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娘见温巧娘这么不给面子走了,神色有点尴尬。 “公子别生气,姐姐一向对我和娘意见很大,从前在家里还能……如今嫁出去了,自然是无所顾忌了。” 温柔娘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很无奈,好像家里都拿这个本性如此的姐姐没有办法。 事实上她也觉得如此。 从前温巧娘怯懦得厉害,这嫁出去了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也可能本性就是如此,以前全都是装的。 周同皱眉,“我没生气,倒是柔娘你,比你姐姐好多了。” 亏他之前瞎了眼,居然觉得温巧娘挺好的如今看来,性子也太恶劣了些,不过幸好柔娘更好。 就是他娘对柔娘有些意见,不过没关系,日子久了娘会发现柔娘的好的。 “走吧,进去给你挑些首饰。” 周同今日约了温柔娘出来,就是看她装饰简单,为了送她首饰。 两人已经定亲了,下个月就会成亲,到时候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温家的家境不是很好,既然选了柔娘做妻子,那他也会力所能及地对她好。 温柔娘红着脸拒绝,“不用了公子。” 周同甩了甩扇子,“你我马上要成亲了,你不用和我这么客气,也别一口一个公子了,多见外啊,叫我同哥哥就行。” 他这个未婚妻知书达理不做作,就是太容易脸红了,这一点他不喜欢。 想起第一次见温巧娘那泼辣明媚的劲儿,周同是有些心动的,所以才打听温家有没有别的女儿,原以为她的妹妹也是如此,没想到性子截然不同。 不过现在看来,妹妹比姐姐好。 温柔娘脸更红了,“谢谢同哥哥。” 两人一块儿进了首饰铺子,周同给温柔娘选了两只钗又选了一对丁香耳钉,都是纯金的,价格自然有些不便宜。 温柔娘原本觉得周同样貌比不上萧旭,还有些落差感,如今彻底没有了。 周家的家世临县最好的,周同本人也争气,中了秀才。这样的家世,就算萧旭考中秀才了也比不上。 温巧娘可能这辈子都戴不起这样的首饰。 以后她和温巧娘,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云泥之别,她又何必在意。 ………… 温巧娘拉着萧旭走了好一会儿,见街上的人都看他们,这才反应过来松开了手。 虽然这边民风比较开放,没有女子不能抛头露面的说法,但大街上两人手拉着手,也是十分出格的。 萧旭摩挲了下手心,微微有些失落。 “巧娘,你刚才为何不让我说话……” 刚才周同说那些话的时候,他原本是要开口的,但巧娘拽了拽他的袖子,不让他说话。 温巧娘看着比她高出一个头的萧旭笑得明媚,“知道你想护着我,其实没必要,你不必在意,你就当我没有娘家就是了,以后见了温家的人,你就当陌生人。” 虽说温家把她养大了,这有可能是她的上辈子的家,但她对温家的人是一点感情都没有。 说她没有良心也好冷血也罢,日子是自己过的,不是做给别人看的。 人活一辈子不能做到所有人都满意,自己开心最重要。 “巧娘,周同是县令公子,你……”萧旭垂眸,长长的睫毛忽闪。 喜欢一个人就会自卑,此时的萧旭就是自卑的。 都是一家子姐妹,巧娘嫁给他这个秀才都不是的乡下读书人,怕是面上无光的。 “提他做什么,我就稀罕你。”温巧娘见没人注意,做贼似的掐了萧旭的腰一下。 萧旭闷哼一声,浑身一震,脸红了个彻底。 罪魁祸首调戏男人成功心里美得很,哼着小曲往前走。 “走,去那儿喝粥,顺便给爹和二哥也带。” 温巧娘指着人比较多的一家粥铺,两人进去。 这家粥做得不错,里面放了不少东西,价格上稍微贵了一些,闻着就让人有些饿了。 两人一人喝了一碗,又给萧老汉和萧二也各带了一碗,才回到仁心医馆。 “你们回来了?”萧老汉看见两人打招呼。 “爹,给你和二哥带了粥,我去杨大夫家厨房借个碗。”温巧娘说完出去了。 萧老汉看着儿子道:“杨大夫的徒弟刚才说早饭就在医馆吃,不要钱,我没应,哪能不给人家钱。” 萧旭点头,“爹说的是,我去问问二哥需要在医馆住几天。” 萧老汉抽了一口旱烟,“我刚才问过了,说是还要在医馆里躺几天才能挪动,你们今日回去,我在这儿,让老二家的来镇上伺候着,过两天外换你娘再来。” 萧旭也没意见,他要回去备考了,巧娘作为弟媳留在这儿也不合适。 温巧娘借了碗回来,两人喝了粥,这才说起了正事。 萧老汉沉默片刻开口,“那工头在哪儿,把人送到这儿就不管了吗?” 听着萧二不是自己摔成这样的,码头总得给个说法吧。 “爹,算了吧。”萧二神情落寞。 那天那人非富即贵,不是他们这样的人家能惹的起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温巧娘正想说话,屋里进来两人。 “萧二哥,刘工头来看你了。” 说话的是六子,他今日也上工了,刘工头要来看萧二,他就跟着一起来了,怎么着也是一个村的。 刘工头是个四十上下的中年男人,留着两撇胡须,进门对萧老汉拱了拱手。 然后从怀里掏出半两银子,对着萧二道:“今日正好你的家人都在,这是这些天你在码头搬货的钱,都在这儿了,出了这样的事我也十分难受,你以后好好养着吧。” 银子没人去接,萧旭看着他开口,“刘工头,我二哥的伤真是他不小心摔倒的吗?” “这……” 刘工头神色一顿,选择了说实话,“头一跤是萧水自己滑了一下,不小心碰到了贵人的衣服,第二次是被那人身边的下人推了一把,当时萧水身上扛着货,所以才会摔的这么严重。” 当时就不能动了,他让人把萧二抬到医馆来的。 “是谁?” “那人是县令夫人娘家的子侄,昨日才从县城来,你们就听我一句劝,自认倒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