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宣华一连串的过激反应一下子就把诗莘吓蒙了,诗莘感觉头疼万分,觉得自己的脑细胞又要死太多,她慌张道:“喂,宣华夫人,别激动别激动,刚才的事儿真是对不起啊,我没想伤害你,就是问条路而已!而已!” 陈宣华大口喘着气:“你找宇文家的人,那你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俗话说蛇鼠一窝,苍蝇只叮有缝的臭鸡蛋!” 顿时诗莘心下不爽起来,说自己也就罢了,还说连带城都哥哥不是好东西了,于是有些烦躁起来:“欸,好歹你也是个正宫娘娘,有没点儿素质,有你这么说别人的吗?” 陈宣华冷笑:“你果然是宇文家的人,你们不守信用,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我是不是宇文家的人关你屁事,我只是来找个人,你们的恩恩怨怨跟我没关系!” 诗莘没工夫再跟她扯下去,看来从陈宣华这里是得不到指路的信息了,诗莘焦躁的看看门外,道“我可没功夫跟你扯,我还有大事要办。” 说完诗莘就要向外走,陈宣华冷声道:“你敢从这里出去一步,我就自杀。” 诗莘莫名其妙的扭过头:“你自不自杀跟我也没关系,命是你自己的,爱惜不爱惜,要不要是你的事儿,轮不着威胁我。” “你难道不怕我死了破坏你们的计划?” 陈宣华有些疑惑,诗莘耷拉下脑袋,无奈的道:“大姐,大姨妈,我都跟你说了,我就是问个路,跟你们恩恩怨怨的扯不上关系好吗?” 陈宣华张张嘴巴,但是诗莘的样子确实不像是在撒谎,还是警惕的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不是宇文家的人?” 诗莘摇头,骂道:“白痴!老子是来扶持太子杨勇的,跟你这扶不上墙的阿斗没话说!” 说完就转身离去,陈宣华震惊万分,也顾不上什么身份礼仪,一下子向诗莘扑了过来,慌忙间摔倒在地上,却紧紧的扯住了诗莘的裤脚,以一种与刚才极端强势的完全不同的卑微神态,甚至带着哭腔:“求求你,救救皇上,救救我,救救太子!” 诗莘一下子懵了,呆呆的看着地上的陈宣华,甚至都忘了把她扶起来,陈宣华慢慢从地上爬起,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你真的是为了废太子杨勇而来?” 诗莘反应过来木然的点头,陈宣华打量了一下诗莘又问:“你没把握打败宇文城都的,他太强大。” 诗莘笑笑:“世界上的事儿不是光凭打架就能解决的,我相信城都哥城都兄会给我一个面子的。” 陈宣华皱眉:“你果然” “宣华夫人,我夏诗莘的确与宇文城都交情匪浅,但是在我们的交往中,城都兄绝对不像你们看到的样子!” 诗莘说的斩钉截铁,讶异在陈宣华的眼中一闪而过,随后苦笑:“这世上所有的事物都有正反两面,我不反驳你。” 诗莘松了口气:“你带我去找他,这里的路我实在不认得,太子和高颎高大人还在城门外等候,我在你这儿耽误了太长时间,越往后拖越不利。” 陈宣华惊喜的问道:“太子和高大人还安全吗?他们没有被宇文化及的人抓去?” 诗莘得意笑笑:“我已经把他们救下了,安排在城门外!” 陈宣华感激的像诗莘道谢,可又有些担忧:“即使你有把握说服宇文城都,那宇文化及呢?依我看,他不过是把他儿子当作加官进爵的傀儡,未必肯听他儿子的。” 诗莘也略微担忧起来:“不过尝试总比等死好!” 一路上陈宣华讲述了自己对待诗莘不得已的态度,杨广当着昏迷的皇上的面扯去了她的亵衣作为要挟,让她亲自去给他煲汤,就不会杀害皇上,陈宣华屈辱的离开,其实她明白杨广不过是想支开她,可是她没有办法再跟那种人渣共处一室,只能先按他说的办,在她看来,杨广不过是借着宇文家的兵力作威作福,且宇文化及极为阴险狡诈,做过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儿,不少可恶的主意都是他给杨广出的,因此陈宣华恨极了杨广与宇文家。 诗莘背着陈宣华在屋顶上飞快的游走,她看不见这个绝美的女人说起这些事此时脸上那屈辱的表情,她有些同情陈宣华,身为亡国之女,仍要被人如此欺凌,她的极端的强势,不过是经历太多后自己筑建出的自我保护的壳而已。 诗莘幽幽道:“喂,陈宣华,如果我能把你带出去,你跟不跟我一起潇洒快活自在人生?” 陈宣华许久没有回应,诗莘以为她没有听到,独自叹了口气,身后突然传来陈宣华悲怆的声音:“我不会自由,我的自由就是选择活着死或者死着活。” 诗莘哑然,她不知道再怎么去安慰这个可怜的女人,这个对她来说死掉才算活着的女人。 虽然陈宣华并不知道宇文城都的准确位置,但还是了解个大概,诗莘刚停到一个屋顶,放下陈宣华就看到了那个红袍金甲的威武男人,诗莘刚想眼冒红心,就发现了一点不同寻常,宇文城都抬起右手,丝毫没犹豫的下落,那被人押解的人破口大骂:“宇文城都!宇文化及!杨广!你们都不得好死!” 诗莘感觉四周突然静止,她的情绪比陈宣华都要来的强烈,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崩溃,她大喊:“城都哥哥,你不能杀他!” 宇文城都不知道要用什么状态来面对崩溃的跪在杨勇尸体面前的诗莘,她难道一早就是杨勇的人?不可能,宇文城都相信自己的判断。诗莘没有流泪,就是觉得太过悲哀,她失神的走到宇文城都身边,想给他一巴掌却发现打在他脸上都那么绵软无力,宇文城都从来没见过这样无助的她,她声音冰冷,宇文城都没来由的觉得恐慌,她缓缓道:“宇文城都,我答应了杨勇帮他活下去!”宇文城都没有说话,诗莘冷笑:“那现在可否给我个面子放过高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