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姒是第二天离开的鬼市回家,巫姜回去继承家产的消息是下午就被楼之遥当八卦发了消息给她。 当看到谢家总资产有多少的时候,白姒无比懊恼临走前说让巫姜意思意思就行,毕竟她拿了傀儡玲珑心,还得拜托巫姜查一查谢家老夫妻背后指点的高人,所以让人家不必给得太多。 白姒以为这样她就够不要脸了,结果她天真了。 安安稳稳继承这么大家业,人家给多点怎么了?总不能让人欠她人情债吧,那多不好,是吧。 她心里想着,唉声叹气地看了又看那总资产的数字,到底没好意思出尔反尔。 此后一连一星期白姒都过得无比清闲,她甚至都闲得有点愧疚,毕竟从续命到现在,她已经习惯了忙碌,而不是躺尸一整天,除了吃吃喝喝,就是手机电视。 “哎呀无聊呀,给我找点事做做吧!” 白姒发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真的只是说说,完全没有要当社畜的打算。 然而老天是有眼的,这种小小的愿望分分钟就给她实现了。 白姒看着手机上段晓玉发来的一大段语音,犹豫良久才点开了听。 “姐,我求你个事儿,我和我的同学遇到怪事了,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能帮帮我们吗?钱,钱不是问题,我现在没有,我给你打欠条,我打工来还。” 语音里段晓玉的声音颤抖得厉害,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白姒啧了一声,摸着下巴想了好一会儿,还是直接给段晓玉打了过去。 语音打过去瞬间就被接了,不等白姒开口,段晓玉已经有点欢喜的喊了声姐,那声音亲的就跟她俩同胞似的。 “别着急高兴,我要先知道事情原委,瞒我一个字,这事儿就算完。” 白姒在心里感叹了一句自己这无处安放的善心咋这么多,当初过年她可在背后蛐蛐过她呢。 但说到底也就是碎嘴了那么一点,真要说实质伤害,这帮子亲戚也就老大家那一屋子做过,其他的大多就只是出了嘴,她虽然心里有气,却也不打算同他们计较。 毕竟活着要干的有意义的事情还有很多,哪能老是同一些不相干的人耗。 段晓玉顿了一下,随后立刻说不会隐瞒。 段晓玉在郑州上大学,她说的和她一起的同学就是那天早上遇到时她和白翠芳去县里接的那个,那姑娘叫程莹,和段晓玉还是一个宿舍的。 俩人上周末和同班同学约了出去玩,去了附近有名的庄园,还去玩了一次密室,差不多到八点多才回的学校。 白姒听着这些行程觉得很正常,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也没有什么怪的地方啊。 “姐,开始我们也是这么觉得的,毕竟那些东西去的人很多,也不是只有我们,可”段晓玉知道白姒怎么想,着急的手机都有些拿不稳了。 “玉玉你先别着急,慢慢说,慢慢说。” 程莹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但她似乎比段晓玉更紧张。 “对,慢慢说,说明白了我才能帮你们。”白姒安抚了一句,等着段晓玉讲接下来的部分。 “是,我镇定,我镇定。” 段晓玉深吸一口气,极力压制住内心的恐惧,“我们回来的第二天,莹莹说她做了噩梦,我当时还笑她是不是被密室给吓到了,她也跟我玩笑说有可能,我们都没当回事,但很快我也开始做起了噩梦。” 起初两人还讨论是不是被传染的,怎么一个人做噩梦,另一个也跟着做噩梦。 然后说着说着两人惊疑的发现她们的噩梦竟然是一样的,甚至是连贯的,就好像看电视剧一样。 只不过看的是恐怖片。 “噩梦的内容跟我说说。”白姒听后沉默了片刻才开口。 段晓玉嗯了一声,开始讲述噩梦的具体内容。 段晓玉说她和程莹在那个噩梦里分别是两个角色,她是被困在家里不得自由的小女儿,程莹则是每天早出晚归的大女儿,两人同时被一个看不见面容的家里人控制着,一言一行,稍有差错就会被打骂,甚至关进一间伸手不见五指的小屋中。 白姒听到这里觉得都还算正常,除了那个看不见面容的家里人。 但接下来段晓玉的叙述就开始往古怪和诡异中一路狂奔了。 她告诉白姒,每天早上八点半,在梦中的程莹会背着一个作画的东西出门,她出门之后,那个看不清脸的人就会要求她去二楼的一个阳台上坐着。 段晓玉说第一次她没觉得有什么,但第二次她发现阳台对面的屋子里有东西。 “是什么东西?”这一次段晓玉沉默了良久都没有说话,白姒只能自己问。 “是妖怪,是妖怪!” 段晓玉的声音里带了哭腔,“我看见一个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蛇的妖怪,她一双眼睛腥红似血,手里还拿着一截东西,我” 段晓玉应哭出了声,“那是人手,是小孩子的手,她在吃人啊,我当时吓死了,可我就是出不来,那个没有脸的人也不允许我不看,我怎么挣扎都没用,我就是出不来。” 电话那头痛哭声越来越大,白姒沉默的等着,没有催促和不耐烦。 正常人即便是在电视里看见那个画面都能吓一跳,如果是自己亲眼所见,不吓出好歹来都是轻的。 要知道大多数梦的真实程度比现实也不遑多让,甚至更为清晰。 “我来说,我每天出门都会固定走到一个路口,然后支起画架画路上的行人和见闻,开始也很正常,但慢慢的路上的行人都变了模样,他们长出了带着倒刺的舌头,有些人的面目变得狰狞扭曲,一双眼睛恶毒地盯着我,有些人还来拉扯我,他们想生生把我撕碎!” 似乎想到了那个场景,程莹的声音也渐渐颤抖着带上了哭腔。 “我们大前天开始就不敢睡觉了,但是一过十二点就困得不行,那种困就跟吃了一瓶安眠药一样,根本控制不住,连掐大腿的时间都没有,就彻底睡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