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没有那么多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戚六月觉得两年太重要了,余望也同样这样觉得,不过是因为,他们都怕了时间了。 失去的足够多了,在自己可以控制的范围内的东西想要保住都不容易,更何况是遥远无法见面的地方,失去的太多了,真的就怕了。 余望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疲惫地闭着眼睛,一只胳膊搭在脸上,看不清他的表情,旁边的窗户大开着,风吹过窗帘,吹开他有些宽松的衣衫,露出他皮肤上或粉红或有些发青的痕迹,还有已经布了很多斑驳的红色的已经有些松垮了的纱布。 而在余望曾经的家里,雒川初光着上身倚着门坐在地上,冷色的灯光打在他身上,晕染的光晕让他看起来有些堕落和冷酷,身上同样有不少或蹭或被挤压的红色痕迹。 他垂着头看着被扔在地上的三把钥匙,脸上流露出一丝有些莫名其妙的表情,像是悲伤得要哭出来的样子,又像是绝望而无助的笑容,在他原本只有阳光帅气这些形容词的脸上,显得极其地不协调。 “余望……”他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关节渐渐发白,发根也被他揪得生疼,但他却只是一下下的握拳,揪起一缕又一缕的头发,直到眼睛中有大颗的眼泪砸到地上 在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余望就已经不在了,地上留下了这三把钥匙,还有一个碎裂在旁边的手机,这是所有的东西了,他认得出来那钥匙,一个是他自己的,另一个是余望的这个房子的,另一个,他看了看已经没有之前那把锁了的门,应该是那个门上的吧。 大概就这样结束了吧,余望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吧,他连钥匙都扔在了这里,大概他以后不会再来这个地方了吧,大概他想如果不成完整的一直陪着他,还不如就此一了百了吧,大概,自己只能在这里待到离开了吧,大概……余望决定彻底结束了吧?不行,这只能是暂时的结束,不管余望怎么想的,他绝对不会放手,就算离开两年,也绝对不会放手的。 雒川初终于抬头看向天花板,目光坚定,余望,上一次你也主动接近我了吧,下一次,我也绝对不会让你逃走。 与此同时,a市,江仄站在一辆车的门口,他的面前,是一栋极高的大楼,等了没多久,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拿个一个文件夹从大楼中走了出来,他的胸前别着一个白色的胸牌,上面写着“白世集团”以及“助理秘书”的字样,但是他有些冷冽的表情和强大的气场,却仿佛他才是站在白世顶端的人一般。 江仄看到他,伸出手打了个招呼:“哟,你不会专门打电话过来就是来送我吧?” 男人白了他一眼,从手里的文件夹中抽出一张纸来递给他说道:“不是,让你看一个东西。” “嗯?遗书?”江仄接过来笑道。 “你还我。”男人抽了抽嘴角骂道:“跟以前一样混蛋。” 江仄也没有急着看,手指夹着那张纸环胸看着面前的男人,很认真地说道:“你到真的是不像以前那么混蛋了啊。” “呵。” “我说,你真的就甘心当这么一个小助理?秘书?要不要跟我去干个大事啊?” “暂时没什么兴趣,回去了,你一路顺风。” “嗯,回见。”江仄勾唇笑了笑,转身进入车门,隔着窗户看着外面的男人大步回到大楼之中,轻轻笑了笑,这么多年没变,虽然他的身份变了,但是其实人还是没什么变化嘛,那种属于恶少的气质,偶尔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走吧。”江仄轻声说道,他旁边的司机缓缓启动了车子。 江仄这才打开了手里的那张折在一起的纸张,看起来,应该是一封邮件界面的打印的内容,邮箱的主人名字叫做,白世南? 白世南?江仄皱了皱眉,他记得这不是白世集团刚刚去世不久的老总的名字吗? 视线落到发件人的名字上的时候,他的目光倏地冷了下来,喂喂喂,这不是在开玩笑的吧?那个老家伙,和白世南也认识?也是,要是没点相熟,他又怎么会让自己来到a市上初中的,现在想想自己当时那么混,还能安然无恙应该很大一部分依仗了白世的势力吧?还有就是,认识了顾有懿和陆祁那两个比他还嚣张的混蛋?毕竟江家也只是在曲台最说得上话,强龙还难压地头蛇呢。 他甩开这些想法,慌忙去看邮件的内容,越是看下去,眉头就拧得更紧了,邮件不长,江仄没花几秒钟就已经看完,然后将其随手反手盖在了腿上,片刻之后,眯了眯眼睛又将那张纸拿起来摊开,去找上面的时间,是一周前? 跟他找自己差不多是一个时候,但是那个时候白世南就已经去世了吧,因为没有得到回复才找了自己?江浔,这个已经被人以为退出了曲台商界甚至社会舞台的人,这么大费周章的筹集势力,到底是想做什么? a市距离曲台不算远,但是也不是相邻着的两个市,开车差不多也需要一下午,江仄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了曲台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到了晚上了,他连家都没有回,就直接赶往江浔在海边住的房子。 院门是锁着的,江仄眯了眯眼,看着面前完全没有防御能力的铁栏杆的院门,一个纵跃跳了进去,顺着一条小路直接走到了门口,抬手按了按门铃,但是等了许久,都没有人来接应的声音。 江仄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这个老家伙,不会又去做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吧?但是看了看基本呈密封状态下的房子,应该是真的不在家了吧。 他握了握拳,转身准备离开,却在扭头的时候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已经站到了铁栏处盯了他有一会儿了。 他皱着眉走过去,语气不善:“你是那个老头的人?” 男人没有回答,但是接下来的话却也很好地证实了这一点,黑衣人很是恭敬地说道:“少爷,老爷说,如果你过来找他了,就让你过去这个地方找他。”说罢隔着栏杆递过来一张请帖一样的硬纸。 江仄有些不耐烦地拿过来那张纸打开来看,然后将纸张隔着栏杆按到了男人的眼前,怒道:“你确定这个像地图一样的画,能找到一个准确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