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颜若的身体完全不能动弹,但眼角的泪水却凄凄而出:她好疼……可她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甚至,连眼都睁不开! 男人的声音暗哑,低沉带着满足的喟叹…… 沐颜若虽紧紧闭着双眼,但眼角的泪滴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放过我……放了我…… “别哭……我,不想伤害你的……” 嘴上这么说着,可男人却完全没有停下伤害她的行为。 沐颜若只觉得自己仿佛死过去了一回,脑子里,亦是白光一阵一阵…… ————————————- ‘哗’地一声…… 冰冷的凉意直冲面门,沐颜若瞬间自那可怕的梦魇中挣脱出来。 睁眼便是父亲醉意熏人的一张脸,杂乱的胡渣上面,是红得亮眼的酒糟鼻,父亲粗糙的大手里,松松地拿着刚刚用来泼她脸的不绣钢碗。 大年十五的清晨,五点还差六分。 别人睡得正香的时刻,她却被父亲用冷水泼面直接冻醒,那种感觉,没法形容,但对这一刻的沐颜若来说,竟无比庆幸地长长吁了一口气。 多亏了父亲这一泼…… 她醒来了,活着醒来了,没有死在那个男人的身下……也没有,死在那可怕的梦魇里…… 其实她知道的,那不是梦,是三年前真正发生过的事情,在她‘沉睡‘不醒的那一年,她被一个连长相都不知道的陌生男子给侵-犯了。 后来,每到月圆的夜晚,她就会做这样一个可怕的梦…… “愣着干嘛?还不起来给我拿钱?” 父亲的粗嗓门将沐颜若从沉思中拉回,她却习惯了一般,淡定地抹了把脸上冰透了的水珠。 然后,不冷不热地甩给他两个字:“没有。” ‘啪’地一声,是耳光重重甩上左脸的声音:“没有钱,没有钱你怎么上的大学?你这个死丫头,钱不给老子用,就想攒着当学费是不是?是不是?” 白皙的脸上,被重印上五个指印…… 头被甩偏至一边,但沐颜若的眼神却更加清冷:“我的钱,一分一厘都是我自己挣的,你不会自己去赚么?凭什么要我给?” “因为老子是你爸。” 爸?他还有脸提这个字? 沐颜若抬头看向父亲,冷啍着嘲讽:“有你这种爸,我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她的嘲讽父亲视若无睹,趁她下床之时直接就扒开了床垫。 没想到父亲盯准的是她一直压在床垫下睡的钱,沐颜若当时便懵了:“不行,那是给哥哥治腿的钱,你不能拿走……” “滚开……” 到底是个男人,力气又岂是沐颜若能抵挡得住的? 三两下就被父亲掀翻在地,眼看着父亲抓着钱就要出门,沐颜若扑过去,整个人都几乎挂在了父亲的腿上:“把钱还给我,还我……” “滚开……” 被用力踹开的同时,沐颜若红着眼睛抓起了桌子上的剪刀:“把钱还我,要不然我就跟您拼了……” “哼!” 对于女儿的威胁,沐建国视若无睹,仿佛算准了她下不了这个手,直接将钱袋子朝棉衣里一揣就要出门。 沐颜若的手,颤了一下。 下一秒,人已是红着眼眼冲了上去…… ----- “啊……” 倒下去的瞬间,沐颜若的眼前一阵白光闪耀…… 疼,好疼! 元宵节的清晨,天空还飘着雪花,她就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倒在雪地里,身下,是晕开在雪地上大片大片的鲜红血花…… 看着自己反抗之中一不小心反扎进女儿腹部的剪刀,沐建国怔了一下,但很快却是神情一变,还凶狠地:“跟你说了不要跟我抢,你怎么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吧?” 气若游丝,沐颜若按在伤处的的手指缝间汩汩冒着血,眼泪,漫下来…… 半趴在地上,沾满了血水的右手却还是死死地抓着父亲脚踝不肯放开:“把钱还给我……那是给哥哥治病的……钱……你不能拿去赌……” “哼!还有力气说话就是死不掉咯……” 话落,沐建国又是一脚狠狠踹开女儿的手,然后,紧抱着怀里的钱,直接飞跑着消失在巷角。 “不要,不要,爸……爸……” 哭着,叫着,沐颜若的眼泪和着血水流了一地…… 疼,她好疼! 那种感觉又让她仿佛回到了昨夜那可怕的梦里面。 整整三年,每到月圆之夜,她就会做那样的一个可怕的梦,梦里,她在那个男人的强势凶猛下也流了很多很多的血…… 那个时候,她就以为自己会死,但她没有,那么现在,她终于要死了么? 终于……可以死了么? 这悲惨到令人发指的人生不要也罢,但,她若死了,哥哥怎么办? 想到这里,求生的欲望猛然剧涨…… 满身是血地爬行着,身下拖过的一地,是雪地长长长长的一条血路。 巷子太深,时间太早,若不能爬到有人可见的地方,她会在雪地里流干身上最后一滴血。 她不能,她还不能死…… 咬着牙,一路艰难地拖爬着,当她终于爬出深巷的尽头,沐颜若凭着感觉伸手抓住了离她最近的一个人的裤管:“救我!我还……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