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十一。 举国欢庆! 唐维珍的老爸终于从外地回来了,然而老苏却又跑了。 唐叔叔一回来就莫名多了个干儿子。没办法,在干儿子的软磨硬泡下,一家“四口”去医院照看干儿子的亲姐姐。 亲姐姐这时正躺在床上看电视。唐叔叔在一旁哀叹着命不好命不好。 这话苏醒醒已经听腻了,基本上来一个人就要说一次。但是看在唐叔叔一回来唐妈妈的菜色就丰富了,顺带也造福了她的份上,这都不重要。 “醒醒,你表姑啥时候到?他们出发了么?” “下午就到了。您放心!您的风鹅也上车了。” 老苏这趟活走的时间长,要十几天,还是连轴转,当中只有两天休息。好在老家那便到了淡季,表姑就带着另一个远亲还有她一双龙凤胎来a市照顾两天。 说是照顾其实就是来玩的。这个亲戚是表姑的堂妹妹,苏醒醒和她没什么血缘关系。据表姑说嫁的不好,老公成天喝酒打人,前阵子刚刚判了离婚。 苏醒醒和这个亲戚其实没血缘见过一两次,看着是个怯懦的女子。如今也不堪痛辱带着孩子一个人独自生活了。 也好也好,三个孩子在一起,苏陌也能有个伴。 二号上午,表姑带着四人到医院看望了醒醒,一入病房就大赞这病房高级,真是羡慕啊! 表姑以前没怎么读书,小学毕业就去学手艺了。这话从她嘴里出来虽然有点搞笑但也能理解。 倒是这位表姨倒:“姐,您这羡慕什么不好羡慕醒醒这房。她这一身伤功夫都废了,学也不能上,只能住这儿了,难道您也想被人打一顿?” 说完表姑觉得自己确实羡慕的莫名其妙,再一想瞪了这堂妹一眼。堂妹一脸迷茫:“怎么了?” 表姑歪头示意她戳了醒醒痛处。 堂妹半天都没理解,表姑也是绝望。苏醒醒明白她的想法,大家每次来都对此避而不谈。只是事实就是事实,苏醒醒还没脆弱到听不得的地步。 表姑照料玩四个孩子的中饭就“赶”他们出去玩了。 那时候a市还不算旅游城市,一到长假,城市里的人纷纷出城,这里到难得空旷。 三点从康复科回来时,樊星已经坐在里面了。只是这位小哥,怎么一来就躺在沙发打盹呢? 苏醒醒盯着他,啧啧啧,这黑眼圈,这鼻翼的痘痘。高三有这么累吗?他不是号称天才么?不是easy么? 也不知道是苏醒醒的目光太灼灼还是气场太强,苏醒醒才看了一分钟他就醒了。 樊星睁眼看着一个戴脖套,毛发堪称野生的快一米八的人呆呆看着自己,一个激灵弹起身:“吓死我了。” “来很久了?”樊星摇头,苏醒醒笑话他,“你这是多累啊?” “没有,吃饱午饭,血都去胃里里,脑子再放空就犯困了。” “酒足饭饱思y欲啊。” 苏醒醒随口一句惹得樊星一口水喷的老远。 “你这都……看了什么啊?” “没什么啊。就课本……”苏醒醒瞄到角落几本彩色的书皮,“额,还有金苗之前给我带的小说书。” “你不是吧,那些爱情小说真这么好看?” “额不是,其实是武侠,科幻的。就是这个文风……文风比较粗狂。” 樊星白眼一个又一个,配上他的黑眼圈特别像鬼。 苏醒醒忍着笑爬回床上。 今天樊星讲的是英语。苏醒醒的写作,不论是语文还是英文始终欠火候。 樊星如今不对她抱希望,拿了一些例文,把套路整理出来,再帮她收集各种句式。现在终于有点长进了。 “你这个逻辑还是不错的,加些句式变化,这样看着才不傻。” 苏醒醒看过樊星的卷子,确实写的好。 “我觉得我应该让彩彩通知学校其他人,文科第一和理科第一在我这病房开课。肯定很多人来。到时候我就躺在门口坐水中石龟,每人丢十块钱就能进来听课。赚翻啦!” 樊星再一次喷了:“你想钱想疯了?我牺牲放假休息时间给你讲题,你倒好成天想着怎么把我卖了。知道今天什么日子么!” “什么日子?”十月二号什么日子? “我生日的第二天!”樊星的笔敲打着桌子,面色不悦,“祝福呢?蛋糕呢?礼物呢?” 哦?原来是为了这个,我说能一整天都阴阳怪气的。 “祝福昨天不是给你发短信了么?你也没回我。蛋糕,按理应该是给我才对啊。至于礼物么,你想要什么?” 樊星重重叹气:“哼,人邹文泽生日你把压箱底的邮票都找出来了。我两两年前后桌好歹算很熟了吧,居然还问我想要什么。” 樊星委屈兮兮的样子让苏醒醒很想笑:“邹文泽他这人比较特别,我也没想到他有这么高级的爱好,这不凑巧么。还是说……你也想要邮票啊?哎我还没拿回去,给你挑几张?” “滚。我为人低俗,没这么高级的爱好。” “啧啧啧,还生气了。人家都是大丈夫不拘小节,你怎么这么小心眼。” “我小丈夫!” “大哥,你当我瞎啊!你这个一米九的个子跟我说是小丈夫?你这算谦虚呢还是不害臊啊?” 樊星再次翻了个白眼。 这时苏醒醒才从抽屉里掏出一个长条盒子摆在樊星面前。 樊星抬头眼神疑惑,一会儿又低头扬起嘴角。 苏醒醒今年送给樊星的是一只笔。在买之前还不知道笔都能卖一两百,当然后来苏醒醒又知道还有几千块的。 l牌的笔钢笔,据说是性价比比较高的有点档次的钢笔,为此苏醒醒还给樊星配了瓶墨水。 这个颜色貌似是限量,磨砂的黑色在光线下又有点墨绿调。 樊星把玩了许久,看来是挺喜欢的。苏醒醒私心一起推过一本花哨的本子。 “干嘛?” “写字。” 樊星一头雾水,再看看本子。 “就当提前写毕业寄语咯。” 樊星愣了一下,眼神忽然暗了。苏醒醒心里不解,难道又说错什么了? 苏醒醒看着黑色的墨水在纸上蔓延,樊星的字很好看,苏醒醒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那种不潦草,勾折分明,间距也把控的好,反正就是光看着也舒服。他的英文字呢,就像外国电影里那种复古花体,虽然看不懂,但也好看。 “不过,你怎么想到买这个?” “你写字好看。”苏醒醒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引得樊星微微抬头盯了她一会儿,随后又低头继续。 从苏醒醒这个角度看过去,他正抿嘴笑。 “这个牌子你怎么知道的?好多人不认识呢,国内有卖?” “邹文泽推荐的,他帮我买的。” 啪!樊星似乎写完了,但是盖盖子的时候黑着脸。 这又怎么了?她可是为了这个礼物多让出去五张邮票啊!邹文泽还不给分成! “你哪来的钱买?一支笔一瓶墨要几百吧?” 苏醒醒想如果告诉樊星是从何元锡给的“赃款”里掏出来的,会不会被樊星骂死,说她没骨气?算了,不能说。 于是苏醒醒淡定道:“你大姐我从牙缝里扣出来的。” 樊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