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戚六月看不到的地方,顾有懿的嘴角有些牵强地扯了扯。 其实小花不是很理解他们两个人为什么刚刚吃完午饭不久就要做饭,做晚饭也太早了吧,如果是下午茶,有人下午茶会做青椒炒鸡蛋的吗?难道是中国的下午茶?他随意地耸了耸肩,随他们去吧,反正出了什么事情他也不负责。 他刚刚拿着自己的薯片坐回椅子上,纠结着要看个什么电视剧,门口突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江仄,这么早就回来了吗?他嘴里衔着一片薯片向门口看去,但是进来的人,并不是江仄,而是一个穿着黑色唐装的老人? 他的眼睛轻轻眯了一下,但是让他惊讶的是,一边站在厨房门口的几个阿姨脸色震惊地突然都迎了上去,弯了弯腰,为首的一个老辈的阿姨率先开口说道:“老爷,您怎么过来了?” 老爷?小花眨了眨眼,将唇边的薯片渡进了嘴里,有些不解,他记得,他前几天看的电视剧里面,老爷这种称呼好像是中国以前的人,叫一个家里的主人的吧?现在还有人称呼别人老爷? 事实证明,虽然小花的脑袋算得上是很好使的,但是碰到了他不擅长的中国文化的时候,就立刻断了线了,老爷的概念在脑袋里又转了好几圈后,他才突然睁大了眼睛,“一个家的主人?”,那这个人是? 江岐北站在门口不作声,看着沙发上那个手里还拿着一袋薯片的年轻的混血儿,露出了算得上慈祥的笑容,小花却是愣了半天后,突然冲着厨房喊道:“小顾!” 没两秒钟,顾有懿就搓着自己的手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无奈地唠叨:“怎么了,怎么了?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跟着那个江不要脸的乱学啊,真是的……”话说到一半他看着小花明显带着震惊地神色,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也不由愣了愣,然后开口问道:“你是?” 江岐北还没说话,一边的小花来到他的身边说道:“老爷。” “什么?什么老爷?”这次哪怕是顾有懿也没能理解小花简短的话的意思。 小花抿了抿嘴,补充道:“江仄的,爸爸?”语气里带着一些不确定。 顾有懿的脸色变了变,然后换上一抹笑容后问向江岐北道:“你真的是江仄的父亲?” 江岐北笑了笑冲着他们两个人问道:“怎么,不像吗?” 顾有懿很认真地打量了一遍江岐北,内心暗道,看着五官似乎还是挺像的,但是嘴上却是立刻说道:“那,江叔叔啊,江仄他现在应该在公司呢?要不我帮你打个电话让他回来?” 江岐北摇了摇手,自顾自地来到沙发上坐下,然后结果阿姨在下一刻就已经立刻递过来的花茶说道:“不用了,我跟他说过了,他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哦,那好。”顾有懿点了点头,然后来到厨房门口,给里面的戚六月比了个手势后,脱了自己的围裙,然后将厨房的门关上,走向沙发的时候,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边走着边问道:“虽然问起来有些不礼貌,但是,我听说,您和江仄的关系似乎并不是很好?” 江岐北看向他,眼神有一丝闪烁,然后叹了口气后说道:“是啊,不是很好。”应该是很差吧,他在内心默默补了一下。 就算是江岐北在自己的内心这么说着,每次提到江仄的父亲的时候,江仄那个样子,顾有懿怎么可能想不到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有多恶劣,想到江仄的性格,他想了想还是说道:“那,我还是去给江仄打个电话吧。” “嗯?”江岐北看向他。 顾有懿叹了口气,一点也没打算隐瞒:“我可不觉得江仄会准时地赴一个他不喜欢的人的约。”说完也没看江岐北有什么反应,自己去了另一边拨通了江仄的电话。 “喂?”果不其然,江仄的声音听起来带着满满地不爽。 顾有懿翻了个白眼,小声骂道:“江仄你别给我耍性子,赶紧给我回来,你老子现在已经到你家了!我和小花的性命可都等着你来救呢!” 江仄声音很是懒散,听上去似乎嘴里还嚼了什么东西,淡定地说道:“没事,你们就无视他,做你们的事情就好。” “你再给我瞎掰,”顾有懿气得要死:“你知不知道自家老子气场三米八,怎么可能无视得掉,啊?” “那就努力无视。”江仄一点也不在意。 “江大总裁,算我求你了行吗?我现在忙着呢,一点都不想伺候你老子。”顾有懿变着法子让他回来。 江仄那边沉默了好久,才叹了口气说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等着吧,我马上回去。” “行嘞,你快点的。”顾有懿求人的时候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面子。然而挂了电话才认真反思:自己为什么这么怂啊?就算是江仄他父亲,还能一声令下弄死他和小花不成?但是事已至此,他也只好算自己没过脑子。 另一边,小花看着电视上一个年代很是久远的电视剧,偶尔有些好奇地看看江岐北,气氛莫名的融洽而尴尬。 但江岐北却好似一个和蔼的长辈一般,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小花唠着家常:“你是混血儿吧?哪个国家?” 小花始终是乖巧地样子:“中美。” “今年有多大了?来中国多久了?” “……” 一集电视剧迎来了广告的时候,家门终于再次打开,一身西装的江仄走进屋内,顾有懿立刻很识趣地拉着小花来到厨房里面躲了起来,然后又留着一条缝偷听外面的动静。 “你们干什么?”戚六月有些好奇又有些好笑地问道。 顾有懿头也不回冲着她摆了摆手:“去,小丫头别多事!” 江仄连鞋也没换,直接来到江岐北侧面的沙发上坐着,直接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江岐北无奈地笑了笑:“我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 江仄不耐烦地翻了翻白眼:“这些话你就不要在我面前说了好吗?有事直说。” “江仄,你就这么不想先对我吗?”江岐北轻叹了口气。 “面对什么?面对一个将我的一举一动都掌握得牢牢的,连我家的钥匙都有的变态吗?”江仄一点也不客气,说出的话仿佛不经思考凭意气用事的高中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