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手术室外时,时宁仿佛见过外婆。 小老太太穿的还是她走那天的衣服,笑着跟她挥手,叮嘱她,要好好的。 她眼前被泪水模糊,精神恍惚,想要伸手去抓住外婆。 耳边,是院长抱歉的声音。 “靳总,实在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时宁仿佛疯了一般,大喊着要他们继续抢救:“什么叫尽力了!什么叫尽力了!” 院长不断道歉。 靳宴抱着她,试图要她冷静一点。 时宁摇头,嗓子都哑了,她抓紧他的衬衫,把他当作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靳宴!你找专家来,找专家来!让他们救外婆啊!” 靳宴满眼心疼,张了张口,只剩下一腔苦涩。 见他都是这样,时宁彻底崩溃。 她几乎是尖叫着哭出来,用头去撞他的胸膛,勉强能呼吸后,就还是求他,再救救外婆。 手术室外,满是死亡的凄凉。 靳宴只能抱紧她,让她宣泄个够。 时宁还是没撑住,晕了过去。 - “去世了?!” 梁云辞接到消息,怔在当场。 梁昌点头,“我亲自过问的,据说是到医院时就不行了,抢救无效。” “那时宁呢?”梁云辞追问。 梁昌说:“被靳宴带回去了。” 梁云辞坐回了沙发上,接着就看向梁西臣。 梁西臣问:“病发的原因清楚了吗?” “这个不清楚。”梁昌说,“病发时在家里,是个孩子报了警,叫了救护车。” “去把来龙去脉弄清楚。”梁西臣从容开口,又道:“还有,让人盯着苏若敏,今晚之后,限制她出境。” “行。” 梁昌立刻去办了。 客厅里只剩下彼此,梁云辞说:“有心脏病的老人,忽然出事,也属正常。” “你错了,心脏病患者,才是最小心的。他们大多随身带药,即便有突发状况,也能应付。” 梁云辞想着,也有道理。 当然,她现在最关心的,还是时宁。 梁西臣提醒她:“你现在回老宅去,把消息透给赫野。” 对啊。 通过赫野,去看望时宁,那是名正言顺。 “那你呢?”她问。 梁西臣说:“认亲不急在一时,重要的是,孩子平安。” 对。 时宁最重要。 梁云辞想清楚,起身往外。 刚走出两步,又被梁西臣叫住。 她疑惑地看他。 他朝她走近,将她的头发从外套下弄了出来,神色认真,“不管是孩子的事,还是郁则南的事,我都会处理,不用你胡思乱想。回了家,该吃吃该睡睡。” 梁云辞抿唇,点了点头。 视线交汇,他就像当年一样,两指接近并拢,在她脸侧很自然地点了两下,“去吧。” 梁云辞应了声,又看了他一眼,才转身出门。 到门口时,她忽然转身,对他说:“哥,我见到了宁宁,给你打电话。” “我等你的电话。” - 时宁睡了很久,梦里,又回到那个和外婆的小家。 从幼儿园,到中学,再到大学。 无数的记忆涌出来,拼凑成一步按了快放的电影。 忽然,她在床上睁开眼,走到客厅里,到处都找不到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