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还是你有法子!” 任是杨九叙想破脑袋,也没想到老夫人的法子竟是这个,如此,一面叫陆书锦帮他们管家,一面还能消耗她的嫁妆,这何尝不是一种两全其美之法? 想到这里,杨九叙喜不自胜,只恨不得陆书锦快快的从宫中回来。 他却不知,如今在宫中面见淑妃的陆书锦心中已是怒火冲天。 锦绣宫内,淑妃见到自己许久未见的女儿过来,第一反应并非欣喜,反倒蹙起细细的柳眉,红唇轻启,话语之间,满是不耐: “锦儿?这非年非节的,你怎的突然回来了?你父皇知不知道你回来?若是不知道,你可一定要向他请罪,免得他怪罪于你。” 淑妃一串串的话从口中蹦出,叫陆书锦想说话也来不及,她无奈的抚着额头,静静地听着。 一直到淑妃停下,陆书锦这才不紧不慢道:“我来状告驸马,便是来见您,也是父皇许了的,母妃不必担心。” “你说什么?你,你是来状告驸马的?!” 才歇了一口气的淑妃一听这话,险些跳将起来,她指着陆书锦,“你”了半日,这才组织好语言: “你与驸马闹了什么矛盾?锦儿,这驸马当初是你自己苦苦求来的,如今你怎么,怎么又要状告驸马?” “他日日与妾室厮混,丝毫不把我放在眼里,还对着我喊打喊杀,这样的驸马,便是留下,也没什么意思。” 别看陆书锦说的简单,可淑妃却是听不得这些,她长叹一声,无奈劝道:“锦儿,不是母妃说你,你都嫁进杨家一年了,这肚子还没有动静。 驸马如此,也是想着尽快为家族传宗接代不是?你别嫌母妃念叨,你呀,还是尽早怀个孩子才好,也好挽回驸马的心呐!” 怀个孩子挽回驸马的心? 陆书锦听着这话,目中流露出些许嘲讽,杨九叙连房都不肯和原身圆,又如何怀孩子?难不成要养面首借种? 她心中杂七杂八的想着,只将头垂下去,盯着茶碗上的莲纹,淡淡道:“母妃,我到底是公主,不必如此低声下气,那样反倒更叫杨家看轻了我。” “你糊涂!女子说到底都是要依靠夫君和孩子的,你如今既已和你夫君闹了脾气,便更要生个孩子,一来可以挽回驸马的心,二来日后也有人依靠!” 呵~ 陆书锦扯着唇冷笑,她实在是弄不明白淑妃这一番话,若说她不爱自己的女儿,她却是会给女儿出谋划策,且种种想法都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 可若是说淑妃爱她这个女儿,却也不尽然,尽管陆书锦一再强调杨九叙对着她喊打喊杀,她却是丝毫不曾关心,甚至连一个担忧的眼神也没有,这实在是叫陆书锦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陆书锦在心中吐槽,面上却只做出一副柔顺的模样,老老实实的听着淑妃念叨。 就这么煎熬的过了一晚,翌日天才刚亮,陆书锦便找了借口,道:“母妃,您不是说叫我好好挽留驸马的心么?我现在就回去,绝对不叫那些小贱人趁虚而入!” 陆书锦这一番话虽是用来糊弄淑妃,可淑妃却是极为受用,她柔和的拍拍陆书锦的手,欣慰道: “我的儿,你心中有数,母妃倒也放心了,你只管回去吧,可千万要记着,早日生个孩子才好,你已嫁入侯府一年了,再不生孩子,只怕是有理也变没理了。” “母妃放心,儿臣都省得。” 陆书锦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只转过头,便将淑妃的话抛之脑后,她坐在马车上,听着马蹄声,心中对于自己重回侯府倒不算反感,反倒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她坐在马车里,心中已然想好了对策,别看她那便宜爹母亲是个迂腐的,用来对付宣平侯不好使,可单是她“公主”的这一层身份,便能够把宣平侯压的死死的,教他们永远翻不了身! 如此一想,陆书锦更是信心百倍,她昨日才入宫今日一大早便回了侯府,如此突然,倒是叫那些下人很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她。 对于这些视线,陆书锦毫不在意,她挺直脊背,学着原身平日走路的样子,一步一步,慢慢走回主院。 那主院内,赵嬷嬷正坐在院子里唉声叹气,满心牵挂着陆书锦,她冷不丁抬头一看,却见面前站着的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陆书锦,一时便激动不已: “这……公主,您,您终于回来了!” 可怜赵嬷嬷年事已高,冷不防看见陆书锦,一时激动之下,竟是直接蹦起来,险些摔了个脆的。 她这动作可是把陆书锦吓一跳,唬的她连忙去扶赵嬷嬷,心中也涌入一股暖流,尽管原身的父母不够在意她,可到底,她身边还是有正儿八经关心她,在乎她的人的。 陆书锦想着,又扶着赵嬷嬷往主屋走,一路上听着赵嬷嬷念叨:“公主今儿可是回来收拾东西,准备回宫的?” “我不回去。” 陆书锦沉稳的摇摇头,见赵嬷嬷面露不解,一时便笑着解释道:“父皇不许我和离,既然如此,我又何必闹得那般难看?” “这……” 赵嬷嬷听了这话,先前看见陆书锦的高兴也消失不见,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只觉五味杂陈: “昨儿老奴带着月芙月蓉把姑母亲的嫁妆重新盘了一遍,只当是能回宫,没想到……” 她说着说着,浑浊的双目沁出一点泪珠儿:“公主自从嫁进宣平侯府里,就没少被人欺负,老奴还是头一回瞧见有人敢使唤当朝公主的!如今驸马还那样羞辱公主,陛下,陛下他为何……” “嬷嬷噤声!” 陆书锦可以容忍身边的人为自己不平,为自己出头,却不许她们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去肆意议论皇帝。 并非陆书锦对皇帝敬重,她之所以如此,也是怕有人抓住把柄,置赵嬷嬷等人于死地! 想到这里,陆书锦便严肃道:“嬷嬷方才的话,我只当没听见,若是日后再这般说话,被有心人听着了,那又是我们的一个罪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