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赶了不多时,那边就传来猎狗的狂吠声,尖锐的撕咬声,和野猪哼唧咕噜的叫声。 苏樱子他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有一只肥大的野猪趴在地上,腿上夹着一只黑钢的捕兽夹,躺在地上哼哼唧唧,胸口有一道明显的刀口。 苏东升手里紧握着砍刀,气喘吁吁的看着这一幕:“结束了?” 旁边林野风擦了擦砍刀上的血,别在腰后。 “黑子,过来。”他招手唤过一直黑狗 那狗一瘸一拐的走过来,接着月光可以看到腿上鲜血潺潺。 林野风揉了揉狗脑袋:“辛苦了,下山好好慰劳你。” 黑子想听懂了似的,在林野风怀里蹭了蹭,呜咽了两声。 陈最走到野猪身边,踢了一脚:“至少二百斤。” 大家都兴奋坏了,本以为会是一场惊心动魄的猎杀。 没想到林野风居然这么干净利索,“十猎一空”果然名不虚传。 这是姜楠也追了上了,气喘吁吁的抓着苏樱子问:“猪呢?” 苏樱子朝地上的野猪努努嘴:“躺着呢。” 姜楠惊讶的张着嘴巴:“这就完了?” 苏樱子笑笑:“可不是嘛?都是林野风和两只黑狗的功劳。” 姜楠朝黑狗看过去,一眼看到黑子腿上的伤,跑过去揉着黑子的脑袋:“小家伙,真是可怜。 那黑子在姜楠的面前呜呜了两声,竟没有反抗,乖乖的任由她抚摸自己,林野风看着都惊讶的挑眉。 不知是没有插中要害,还是那野猪缓过劲来了,忽然发出呼噜一声,扑腾两下站了起来,朝着背对它的姜楠扑过去。 苏樱子吓得惊叫一声,大步跑过去,一把将姜楠推开。 而她自己的背却暴露在野猪面前,野猪的獠牙直直的刺进苏樱子的肩膀上。 苏樱子扑倒在地,发出一声闷哼。 “姐”苏东升大喊一声。 “樱子。”姜楠坐在地上吓得大哭。 陈最瞬间抽出腰间的砍刀,飞扑过去,手起刀落,一刀斜插进野猪的脖子里。 野猪凄厉的嘶叫一声,就地翻滚出去,陈最一跃而起,将刀狠狠插进野猪的心窝处,瞬间鲜血喷出,呲了他一脸, 陈最此时眼神凌冽,一脸凶煞之相,林野风也赶过来,跟他一起压住野猪,一直到野猪哼唧着彻底没了动静。 陈最收了刀,走到苏樱子身边检查伤口,后肩处背野猪的獠牙扎了个口子, 后背的鲜血涌出来,衣服被浸透了一大片。 姜楠眼里一片惊恐,哭着爬向苏樱子,抱住她,手忙脚乱的掏出手绢给她的伤口止血,急的哭出声音:“怎么办?怎么办?一直在流血。” 苏东升吓的也快哭出来了:“姐,你没事吧姐。” 苏樱子疼的大汗淋漓,紧蹙着眉,微微的摇了摇头。 陈最紧皱着眉,一脸肃然,回头跟林野风说:“老林,你们把猪弄下去,我先带樱子去医院。” 林野风点点头:“放心,交给我。” “我也跟你去。”姜楠站起来,摸着眼泪跟陈最说。 “我也去。”苏东升也跟了上来。 陈最看了看他们没说什么,蹲下把苏樱子打横抱在怀里,迈开腿下山。 一路下山,苏樱子搭在陈最背后的胳膊,摸到他的衣服都湿透了。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苏樱子轻声道。 陈最沉着声音说:“别说话,别动,一动更难抱,放心,哥们有的是力气。” 苏樱子不再坚持,后背的伤口确实疼痛难忍,便虚弱的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任由他抱着下山。 半夜,镇医院里只有一个值班医生,陈最抱着苏樱子进了检查室。 医生要褪下苏樱子的一半上衣检查伤口,肩膀裸露出来的一刻,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那片白皙的肩膀上,除了被野猪獠牙扎伤的那个血淋淋的伤口之外,还有一些横七竖八的陈旧鞭伤。 苏东升一看就明白,这是那天被大伯抽打的伤痕,难掩着眼里的心疼低下了头。 “樱子,你。”姜楠看着那些伤口不由地吸了一口凉气。 陈最一直知道她被打了,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严重,不由的攥紧了搭在苏樱子肩膀上的手。 医生愣了一瞬,迅速检查伤口,详细问了一下受伤原因后说:“伤的不轻,得缝几针,但是现在医院里麻醉药不多了,大半夜的也没办法调配药物,只能有多少用多少,尽量减轻一些痛苦,小姑娘你能忍得了吗?” 苏樱子还没说话,姜楠又哭了:“无麻醉缝针?那不要疼死了吗?不行的,医生你想想办法吧。” 陈最蹙着眉心,眸中沉了沉,轻声问苏樱子:“可以吗?” 苏樱子苍白着脸,点点头:“没事儿,来吧。” 苏樱子趴到病床上,医生准备好工具跟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姜楠说:“别哭了,姑娘,过来摁住她,别让她乱动。” 姜楠过去压住苏樱子的上半身,苏东升压着樱子的腿。 陈最蹲在床头,帮她擦了擦汗。 一针穿肉而过,苏樱子显然低估了这个疼痛,咬牙发出一声闷哼,身体抖动了几下。 头上沁出汗珠,正开眼,眼神都是迷离的,头昏昏呼呼的,四周看了看,像是在找什么。 陈最帮她擦擦汗问:“你找什么?” 苏樱子喘着气道:“毛巾给我咬着点儿,太疼了,我不想喊的太凄惨。” 话还没说完,又一针穿过皮肉,苏樱子进闭上眼,啊的一声喊出声,嘴里被塞进一个东西。 她顺势狠狠地咬住,把那声凄厉的惨叫堵在了嘴里。 五针缝完,包括医生在内,几个人都出了一身的汗。 姜楠和苏东升放开苏樱子,站在一旁大汗淋漓的喘着气。 苏樱子松开紧咬的牙齿,轻喘着缓缓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刚才咬的竟然是陈最的胳膊。 而陈最正整个脸埋在床单里,整个人打着颤,伸出来的胳膊上赫然一个又圆又深,渗着血的牙印。 “呃,”苏樱子这会儿又累又疼,又尴尬:“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是你的手” 陈最抬起头,脸都白了,咧着嘴强笑了,调侃道:“嚯,好大好圆的一只手表,不便宜哦。” 苏樱子闷笑了一声,扯动了伤口,嘶的一声把头埋进床里。 医生收好工具说:“一会儿还是要打个消炎针,在这人观察一晚上,明天没事就可以出院了。” “好,谢谢医生。”苏东升把医生送出门。 姜楠这会儿又开始哭起来,刚才她压着苏樱子,一直别着头,根本不敢看。 “樱子,你又救了我一次,你真的是我的保命真人。”姜楠眼里含着泪。 苏樱子冲她轻轻的笑笑,打趣道:“你是一个无产阶级战士,怎么能说出这么迷信的话。” 姜楠搂住她那只没受伤的胳膊撒娇道:“我不管,你就是,你就是。” 陈最看到苏樱子疼的咧了一下嘴,赶紧把姜楠拉开:“好了好了,你在晃她,你的保命真人就保不住命了。” 苏东升回来后,几个人商量着留下一个人照顾苏樱子,其它的先回去。 姜楠坚持要留下,苏东升也说不放心要留下来。 僵持不下时,陈最站出来,一本正经的说:“那个东升,你姐俩出来一个都没回去,家里该担心了,你得回去报个平安,还有姜楠,照顾人是个力气活儿,你一个女生,力气小,不方便,你俩都回吧,我留在这儿照顾樱子。” 苏东升瞪着他说:“女的不方便,你一个男的就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