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门三贤除却衍梦外,还有他普若和黍法!
“哦?师兄这是认为道门之变起因在我?”衍梦端起一盏清茶,轻酌之后看向边上两位。
“师妹,这名为蝶忻的弟子我也曾瞧过几次,你在她身上施展的梦返虚壁,不就是为隐瞒其真实体质吗?”
黍法说道,一身褐色道袍,眉宇轩昂,透露几分威仪。
他是三贤中资历最老的一位,衍梦的才情天赋虽过两人,可终归出道日子不长。
道门两次劫难,合三人之力都难真正避免,而今这位师妹还藏着掖着,真当那些门中的老人都傻吗。
若非大贤的身份,怕是早已前来问罪了。
尤其是闭关道山内的那位掌教,不知道是否会因道门之变受到影响,这可是其突破道尊之境,合天地大道的关键时期。
“九妖封血阵,妖噬心禁,你们不觉得这似乎有点太巧合了吗?”
衍梦浅笑,略微摇头。
不是她看不起面前的两位师兄,而是道门众人大多如此,避世太久,连此等明显之处都未觉,当真让人无语。
“是妖祖?!”
“昔年的十大圣祖吗,此子竟与它们有干系,莫不是得到了九方天道境内残存的妖祖魂念?”
九方天道境,九位道尊镇压蛮荒深处的生灵,而这生灵就是当年横祸万域的十大圣祖之一。
这让人心惊,联系先后,确如衍梦所言,极有可能牵扯到妖祖,不然无法解释一个区区少年竟会两种绝迹古今的妖族。
道法天门的道典结束,可随之而来的暗涌却让不少势力侧目,只不过无论怎样,这对此刻已经离开的莫然早已无关。
东域,一处林间山村,这里距道门足有万里,可依旧能清晰的看到那悬浮云端的道门神山。
诛魔令下,有不少附近的宗门连天搜寻,半空时有遁光和銮驾掠过。
“兽王宗的人”
山村院落中,莫然抬头,眉头不经意的蹙起。
这是第二十七次了,这些宗门当真不安生,连凡人的村落都要探寻数遍,且直到如今还持续不断的来回。
兽王宗,虽非道门的附属势力,但该宗也不弱,疑似有数位尊境人物坐镇。
而且,这个宗门对于搜寻之法颇为在行,村外的群兽也不知有多少是该宗圈养的,在数日间几无死角的搜寻。
“极道之伤,竟这般难以复原,看来是我疏忽了”
那一日,离仙冰棺被他开启一寸,一缕气息震九天,若非及时以星河天水劫力与四藏灵溪护佑,恐怕当即就会横尸道门。
可即便如此,莫然的血肉骨上均沾染了这缕气息,如附骨之疽般难除,全身每隔一段时间就如毗邻寒渊般,能冻彻人魂。
然而这些伤,毕竟是外伤,对于那屋中的女子来讲,却是显得有些弱了。
大道在心,心若已死,何况是人!
当日西崖,蝶忻以血铸字,一字一句皆是鲜血淋淋,可谓道尽了她一生的心力。
原本,这样的道心之伤绝对活不到现在,西崖之时,蝶忻就已垂危命途边缘,随时都会死去。
好在此女的心中似还留有一丝执念,此念未散,故而保住了性命。
“师尊...”
“为何欺我...”
“忻儿未曾做错”
屋中,喃喃梦呓,这让人有点酸,堂堂的道门仙子,受万人追捧的蝶忻也有这般痛苦无助之时。
那蜷缩在木床的身影,一衣轻薄的浣纱,裹着这玲珑之躯,可此刻却止不住地瑟瑟抖,饶是莫然都于心不忍。
“何为正,何为邪,人族,妖族,便是古间万族,谁能真正言那对与错?”
莫然轻叹,将屋门闭阖。
此番对他而言算是收获良多,纵是这极道之伤也抵不住道门中的收获。
但对蝶忻来讲,恐怕是她一生都不愿面对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