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轻轻推门走进来,他走到床边,高大的身影笼罩了慕韶涵瘦小的身躯,那人站了好久,然后转身将手里抱着的一束百合花插进床头柜子上的花瓶里。 他压下身在慕韶涵额头落下一吻,然后细细观察她的表情,希望能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动静,可是没有,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如果不是鼻间有轻微的呼吸声,他都不敢确定她是否还真实存在于这个世界。 那人眯了眯眼,转身走出了病房。 “二爷……”小秘书见他出来赶忙迎了上去,在心里向上天祈祷希望慕韶涵赶快醒来,为了里头那个女人,二爷请了多少海内外有名的专家?这些天发了多少脾气?砸了多少东西?这还是只是小事,可他竟然连公司的事都不管了,直接交给了他的下部。 “干什么?”满优阳烦躁的往前走着,看也不看他一眼,此刻的他穿着简单的白t和军绿色工装裤,上衣微微发皱,头发也凌乱不堪,三天,论如何把一个完美男人变成颓废少年,这过程竟然只需要三天。 小秘书心里焦急,虽然害怕极了但还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二爷,公司你必须得回去一趟了,还有好多拟定文件协议等着你签字,几个股东也开始不满,最重要的是家里强制要求你回去了。” “让他们自己解决!”走到一半又顿住了脚步,侧身回头,露出的脸让人看着心疼,神色疲惫不堪,眼下有淡淡的青影,下巴上的青色胡渣显然好几天没有刮了,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如果慕韶涵此时醒着一定会心疼他,当初那个神采飞扬的阳光少年,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他看向自己的秘书,皱眉道:“满韶华呢?她不是能干吗?当时候央着我让她把保密工作交给她干,怎的才三天就要联系我?” 小秘书猛地一拍脑门,懊恼的转过身背对着满优阳,后者给气乐了,他着一大堆事儿呢,烦躁的扒拉两下头发,然后做足气场,也不管这是不是医院,中气十足的大吼:“给我转过来!” 小秘书半晌才低着头扭到满优阳的方向,却不敢看他一眼。 “怎么回事啊?”满优阳双手插兜斜靠着一边的墙,挑眉看向他。 小秘书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最后在他眼神的威逼下才开口:“韶华小姐她那天和一个股东的女儿出去逛街,把你在医院的事儿一不小心给说出去了,然后不知怎么的就传到大爷耳朵里了……” 满优阳勾了勾唇角,笑着道:“合着还是她自己捅出去的呢?” 小秘书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冷汗直流却也不敢抬手擦去,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希望满优阳能饶过自己,不过他一般这么笑,那铁定就是心情不好了。 小秘书在心里默默为自己点上三炷香。 满优阳的表情在一瞬间冷下去,他站直身子就扭头走了,只轻飘飘留下一句话:“行了,今年的全勤你别想了,然后回去告诉满韶华让她自己想办法。” 小秘书觉得周身气场的压制顿时消失,他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只是扣全勤而已。 脑补了一下满优阳两手提着大炮,尖笑着冲他开枪的模样,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满优阳推开门走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专家,正在互相讨论着学术研究,见到他进来都噤若寒蝉,各自做好,乖的像小学生一样。 能让这些国际大佬们如此有耐心等待的人可为数不多,满优阳算一个,这大多数归结于他的行为作风与平时的名声,甚至这里端坐的有几个是被他直接从研究室里用直升机带来的,并没有提前通知,雷厉风行的手段让人咋舌,但更让人吃惊的是,他请来这么多专家的原因,只是因为一个女人,这在满二爷的人生历史中可是从未有过的事。 就在专家们好奇慕韶涵是什么样的人的时候,满优阳开口了:“怎么样?看出什么来了吗?” 专家们面面相觑,似有什么难言之隐般,直到一个稍有些大胆的站了起来:“满二爷,恕我直言,我们检查过后,并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大碍。” “呵……”满优阳冷笑一声,靠在身后的桌子上,眼神一一扫过在坐的人,全部都避了开来,他眸光突然凌厉,冷声到:“你们就这点本事?”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平时高高在上的专家们此时大眼瞪小眼,直到角落里一个戴着无框眼镜的男人淡淡开口:“她只是不愿意醒过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他身上,那人直接从座位上站起,面色稍有不屑的看了满优阳一眼,抬步就要离开这里。 “站住。”满优阳一字一顿的喊住他,他看着男人的背影脸上带了些兴趣,问道:“你是谁?” “一个名不经传的心理学家而已。”男人侧过脸看着满优阳,声音冷漠:“希望以后你不要用这种手段‘请’我过来,坏了你岭南满家的名声。” 底下传来一片吸凉气的声音,敢这么和满二爷说话的人,还真不多见。 但没想到的是,满优阳不仅没有生气,还鼓起掌,赞赏的看着男人挑眉道:“有骨气!” 那男人走到门口又停下来,似是犹豫了一下,然后那藏在镜框下的眼睛竟越发凌厉起来,周身的气质却依旧儒雅,“病房里躺着的那个女人……好好照顾她。” 不等满优阳有所回复,他便关上了门。 众人惊叹这人竟然敢这样讲话,还不给面子的提前离场,也有些人觉得他有些熟悉,只是想不起来而已,满优阳也是,觉得这人面熟的很,但脑袋里却没有丝毫和这人有关的记忆。 结束了这场会议,让小秘书安排他们离去,他又再次回到病房,站在床边他是多么的想要摇醒她,让她起来再用那样温柔的眼神喊他一声“阿阳”。 床上的人依旧静静的躺在那里,犹如圣女贝尔纳黛特一般,在等待一个契机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