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江的,”任秉章突然扭头喊道,看着后者扭过头来看自己之后才问道:“你为什么不让我去美国?” “哈?”江岐北看了看手里的一截烟,重新塞回到嘴里,有些口齿不清地低声说道:“因为不想你死啊。” “这么煽情,你是不是跟江仄那小子吵架了啊?”任秉章嗤笑一声后问道。 江岐北抽烟的动作停了停,想起来那个自己的儿子站在自己面前俯视着自己说“求我啊”这种话的样子,整张脸都黑了下来,看了一眼任秉章后,声音没有起伏地说了两个字:“傻x。” 其实让别人看来一定很奇怪,两个已经有了白头发的老人在海边提着自己的孩子还挺正常,但是你一个老人学年轻人爆粗口就过分了吧?但是谁还没年轻过呢?更何况是江岐北这种永远嚣张的人,他和任秉章在年轻时的相处方式就是这样了,早就定下来的东西,别说二十年,五十年老子也不会变的。 任秉章盯了江岐北半天,才扯了扯嘴角说道:“看来不光是吵了,你还是被压的是吧?” 江岐北冷冷地瞥了任秉章一眼,冷声说道:“你不来里面看看?” “还用看吗?”任秉章明知这个人是故意的,但这的确戳到了他的心里,这个岛,就是当年他们出事的岛,里面什么东西,他难道还能一点都不知道吗? “说不定有什么你当初没有看到的呢?”江岐北表情已经恢复如常,耸了耸肩说道。 任秉章看了他一会儿,有些怏怏说道:“都二十五年了,还能有什么?”但是这样说着,他还是从石头上跳了下来,跟着江岐北向岛里面走去。 “不看看怎么知道?”江岐北双手插在口袋里,抬脚捻灭了刚刚扔到地上的烟头,率先往里面走去。 任秉章也深深地吸了一口,看着烟火来到烟蒂处的时候,将其扔到了沙地里,然后踩灭,走到江岐北身后不远的地方,然后问道:“那你不好好当你的老头,还出来干什么?” “哈?那你不也是出来折腾了?而且还是要往火坑里面跳,嫌自己活得太长了对不对?”江岐北踢开脚边的一段枯枝讽刺道。 “我有我要做的事情。”任秉章嘟囔道。 “那我也有我要做的事情,不行吗?” “你要做什么?”任秉章快走了几步。 “那你要做什么?”江岐北找了个小道,明显没在意地随口反问道。 但是任秉章的语气却有些严肃起来,拧着眉说道:“我想弄死那个姓陈的。” 江岐北停了脚步看了后者一眼,然后说道:“我想毁了gs” “你……”任秉章愣了愣,然后无语道:“我知道啊,你跟我说过啊,我是想知道你为何那么要这么做。” “这是你们之前的临时阵营吧?”江岐北突然说道,显然是在扯离话题 但是任秉章却还是听着他的话停了下来,看着面前不远处隔着一片岩石的平地,有些感慨地点了点头:“嗯,是。” “怎么,还怀念起来了?”江岐北随意找了个石头坐了下来说道。 任秉章的脸色难看起来,骂道:“怀念你个鬼。”难道要他去怀念枪林弹雨,还是受伤的战友,满地的鲜血? “你让我呆在这到底想干什么?”他瞪向江岐北,脸色不善。 江岐北确实从口袋里又摸出来一根烟,然后才说道:“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毁掉gs吗?” “你不是不愿意说吗?”“也不是。”江岐北没有把烟点上,只是问道:“我找你呢,就是想要你冷静一点,你只不过是一个人,陈纳川手里可是有不知几百号人,你觉得你能怎么做?” “切,一个医生还能打过我?骗到没人的地方做掉不就行了?”江岐北没评价,只是说道:“那我们不如合作一下,我让你亲手弄死陈纳川。但是,你有那么恨他吗?我可以记得,以前他救过你吧?” 任秉章看向江岐北,咬了咬牙:“你不提能死吗?我可是好不容易下的决心。” “我说你啊,有些事情,不一定非要自己动手的,”江岐北看向他淡淡地说道:“他如果真的做错了事,自然会有人收拾他,但是不一定是你知道吗?” “你不是想劝我从善吧?”任秉章有些惊讶地说道:“要是你,早就叫人垫着炸药包就上了吧?” “那都是当年了吧?”江岐北有些不服,两个人似乎根本没在讨论别人的生命问题,而是像孩子在争吵谁以前打游戏更厉害一样。 “你刚刚难道不是再提以前的事情?”任秉章翻了个白眼。 江岐北无话可说,只好问道:“你知道当年的真相吗?” “不知道,”任秉章回答的很无所谓:“但是肯定和陈纳川脱不开干系,江岐北,我骗了deon那么多年,在最后还是骗了他,什么寻求真相,我只不过是利用他找到了陈纳川,想问清楚事实之后弄死他而已。” “如果事情不是陈纳川主导的呢?”江岐北看着任秉章问道。 “他是gs的首领吧,除了gs,还有谁能做到,能那么做?”任秉章不解,然后脸色微变,呆呆地问道:“你,知道事实?” 江岐北总算拿出打火机将烟点上,吸了一口后,看着飘绕的云雾说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一件事。” “什么?” “当时,二十五年前,gs的首领,还不是陈纳川。” “你……说什么?”任秉章睁大了眼睛。 “你可别忘了,那个时候,他跟我们一样,也都是毛头小子,刺头一个呢,你真觉得那个时候的他能安排出来那么一出大案,而且,还不知道目的是什么?” “那是谁?”任秉章几乎不经思考地顺着他的话问道。 “是我想要毁掉gs的原因。”江岐北手里夹着烟,却没再送到嘴里,看着天空的眼睛中带着冰冷和惘然。 “你赶紧说,是谁。” “你见过的,”江岐北脸上露出一丝莫名讽刺的笑容,轻声说道:“那个人的名字,叫江浔。” “江浔?姓江?好熟悉……”任秉章的脸色有些奇怪起来,拧眉想了半天,突然看向江岐北,震惊地低声道:“你……你父亲?” “嗯,”江岐北又吸了一口烟,点着头,但是语气却十分不屑,甚至是厌恶:“一个留过洋的老混蛋罢了。” 任秉章抿了抿唇,无奈吐槽:“怪不得你也不会当父亲,还让江仄那么恨你,合着这是你们家遗传是吗?” “遗传个叉。”江岐北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