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这个阴险狡诈的男人,露出了一个更加阴险狡诈的笑容。 “如果薛总不介意,也可以一起来吃。” 然后不等薛应淮发话他便往桌子上扫了一眼,装作惊讶又遗憾的样子:“不过我没料到薛总也会来,所以只准备了两个人的饭。” “真是招待不周了。” 短短的两句话,便一下子将三个人的阵营给划分清了,他和楚宁绪才是一边的,而薛应淮却是一个外来者。 薛应淮气的都笑出来了:“不用了,我也带饭了。” 他有意无意的晃了一下手中的塑料袋,然后装作不经意的往楚宁绪脸上瞟了一眼。 “正好也是两人份。” 楚宁绪愣了一下,倒是没有想到薛应淮居然也会给自己来送饭,心中多了一些奇怪的情绪。 【啧啧啧,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但是现在看来男人反而更甚啊,楚宁绪都没说话呢,俩人就撕的不可开交了。】 【笑死我了,薛应淮快要被气死了吧,明明是自己先来的,结果现在却被别人捷足先登了。不过这也是他活该啊,谁让他当初做下了那种事情呢?】 【就是啊,如果不是他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都有了楚宁绪还惦记温宁,一直对人家念念不忘,怎么可能会让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 又是那些弹幕。 这些叮咚声在楚宁绪的脑海中突然想起倒是让她清醒了不少。 尤其是最后一条,让她突然多出来的那一点心软,一下子便烟消云散了。 是啊,他们说的对,如果不是薛应淮放任温宁一直闹腾,那他现在怎么可能会躺在病床上呢? 楚宁绪看了一眼他手里的饭盒,即便隔着塑料袋,也能看出来都是十分精美的木盒,一看就是高级酒店里订的。 然而这些却不能让她的心头再起半分波澜,反而觉得十分嘲讽。 如果当初他有这样关心自己,那该有多好? 那他们两个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先是伤害了她,害得她住院,现在又妄想用一顿饭就打发她,这怎么可能呢?难道她楚宁绪是什么要饭的叫花子吗? 然后楚宁绪便又想起了昨天晚上,刚从昏迷中醒来看到的那一幕。 明明薛应淮已经站在了她的病房门口,可是最后却还是被温宁的一通电话给叫走了。 一想到这儿,楚宁绪的心头便又涌现了一股酸涩。 于是她冷冷的开口道:“够了,以后你不用再来找我了,我们已经离婚了不是吗?” 听到这话,薛应淮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两个之间就一点可能性都没有了吗?甚至只是坐在一起吃顿午饭也不行吗? 他的心中有些愤怒,但又有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这种委屈让他到了嘴边的锋利话语,也化作了一汪春潭。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昨晚我有急事先走了一步,没有见到你,我一整晚都没有睡好,一直都在担心你。” 听到这话,楚宁绪微微睁大了眼睛,用一种十分新奇的目光看着他,像是重新认识了他一遍似的。 在她的面前,薛应淮向来是一个十分高傲的男人,从来只有别人屈从于他,哪有他向别人服软的一天? 可是现在这个十分高傲的男人,却在她面前一点一点的低下了自己的头颅,甚至露出了他柔软的脖颈。 这种姿态仿佛是在沉浮,又仿佛是在引颈受戮。 而那把唯一能够杀死他的刀,就藏在楚宁绪的心头。 楚宁绪突然意识到这一点,于是心中的惊惶便越来越大了。 说实话,她从来没有想过薛应淮也会露出这样的面目。 甚至她在脑海当中微微思考了一下,如果现在坐在病床上的女人是温宁,他会露出这样的姿态吗? ……不,还是很难想象。 眼前的一幕实在是太过有冲击性了,那后面所代表的含义更是让楚宁绪忍不住连连后退。 在过去的几年中,她曾经无数次的期盼这样的奇迹会降临在自己的身上,也曾经误以为自己真的成为了那个得到奇迹的幸运儿。 可是最终她还是跳出了幻想,服从了现实。 毕竟他们都已经长大了,不再适合看那样的童话故事了,不是吗? 可是现在薛应淮似乎又在隐隐约约的告诉她,不,不是这样的。 楚宁绪抿了抿唇,刚到嘴边的拒绝和呵斥突然便有些说不出口了。 她甚至下意识的看向了一旁的薄少琛。 薄少琛原本还想再和薛应淮过两招,可是不经意的一转头,便突然接收到了楚宁绪那求助的目光。 这让他不禁愣了一下。 在他眼里楚宁绪将来是一个十分坚强的人,即便有脆弱的时刻也会找个地方躲起来,独自舔食伤口。 可是现在她却将自己的伤口,暴露在了他的面前。 这让薄少琛一下子便涌起了无限的保护欲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于是他便轻轻挪动身子,挡在了楚宁绪的面前,然后冷笑着看向薛应淮:“不好意思,今天恐怕不太方便。” “我刚想起来,昨晚我已经和宁宁预约了接下来所有的空闲时间,也就是说,现在是我们的独处时刻。” 说到这儿,他意有所指的笑了一声。 “薛总应该没有喜欢做电灯泡的喜好吧?” 听到这话,薛应淮猛的抬起头来,刚刚的那股脆弱和服软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野兽一般的凶狠面孔。 薄少琛看着他的目光,只觉得他恨不得现在就冲上来,立刻将自己用獠牙狠狠的咬死。 他眉眼微沉,却笑容不改。 正好,他也有此意。 就在这时,弹幕又响了起来。 【呵呵,这薛应淮还装上瘾了。他在这儿说一千到一万,也不如回去好好劝劝他的那个白月光,让她别再作妖了,这次车祸不就是她害的吗?】 【车不车祸的倒也不太要紧,毕竟以后的磨难多了去了。唉,只能希望楚宁绪赶紧摆脱这个狗男人了,可以说她一生中的大半风雨都是这个狗男人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