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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2 章(1 / 1)




温之皎和顾也回到酒店的时,已是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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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作者叫我苏三少提醒您《皎皎,你也不想……》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顾也把车钥匙放在托盘上,关上门,也长长呼出一口气,“腿给我逛细两圈。”
他说完,还不忘卸掉手里的,臂弯里的,口袋里,裤兜里的一大堆她买的东西。除了衣物,小首饰外,还有一大堆小玩意儿。
塑料包装窸窸窣窣地响着。
温之皎躺在沙发上看他,道:“打你两下掉一堆装备。”
“怎么不说像哆啦a梦?”顾也笑出声来,又有些无语地斜睨她一眼,“你怎么能逛呢?”
从江远丞在的医院离开,他本打算带她回来休息,没想到,她在车上望见了夜市,又拽着他逛了许久,买回来一堆破烂。那些破烂又不像在商场似的能叫人送回酒店,她便立刻把他当成圣诞树用,给他大包小包挂一堆。
顾也终于把身上的破烂掏干净后,才捶了下脖颈,“别趴了,起来。我要坐会儿。”
他走过去,俯身推她肩膀,“
“哎呀!那对面不是有!”温之皎烦死了,抬起腿踹他,“你给我起开!”
顾也笑了下,一把抓住她脚踝,往下拽,“我就不,我就要你坐这里,这里视野好。”
温之皎被一拽,立刻翻身抓住沙发扶手,用力往后蹬,“你干嘛啊!松手,松手!”
顾也才不理她,硬生生拽着她的腿,往下拖。温之皎没抓稳扶手,被顾也从沙发上撕下来,萎靡地在沙发角落堆成了一团。
温之皎坐在毛毯上,指着顾也,“你故意搞我是吧?”
顾也握着她的手指按下去,悠然自得地坐在沙发上,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你房间是左手边的,里面有的是沙发给你躺,快回去吧,我要开会了。”
温之皎听到上班的事就烦,他们这群人平时看着都忙得要死,却偏偏各个都有空给她添麻烦!她扶着沙发站起身,却望见顾也却已老僧入定似的,拿着平板看邮件了。
她想了几秒,道:“不行。”
顾也头也没抬,“我订的房间,我让你住哪儿就住哪儿。”
“凭什么,你说了带我出来玩,你没听过什么叫主随客便吗?”温之皎一转身,到处看看摸摸,“我要看哪个房间更好!”
顾也扯了下唇,“行,你看,就知道你事多。”
温之皎没理,严格确认套房里几个房间的规格后,发现确实是她的房间更好。一时间,她抱着手臂,很有些生闷气,愤愤地甩门进了房间。
套房的隔音很好,那甩门声也是闷闷的,并不大。但顾也仍捕捉到了,一时间觉得有些好笑,眼镜下的眼睛都弯了起来。
不多时,温之皎又打开房间门了。
她开始没事找事,一会儿整理起玄关那些她买的零碎,一会儿坐在他身边看电视,一会儿开公
放刷短视频。似乎在她眼里,他干点正经事就能要她命似的。
温之皎见旁门左道不能让他有所反应,就很忍不住地抬脚踹了下他的腿,问道:“顾也,我东西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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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温之皎发出了嫌弃的声音,“你去要,我不想见到他。”
“行了,我不看了。”顾也把平板放一边,看看向她,“你说你,自己不上班,看人上班也浑身难受。”
温之皎揉搓着手里的抱枕,理直气壮道:“对啊,谁都不能当着我面努力!”
“尤其是你。”她笑起来,“你说要跟我当玩伴的,那就要一起游手好闲。”
顾也把眉毛挑高,“这么说,上学时要跟你玩还得跟你一起考倒数呗?”
“那不一样啊。”温之皎伸出手,开始掰手指,“陆京择和江远丞以前跟我一块玩的时候,那成绩也照样很好,你要是跟我玩就考倒数,说明你脑子就不行。”
“起开。”顾也看她掰手指,突然恼火,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强硬地插入她指间的缝隙交握,脸上却仍是笑吟吟的,“非说让人不高兴的事儿。”
“嫌难听啊?”温之皎一点都不生气,晃晃手,眼里闪烁点恶意,“嫌难听也晚啦,我人都这里了,你要怎么办?”
顾也一用力,将她拉入怀里,低着头看她。
温之皎坦然回看,唇彩有着细密的珠光,那是很甜的香气。
他们的距离很近,连呼吸的气儿都是热的,扑在彼此的脸上。可不知为何,这一刻,他们之间竟缺乏些暧昧的气氛,倒有了些审视的意味。
顾也眼神有些沉,唇弯着,话音轻得像是羽毛,“我发现,对你坏,你骂是骂,但还真老实。对你好,你就跟找到软柿子似的,非捏得人生气才行。”
欺软怕硬,恃宠而骄,这八个字她深得其精髓。
温之皎缓慢地弯起唇,眼里溢出光彩,“啊那怎么办?那你报警抓我吧!”
“你……算了。”顾也叹气,松开手,又抬手按住她的脸轻轻推开,“我自找的,行吧,我顾也作孽多端,遭大报应了。”
她怎么会喜欢酸草莓呢,明明她跟个菠萝似的,吃着酸甜可口,一照镜子发现被扎了一嘴的血。
顾也摘下眼镜,感觉血压上来了。而温之皎被他推得“哎呀”一声,不忿地哼哼着,却已是要起身回房间了。
他没忍住叫住她,“江远丞在你面前忙的时候,你也非要这样捉弄他吗?”
问完,他觉得很失策了。他直觉她在利用他那隐秘的嫉妒心,来让他主动追问更多,这样他才能在嫉妒下为她进修当狗的艺术。毕竟,无论她说什么,他也没办法把江远丞摇醒确认真假。
顾也问完,果然看见温之皎脸上有着了然的神色,“你想知道啊?”
她发号施令起来,“等会儿帮我吹头发我就告诉你。”
顾也:“……”
顾也感觉血压真的高了,她比他想象得还精呢,进修当狗还要学费。
温之皎道:“不行啊?不行算了。”
她昂着脑袋要转身。
“行。”顾也答应了这笔赔本买卖,他支着下颌,看她,黑发垂在那张昳丽的面孔旁,语气带着点空虚与疲惫,“你是真让我见识到了什么叫小鬼难缠。”
他从小到大这二十几年,做什么事儿,从不吃亏,现在在她吃身上可算是吃够本了。
顾也现在也没心思回邮件了,更别说工作了,回房间一边洗漱一边惆怅。等他自己都洗漱完,吹好头发了,她才披着块擦头巾出门。
顾也插好吹风机,一转身,发现温之皎已经坐在沙发前的毛毯上等着他伺候了。他没忍住拍了下她毛绒绒的脑袋,坐在沙发上,俯身贴近她。
她的发量多,又是自来卷,湿的时候便反倒是比平时还要卷和蓬。
“你开最小的风量,我怕吵。”温之皎一本正经地钦点起来,挑了个节目开始看,“温度也要低点,不然吹得我头皮疼!”
顾也气笑了,抓着她头发拽了下,“还挑上了。”
温之皎小小惊叫一声,转头瞪他,身上仍有着热水洗漱后的,蒸腾着肌肤香气的水汽。那水汽弥漫在两人指间,也醺得她脸颊红润,眼里也是漾开的涟漪。
她瞪完他,转过头去,发尾扬起的小小水珠甩到他脸上。
顾也愣了下身,抬起手背想要擦,可下一秒,动作一转,捏住她的头发开始吹。果然是最小档的风,温度也正好。他话音很轻道:“麻烦精。”
温之皎耳朵动了动,却没听到似的,自岿然不动。
顾也道:“现在可以说了吧?对我这么挑剔,连在你面前做点自己的事儿都不行,那想必前夫哥做得很好咯。也让我听听大师课。”
“嘴怎么那么贱呢你。”温之皎听他那调调,就想回头掐他,可惜脑袋在他手上,一时忍住了,“他不会在我面前上班,除非我上课,他才会在我身边工作。”
读书的时候,但凡他们在同一个空间下,他基本只会跟她一起玩。后来他接手江家的事变得十分忙的时候,也只会去书房或者其他她看不到的地方忙。
顾也试图挑拨离间,“他在防着你,你没有发现吗?”
“我发现了。”温之皎一脸凝重,“所以我去调查了。”
顾也来了兴趣,俯身靠近她,一肚子坏水都要溢出来了,“怎么调查的?派私家侦探的话不一定靠谱,搞不好你看到的都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
“我直接问的。”温之皎转头,眼里有着愚蠢的澄澈,亦或者精明的赤城,“我说,你工作这么忙怎么不带回家里做,是不是担心我窃取机密。”
顾也一用力,把她圈在怀里,手从她脖颈上绕过去捏她下颌。
温之皎道:“你干嘛!”
顾也道:“看看你嘴里是不是真有摄像头窃取机密。

温之皎拍他手,带点娇嗔,“有病啊你,一打岔不知道说哪儿了。”
不知道最好。
顾也心里冷笑着。
当初那感情就……就那——么好吗?
他觉得现在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早知道,早知道不再问那么深好了。她天生就爱折磨人似的,再好的光景,再好的氛围,她也能想着法给人心里钉根七寸钉进去,现在她可算拿到机会了。
顾也松开手,脸上还在笑,语气带着些有诱哄,“好好好,不打岔,你说。”
“他说,没有什么机密好窃取的,只是在我面前没办法专心工作。”
温之皎道。
顾也道:“那他能力也不行啊。”
他心想,洋鬼子真是说甜言蜜语不会觉得肉麻的。
“你这人真刻薄。”温之皎一副子宽容大量,不和他计较似的语气,继续道:“不过我也觉得他在哄我开心,我不信,我那时候总觉得他可能在干什么违法的勾当。”
顾也短暂地抛弃了下腹中的酸与毒,好奇起来,“你干了什么?”
他相信,她的脑回路足够好玩。
果然,她道:“我去微服私访,偷听他开会了。”
顾也道:“皇上英明。”
他说完,心中有了隐约的不妙预感。
江家庄园的书房很是华丽陈旧,对她并不设防,毕竟她平时也在那里上课。书房深处有会客室,而会客室里还有个小房间,房间连接着地下酒窖。
地下酒窖占地面积非常大,除了书房,宴会厅以及其他建筑的一楼也有门可以通往酒窖。当温之皎听璇珍说江远丞下午会在书房跟人开会时,她立刻想到了在通道里偷听的计划,甚至被抓还能就地逃窜或者装无措。
她等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听到隐约的动静。但很不幸的是,她在酒窖的通道口处,什么也听不清。
电视剧害人不浅!说好了一般这时候都能听到惊天秘密的!
温之皎愤愤不平,但心里骂着,却感觉那会话的声音似乎清晰起来。她奇怪起来,贴着门听着,却感觉门晃动了下。
“我……喝点……这酒……”
闷闷的声音也隔着门传来。
……完蛋,他们要进来!
自己现在跑是不是来不及了?
被抓到也太丢人了吧?一帮人啊!
温之皎用尽九牛二虎之力,抓着门把手,用力顶着门。开门的人力气不小,用力推几下,温之皎身体都跟这门猛震。
谁啊能不能别推了!
“奇了怪了,江远丞!”顾也转头,“你家地窖是不是反锁了?”
他几步之外,小房间的门开着,显出会客室里的场景。此时,江远丞和几个同样西装革履的人似乎在聊天,他闻言回头,眉眼拧着,“啊?”
江远丞起身,对着其他人点头示意失陪,朝着顾也走过去。
顾也见他来,立刻
拧着把手,用手推了推,“喏,你看,锁拧得动,推不开。”
“没反锁的话,就是生锈了。”江远丞走到门前,拧了拧,“不然你撞开?”
“我看你脑子有病,我给你作陪谈生意,讨杯酒喝还得自己撞门,怎么不让我自己酿酒?”顾也挑起眉头,一张嘴就是俏皮话,“还有,怎么说你也是东道主了,怎么都不叫你那小女朋友一起啊?”
江远丞灰眸睨他一眼,道:“我看你才脑子有病,什么人会成天好奇朋友的女朋友长什么样?”
顾也道:“好奇是进步的本质。”
江远丞扯了下唇,“那你怎么不好奇酒窖门为什么打不开,努力把它打开呢?”
“哦,我身娇体弱,实在是心有余力不足。”顾也咳嗽两声,昳丽的脸上大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洒脱,“待会儿生意谈成了,开瓶好酒,再往我家里送两瓶。”
他们几人,就数顾也吃喝玩乐都挑剔,精细得跟什么似的,江家窖藏的好酒多半都被他想着法套走。
江远丞直接摆手,把他打发走,又拧了拧把手,想叫佣人查看。
偏偏这次,一拧,门便被推开了。
……生锈了吗?
江远丞垂着眼,进了酒窖,关门反锁。他打开壁灯,一路走下楼梯。越往下,温度便越低一下,那淡淡的橡木桶味与葡萄发酵的酸气也隐约可闻到。除了收藏的酒,每年江家也会自己采摘葡萄酿一些。
走到底部,他看见堆在楼梯旁的橡木桶,又望见远处走廊的隐约灯光。走过去,再拐弯,就能看到层层叠叠的酒柜了,他迈步过去。
江远丞走了两步,却陡然转身。下一秒,他看见佝偻在橡木桶旁边,蹑手蹑脚准备往另个方向去的人。此刻,她瞪大眼,惶恐地看着他。
但也就是这时,他看见她脸上的惶恐褪去,僵住的身体也松弛了。
“是你啊,吓死我了……”
温之皎扶着橡木桶,捂着胸口。
江远丞思考了两秒,“刚刚是你?你不会是在偷听吧?”
温之皎先发制人道:“你不怕亏心事,干什么怕我偷听!”
“你……”江远丞吐出一个字,有点语塞,却还是走过来,脱下外套,“上去吧,这里冷。”
她穿得单薄,酒窖温度又低。
江远丞用外套裹住她,“听到什么没?”
温之皎嘴巴翘了些,“没有,隔音真好,你放心了吧。”
“没听到的话,需要我给你个会议纪要吗?”江远丞顿了下,又道:“或者我把合同拿下来给你看?”
温之皎:“……倒也不用!”
那不就失去了偷的刺激了吗?
江远丞笑了下,带着她走,“我带你从另一个通道上去,上面暖和。”
“那为什么不让我上去参加会议?”温之皎歪头看他,找到了作的理由,“你就是在防着我!”
江远丞抬起手,望着她,“明明防的是别人
。”
他又道:“见到你,感觉等会儿我上去开会要吃亏了。”
温之皎听懂他的潜台词,眉毛挑起,被哄得很开心,却道:“那就是你自己没本事,不能怪我,不能甩锅。”
他们已穿过长廊,走到了几排酒柜前。
地下酒窖光线很差,只有昏黄的壁灯与酒柜的底光散发着微弱的颜色。这样的环境里,她便愈发显得黑发白肤,偏又有眼与唇映着细碎的光,在暗室里如明珠似明月。
温之皎对这些一窍不通,却喜欢看酒瓶的包装。
江远丞站在她身后,没忍住隔着外套,将她一拉,揽进怀中。他抱着她的肩膀,深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从她额心一路亲到脸。
温之皎掰他手臂,“吓我一跳,干什么啊!”
“想不想喝酒?”江远丞的唇贴着她的耳朵,低低地笑,“就现在。”
温之皎睁大眼,转头,脸挤着他的脸,“你在发疯吗?你不是在开会吗?”
“嗯。”江远丞话音闷闷的,“但谁让你在。”
他现在不太想上去开会了,他想和她一起喝点酒。
她每次都很容易醉,一醉,就变得格外可爱。
温之皎很有些心动,也很犹豫,她做作地撒娇起来,“哎呀,不好吧?万一你喝醉了生意砸了呢?”
“喝吧,喝吧。”江远丞重复起来,垂着灰眸,“喝吧……喏,这里就有起子,还有酒杯。”
温之皎等到他负责的话后,马上喜逐颜开,“好,你说的啊,以后可不能怪我。”
“喝酒而已,又没有戏诸侯。”江远丞松开手,挑了酒,将起子扎入软木塞,“有什么好怪的?”
酒窖里有品酒台,也有沙发。见江远丞开酒,她也不站着,坐在一旁沙发上问道:“什么猪猴?”
江远丞蹙眉,“得给你换个家教了。”
“不要哇!”
温之皎抱江远丞的腰部晃他,晃得他差点没抓稳起子,他只好应承。没几分钟,软塞“砰”地一声被拔开,两支高脚杯被流淌的酒液灌上。那是略粘稠的质地,在这昏暗的光线下,竟真有几分如血似的猩红。
江远丞喝了几口,望见她唇与齿都染上了红,那红挥发了似的,蒸腾在她脸上。而温之皎也仰头看着她,他五官本就比旁人深邃些,皮肤又白,薄唇红得如血,阴鸷俊美。
温之皎抬起手拽他领带,笑了起来,眼波流转起来,“你现在是吸血鬼吗?”
“嗯。”酒精尚未这么快抵达他的头脑,但欲望已先一步登陆。他顺着她的力道弯腰,红酒香气的鼻息扑向她,“现在是,所以……”
江远丞没说话,单膝跪在她两腿间,扶着她的额头吻了过去。
略酸涩的酒纠缠在唇舌之上,直到他们的唇齿都染上了彼此的红。
一吻分开。
江远丞的手从她的脖颈一路垂到肩膀,声音有些沙哑,“会议……”
温之皎的手勾着
他的脖颈,眼里有着异样的光彩,话音有些懵,“啊什么?”
他沉默了两秒,抱着她翻过身。他坐在沙发上,她便坐在他腿上。他的头发垂下几缕,眼角有了些红,几滴汗水从下颌线划过。
“没事。”江远丞道:“还想喝吗?”
温之皎笑起来,她唇上的红便在他颤动的灰眸中浮现。
火炬形状的壁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那两道影子又偶尔融成一团。
许久。
当江远丞再次出现时,会议已经散了许久了,唯有顾也一脸怨气地坐在书房里。
江远丞道:“临时有点事要处理。”
“大哥,你处理一个小时了。”顾也冷笑一声,把合同扔到他脸上,“你跟有病似的,死酒窖里了?要不是我下午没有会,我真——”
顾也站起身,抬起一条眉,“你换衣服了?”
江远丞语气平静地道:“酒窖太冷了,出来洗漱了下。”
顾也笑了下,“哦,是吗?”
“酒会给你送过去的,这次会议谢了,多给你送几瓶。”江远丞笑了下,灰眸里有些无奈似的,“有空再请你吃个饭。”
顾也抱着手臂,还是觉得可疑,“你先说,临时有点事是什么事?还有那酒窖怎么回事?”
他摸着下巴,越发显出狐疑。
“锁生锈了,我推开了,下去拿酒的时候接到了江家内部的视讯电话,会议不好临时中断,只是没想到……这么久。”江远丞叹了口气,拿起合同翻看,又道:“开完会,从别的通道出去洗澡暖和一下。”
他道:“我中途不是抽空让人通知了么,倒是你,会议都散了还一直等着我,有心了。”
顾也嗤笑了声,“算账这种事啊,当然得当面,发消息不回的话岂不是自己受气?”
“是等着找我算账,还是,”江远丞挑眉,“还是等着找机会拜访下我的女朋友?”
顾也眯起眼,笑道:“怎么会。”
江远丞也笑,“最好不会。”
顾也比了个数字,“抽成我吃这个数。”
江远丞点头,十分爽快。
事这么结了,他还有点遗憾江远丞没能杀杀价,好让他再刻薄他几句。
顾也心情愉快地往会议室外走,等上了车,出了庄园,他突然一拍大腿。
“第二次折返开酒窖门的时候,连把手都拧不动。那分明是反锁!”顾也咬牙,“我当年就说绝对不是临时开会!”
这暌违的真相把顾也撞了个踉跄,而这真相里,温之皎毫无疑问也是组成的一部分。
温之皎眨眨眼,奇怪地看他,“你怎么啦?”
顾也深呼吸,道:“你藏在酒窖里偷听,他跟你在酒窖里干什么了?”
温之皎把眉毛挑起,指着他,“就是你在推我的门对不对!”
顾也捏她的脸,“不要避重就轻。”
“就喝酒啊。”温之皎背过身去,
用一头毛绒绒的蓬松卷发甩他,“喝了大概一瓶吧,然后我醉了,他把我抱回去睡觉了。”
顾也道:“那他洗澡是你吐他身上了呗。”
温之皎:“嗯啊,呃,就,差不多吧。”
顾也冷笑一声,“得亏他昏迷了,不然,我还得在你们的py里当多少次总裁的朋友啊?”
他越想,越觉得气。
当时,他第一次就用力顶开门,岂不是就能见到她了?不对,要是用力,把她顶个趔趄,她摔下楼梯怎么办?
顾也心里乱七八糟的,不说话了,专心吹头发,手指拢着她头发。
他看着自己的指节绕过她卷曲的黑发,看见她脖颈上细小的容貌,还有一颗不起眼的小痣,一时间心颤了下。
顾也低声道:“皎皎。”
温之皎:“到!”
顾也笑起来,下颌枕在她肩膀上,“我又不是教官。”
温之皎转过头,被他说话的热气扑得痒痒的似的,笑得像小鸡仔咯咯咯,“我看你好难过,要哭鼻子了。”
她轻声道:“你自己要知道的哦。”
顾也用鼻尖摩挲她的脸,“对我也好点呗。”
“我对你多好啊,我对所有人都很好的。”温之皎理直气壮,卷翘的睫毛像蹁跹的蝶,“是你们都先对我不好,我还不计前嫌。”
顾也道:“那对我比对谢观鹤好吗?”
“你和他比干什么呀。”温之皎又很想翻白眼,却抬手,扯他的脸,“他坏,你好,行不行。”
顾也把她抱紧,“现在说话好熨帖啊皎皎,为什么呢?”
温之皎笑起来,“你吹头发吹得很合朕的心意!”
“好好好,马上——”
顾也话音没落,她的手机便震动起来。
温之皎拿起来一看,立刻慌张道:“啊,是陆京择,怎么办,不会杀过来了吧?”
“你这么怕他啊?”顾也捏着她的头发玩,“他和江远丞,你只能选一个刺激我,选俩的话,我也把你关起来。”
“少来!”温之皎拍他手,“我不是怕他,我是,我是……”
她好一会儿,才道:“好吧,我有点怕。”
顾也笑起来,“别怕,大不了你假装被我绑架了。”
温之皎始终有点心虚,面对他时,惯性会压倒很多。但一旦不在他身边了,那点愧疚又让人有点闷,一闷,就总疑心他会报复自己。再加上,之前江家的家宴上,他说她知道时,她还是觉得心沉了一下。
一旦有人让她有一点罪恶的情绪,她就会跑开。
她不喜欢还债,她不想负担不快乐的东西。
温之皎有些低落,顾也便捏着她的耳朵,又捏她脸,逗得她烦起来。但烦总比低落好,第二通电话响起,她接了。
偏偏,顾也等的就是这一刻似的,她一接电话,他就开了吹风机。
温之皎:“……!”
她瞪他
一眼,他笑得眉飞色舞。
电话那头,陆京择果然有些怀疑,“你那边怎么有风声?”
apapapldon?????????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温之皎话音有点心虚,又道:“你不能怪我走,你说了你要关我的,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突然就关我,都是你——”
“嗯,我,我,我,都是我。”陆京择打断她的话,把一万个罪名先吃了,“唉,本来准备了一些礼物的。”
温之皎听他认罪,气势回来了点,“才不稀罕。”
“还好没真准备。”
陆京择道。
温之皎:“……你!”
陆京择听她语塞,笑了起来,道:“没有关系,你跑了,是我看不严。”
他话音带着诚恳,像是在认错。
实际上,也确实在认错。
陆京择并不了解顾也,但被他截了胡,也清楚这是什么人了。心细如针,还能屈能伸,并且还很荒唐。他是真想不到,顾也能闲到一上午换八套衣服在洗手间出出入入,只为迷惑眼球,逮那么一个时机。
不过还好,他准备的礼物,还需要一阵子准备。
而现在,就是一个好时机。
顾也并不知道他的评价,他只是抱着温之皎,仔仔细细吹着她的发梢,心情突然那又愉快了些。
温之皎用脑袋撞他下巴,让他老实,他便无声露出奸猾地笑,像只吃肉的狐狸。
“你的书包落在我这里了。”陆京择看着那只半空的书包,他一件件清点,“有器,糖,糖,薯片,肉脯,嗯,情诗?”
包?什么包?
温之皎怔住,恍然大悟,她道:“不要了!”
陆京择闻言,看着盒子里那张纸条,轻笑了声,“你的东西,就这么不要了?”
“不要了,扔了,给我扔得远远的!”温之皎咬牙,“晦气。”
陆京择笑意从眼里漾开,打开器,直接点进主界面,“器呢?你现在看的这本菜谱,里面写着什么来着,哦,被杀证道后我穿成了妖君的娘。”
温之皎的脸一点点红起来,“你别读了!你有病吧!”
“怎么,不喜欢清冷学神了?”陆京择像是感慨,“长大了,审美真的会变。”
温之皎的脸红透了,气得咬牙捶地,一捶,捶到顾也的大腿。
“我草!”
顾也被捶得爆了句粗口。
他说完,立刻捂住唇,狭长的眼看着她,眨了眨,像是在表示无辜。
陆京择瞳孔颤动了下,握紧器。
几秒后,他笑了声,“怎么,真给你弄到妖君了?”
温之皎狠狠瞪顾也,却道:“……电视而已!大惊小怪!”
陆京择道:“什么电视,看看。”
“看什么看,挂了。”
温之皎愤愤道。
“……皎皎。”陆京择轻声道,“我本来买了几条鱼,肉质看着很不错,今天只能自己吃了
。”
温之皎的手指动了下,突然觉得手机烫手似的,挂了电话,立刻扔到一边。
顾也识趣地关了吹风机,抱着她晃了晃,“怎么了?”
温之皎抱着自己腿,不说话,也不回头。
“让我猜猜,是不是,和你怀旧了?”
顾也笑起来,拨弄她耳朵。
“别动,心里烦。”温之皎甩头发抽他,“你不懂,你根本不懂!说了你也,唉,你!”
她像个老学究,否定着顾也。
顾也笑起来,把她抱到沙发上,声音带着低笑,“皎皎,你怎么失约了?你还记得当初我们在学校里,一起逃课吗?那个时候,我牵你的手,你害羞。”
“皎皎,我不会怪你,因为我爱你。”顾也越说越动情,像是伤感至极,“我知道,你值得被人爱,你抛弃了我又怎么样呢?那不是你的错,你现在跟别人出去了,我不会怪你,是我没用……”
“啊啊啊啊别念了别念了!这都什么都跟什么啊!”温之皎捂着脑袋,终于转身,用脑袋撞他胸口,“你让我安静会儿!”
“你看,前任,就是这种东西。”顾也被她撞得咳嗽,却用手捧着她的脸,眼里有着精光,“他,也不过在用手段笼络你的感情,毕竟……你现在还顶着江远丞未婚妻的身份,大家都急着呢。”
他抵着她的额头,像大妖怪教小妖怪识别人心,“皎皎,不要上了当,心软他你就完啦。谢观鹤不是好东西,他呢,和谢观鹤更是亲亲的好兄弟,我看他两眼就知道,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玩诛心那套的。”
顾也用额头碰她额头,“听懂没?”
温之皎也撞回去,“不懂啊,好复杂啊!”
顾也笑起来,“那给我亲一口。”
“不给你亲。”温之皎推他脸,却很快啄他一口,笑起来,“但我可以主动亲。”
顾也怔住,唇张着,“嗯……嗯?”
温之皎从他怀里跳出来,“我要去睡觉了。”
顾也连忙伸手抓,一个踉跄,差点摔下沙发,“你!这!温之皎!”
可她却踮着脚尖,心情很好地转了个圈,转身笑他,“好急好急,摔了吧?”
顾也:“……”
他摸了摸脸。
坏了,他真的急。
顾也有点气,又有点想笑,最后倒在沙发上,安详躺着了。他看着吊灯,长长叹一口气。
他安详了,但有的是人不安详。
比如陆京择。
陆京择仍在办公室里,他挂了电话有一会儿了,可仍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幽暗的夜色,以及在夜色中如鬼魅纠缠的树枝。
他扶着额头,却发觉有些发热。
陆京择意识到,他的身体在失控,心脏在用力地泵血。想象她和别人在一起和感觉到她和别人在一起,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他们在用拥抱吗?
在并肩坐着吗?
对方在
看书,她在吹头发吗?
她那么骄纵,是他在抱着她吹头发吗?
陆京择在玻璃中窥见自己的脸,阴暗的光影中,他的面容晦暗阴沉。他闭上眼几秒,再睁开眼,那阴沉便消散了,连杂乱的思绪也散去了。
他转过身,看着那一书包东西,按铃叫进来了下属。
“把这东西,送到谢观鹤那里去。”陆京择道:“告诉他,她让我扔了,但里面有二清铃等贵重物品,想来还是归还的好。”
下属接过书包,却又听陆京择问道:“薛灼灯那边怎么样?”
下属道:“按您的要求,放在江先生居所附近的街道那里了,但不知道有没有遇见。”
“知道了。”
他点头。
下属离开办公室。
陆京择心里憋着火,绕着办公室走了几圈。他没有这习惯,但她就爱这么走,他也就染上了这个暴露心思的坏习惯。
一想到她,一想到她。
陆京择从抽屉里拿出烟盒,攥了几下,塞回去。
他又看向办公桌上摆着的天秤。
一侧已然重重压下。
按理说,应该如此才对。
a市从无夜晚,凌晨了,夜生活才是刚开始的时候。
谢观鹤并没有睡,他只是看着书包面前的书包,提了几下。笑起来,看向小秦,“还是吃了不少。”
小秦没敢笑,只是点头。
谢观鹤递给小秦,“收好吧。”
小秦又点头。
谢观鹤走到窗前,看着天色,没生出什么困意来。他垂着眼,又望着手腕上的流珠,道:“江临琛的生日宴在什么时候?”
小秦道:“五天后,但您之前不是说了,那天让——”
“不用了。”谢观鹤顿了下,道:“我去。”
他望向那一轮已被云隐没的月,“好像做过头了。”
小秦哽了下。
您第一次见她做的,不是过头多了。
她的腹诽,同样在谢观鹤心里重复。
以前,即便她是一场梦魇,擒住威吓,似乎也不觉有什么。
而现在,遂她的愿,捉弄下她,都好像怕有闪失。
谢观鹤顿了几秒,道:“算了,不去了。”
小秦道:“都听您安排。”
他捻着流珠,速度却快了许多,又看向小秦。
窗外的明月仍然高悬,血色一般的云雾越拢越多。
夜色下,一辆车缓缓朝着薛灼灯行驶过来。
他打的车刚到,看见笔记本里跳出了一行字。
任务:请与江临琛相遇,便挑拨离间他与温之皎的关系,让他看见温之皎与顾也颠鸾倒凤,让他心头火起失去理智。
薛灼灯:“……”
总部似乎可以模糊给他的信息量,以防他做出什么。
可是,他现在也不知道,怎么遇见江临琛啊?
“咔嚓——”
车门打开。
不,是二扇车门打开。
薛灼灯看见一堆人朝着他冲过来,他低头,一大片字也跳出来了。
【当前剧情:薛灼灯被江临琛的人手发现,在逼问之中,他终于说出实情。原来,温之皎和顾也在一起,并且,他们在背着所有人私会。江临琛闻言大为恼怒,因为这几日,她从未回过消息!他换了许多电话拨打后,终于接通,但在接通电话时她立刻挂掉。
他终于被她的欺骗所激怒,强行带人,从顾也手里劫持走了温之皎,并逼着她跟自己回到了江宅。与此同时,他们拉拉扯扯的行径也被其他江家人注意到,温之皎的名声一落千丈,在上流社交圈传扬开来。
江临琛囚禁了温之皎,并且逼迫她订婚,她在痛苦之中,不得已同意。
但万万没想到,温之皎以为是缓兵之计,偏偏生日宴上,江临琛直接将消息传出去,他们真的订了婚。订婚后,原本对她忍耐许久的江琴霜终于爆发,带着江家众人掌掴她。
可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温之皎在订婚消息发布后,当场决定逃婚,却从山上滚落,恰巧被…展开】
薛灼灯平静地收起本子,被人群按住带上了车。他竟然有些习惯了,大概从第一次卷入她的剧情开始,他好像就注定要走被针对、被逼问、被误会的剧情。
天色已经有了些漂过的白似的,温热的风吹得人心浮气躁。
薛灼灯很快见到了江临琛,他惊讶地发现对方瘦了一些,颓了一些。
上一次还是在大学里,他衣冠楚楚,斯文儒雅,谈吐雅致,仿佛一切尽在掌握。此刻,江临琛则显得有些厌倦,他撑着额头,握着眼镜,眼下有些青黑。
“你都回来了,她在哪里?”
江临琛没看他,揉着太阳穴。
薛灼灯思考了几秒,却听见江临琛那近乎阴冷的声音,“我没空跟你绕圈子,说话。”
他唇动了下,道:“最开始是陆京择带她和我回来的,后来她突然不见了,陆京择就把我放了。”
薛灼灯在权衡,顾也这个名字,要他说出来,还是要让江临琛查出来比较好。他不能让他生疑,他必须得让这个剧情进行下去。
江临琛放下了眼镜,抬起头看他,眼神里有些某种锐利地审视。几秒后,他道:“那你,为什么会和她在一起?”
“你能跟她一起被带走,说明上飞机前就在一起,谢观鹤顺水推舟送你一起过去了。但在飞机前,她一定在裴野手里,裴野怎么多带个你?”
江临琛说着,站起身来,垂着眼睛看他,“很奇怪,你出现在她身边的次数太多了,薛同学。”
他笑了起来,又像是以往那般温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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