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归不归称呼自己贾夫人,妇人脸上流露出来不悦的神情。不过最后总算是压住了火气,没有当场发作起来。
不过妇人也不理会归不归了,当下扭头对着一边的管事说道:“想必刚才帐房已经将我的来意对管事说了,那么你们泗水号打不打算赎回自己的股份?还是我把这点股份转给其他的商人……”
“贾夫人您恐怕是误会了,府上的股份是前朝天启元年,我们大东家送与府上的干股。”管事见到归不归没有说话的意思,当下替他继续说道:“干股的意思是只有分红,却拿不到股权。也就是说您如果不想继续持有南京泗水号商铺三厘干股的话,从今年开始,我们也就不再向尊府发放红利了……您是拿不到股份的。”
“胡说!你们不要看我只是一介女流,便想抹掉我们邵家的股份!”听到管事所说的意思,她无法将这份干股提现。当下妇人的脸色涨红,拍了一下桌子之后,对着管事继续说道:“你们以为我南京邵家是好欺负的吗?我孙女年后便要与怡亲王成亲,你们小小的泗水号吃了豹子胆……”
“原来贾士芳什么都没和你说……”吴勉终于听明白了,他看了妇人一眼之后,对着归不归说道:“就当我已经被气死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之后,他继续翻看起来那本《冥人志》来。归不归见到白发男人将这个烫手的热山芋扔给了自己,当下苦笑了一声之后,转手将山芋又给了自己的管事,说道:“听到了没有,就当我们这几个都已经死了,你不要顾忌,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有自己的大东家撑腰,管事也不管这个邵家主母惹不惹得起了。当下吩咐帐房将当年分出干股的底账取了出来,亲自送到了邵家主母的面前。指着上面的底账说道:“贾夫人您看这里,这是当年干股的底账。上面写着只分红不分股的,现在已经过了一百多年,如果能分股的话,一早就把这三厘股分走了……”
没曾想这妇人看也不看底账,竟然一把将这一张账簿撕扯了下来。随后当着众人的面,把这一页账簿撕成了碎片,随后扔在了管事的脸上,说道:“不要以为我是妇人就好欺负,不分股怎么分红?你们这就是看我们孤儿寡母好欺负,打算吞没了我们邵家的股份……你们如果不把邵家股份还出来的话,我就打官司……”
看到这妇人开始歇斯底里,吴勉的脸色便沉了下来。他“啪!”的一声将《冥人志》合上,吴勉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将妇人吓了一跳。两个人二目相对的时候,妇人不敢去看吴勉的眼睛,急忙将脑袋低了头。
“贾夫人,现在你亲自撕毁了底账,那就是说从今往后,每年给你们邵家的一万两分红也没有了。”归不归看到吴勉动了气,当下嘿嘿一笑,站起来将账簿从管事的手里接了过去。看了一眼被撕下来的痕迹之后,继续说道:“还好老人家我哪里还有总账,那个谁,我老人家写封信,下次对账的时候,把这个底账加上就好……”
对着管事说完之后,归不归又对着邵家妇人说道:“贾夫人,这次贾士芳没有跟着一起回到南京吧。有关这样股份债务的事情,你妇人之身还是不要参与的好。还是早早回京,让贾士芳去找京城泗水号的管事,泗水号的商铺都是相通的,有关分股的事情,还是他来说的好。”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吴勉只是合上了书册,就把妇人吓的好想掉了魂一样。难道那个修士对自己施展了什么术法不成?想到这里,妇人心里更加惶恐起来。都没有听清归不归说的是什么,当下在婆子、丫鬟的掺扶之下,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停在门口的轿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