。” “冰魄峰主峰的麻烦你们不用管,全部交给我,但你们自己峰头的事务必严谨,互相照应为佳。”桑玦说着有些叹气,“让你们弟子门客都做好应有的心理准备,想走的就让他们走吧。” 他们皆沉默,反正他们是不会走的。 接下来他们又将一些具体的事商量一会儿,比如峰头的安置和门下弟子的处理,令桑玦这个初出茅庐的峰主心力交瘁。 难怪好些天才修士都坚决不管这些闲事,那些大佬都那般佩服事业修行两不误的未殊道君,实在是牵扯太多,太麻烦了。 峰主不是那么好当,桑玦有时候不禁想正因为诸多杂事,反倒让她有了力量。 或许当初未殊走的时候正是此意,让她无法闲下来自怨自艾,虽然起初会受些苦,但却能得到锻炼,以后的修行中也会因为坐拥一峰而不必担心资源和人脉。 当真是用心良苦了。 越想她就越发现他是真的没了,而不是偷偷藏起来故意磨砺她。 平白得了一个峰头又怎样,仙剑仙羽也都是外物,就连平白继承的这么多冰魄峰优秀弟子都跟她没关系。 虽然即将面临的麻烦那么多,手上立刻要处理的各种事也纷纷扰扰,但她却觉得心里空落落。 桑玦犹如来时一般坐在高高的桅杆上,觉得这次周天之行仿若一场梦一般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