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晩莹欢天喜地的收拾东西。 她是有点想家了,可之前卓明月不想走,她就也舍不得走。 而现在,对她来说简直是皆大欢喜。 巫马陵靠着门,看她脸上那止不住的笑意,皱起眉。 “高兴什么?回去就要被逼着嫁人了。” 周晩莹笑容一僵,用力瞪他。 “我不高兴了你有好处?” “你不高兴,我就高兴了呗,”巫马陵语气里充斥怨气,“你要走就走,还把卓明月带走,你们两个女的该不会在搞磨镜吧?” “磨镜,什么意思?” “装傻?” “我真不知道,”周晩莹不耻下问,“到底什么意思啊?” 巫马陵倒难以启齿了。 他想了想,换个说法,“你俩轮流跟宴清风好,是不是为了借他的种生个好看的娃,然后双宿双飞?” 周晩莹愣住。 他再说什么啊? 巫马陵发挥了他充足的想象力,侃侃而谈:“你们本来计划各怀一个,这样比较公平,但出了意外,你俩只能远离长安,导致你没能怀上……” 周晩莹手里的枕头砸了过去。 她面红耳赤的说:“这么能编,不去茶楼里做说书先生真的可惜了!” “谢夸,”巫马陵接住枕头,“恼羞成怒就说明我猜对了。” 卓明月抱着溯儿去跟李婶告别,回来看到的是,周晩莹拿着个扫把追着巫马陵跑。 巫马陵在那嚷嚷,“我不打女的!但是你不要逼我!” 周晩莹体力及不上他,跑了几圈就气喘吁吁了。 “你给我等着!” 她看到卓明月回来,扶着膝盖歇会儿,问道:“明月,你知道磨镜是什么意思吗?” 卓明月放下溯儿,让他自个儿去玩。 “问这个做什么?” 周晩莹指着巫马陵说:“他说我跟你磨镜!” 卓明月看了巫马陵一眼。 “野史中记载的汉陈后与楚服,被称为磨镜之好。” 巫马陵举起双手,投降的姿势。 “我随便说说的啊,不是的话也没必要生气吧。” 周晩莹一脸果然如此,再次操起扫把。 “我让你胡说八道!今天新仇旧帐我都跟你一并算了!” 上回换衣服被看的事,她本来没打算计较呢,她那么大度,结果这个巫马陵倒好,整天气她。 卓明月赶紧拉住她。 “好聚好散吧,都要分道扬镳了没必要结个仇……” “分道扬镳了所以就无所谓结仇了!”周晩莹气红了眼,扫把指着他,“我今天必须让他知道姑奶奶我不是好惹的!” 巫马陵不甘示弱。 “你别把我惹毛了!我让父皇下国书指名叫你和亲!把你弄眼皮子底下来天天欺负你!” 周晩莹挣不脱卓明月,就把扫把扔了过去。 “你年年要跟我们夏朝和亲啊!你们扶风国没女人是吧!你等着!蛋蛋长大以后我叫他年年娶一个你女儿!把你女儿都弄过来!你那群妃子生都来不及!” 巫马陵眉眼一扬。 “蛋蛋管我叫爹,他会认为我女儿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娶妹妹的事他做不出来。” “他是小但不是傻!大了自然就知道他不是你生的!到时候还得来找你算账!被你骗着喊了好多天的爹!” 他们吵得凶。 溯儿在边上听着,瘪了嘴。 “爹爹,不是我爹爹……” 他越说越小声,最后哇得一声哭出来。 周晩莹赶紧跑过去哄他。 “没有没有,是姨瞎说呢,蛋蛋不要听姨胡说八道。” 溯儿不停擦着眼泪。 周晩莹和卓明月费了好一会儿还没把孩子哄好。 直到巫马陵说:“蛋蛋,只要你肯,我一直是你爹爹。” 溯儿才不哭了。 “真的吗?” “嗯。” “我不是你生的……也能管你叫爹爹吗?” 巫马陵点头,“能。” 溯儿手背使劲擦了擦鼻涕泡,破涕为笑。 “那我可以有别的爹爹吗?” 巫马陵愣了一下。 溯儿拉了拉娘亲的衣袖,祈求的目光说:“蛋蛋想要很多爹爹,可以吗?” 他之前没有爹,就羡慕有爹的小孩。 如果有很多爹爹,那一定所有的小孩都得羡慕他。 巫马陵义正严辞的说:“小孩不能有很多爹爹。” “最多几个?”溯儿伸出小手,张开五指,“这么多可不可以?” 他是很认真的在问,如果可以,从今日开始他就要到处找好看爹爹了。 卓明月拿刚买的竹蜻蜓哄他,才叫他不执着于几个爹爹的事。 她们忙活了会儿,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带不走的送给了李婶。 溯儿去同隔壁铁狗子说再见,结果两人玩闹起来,一时半会儿又不肯走。 巫马陵看着俩孩子玩闹,有些出神。 卓明月对他说:“谢谢。” “谢什么?” 巫马陵有些不自然。 卓明月道:“谢谢你照顾溯儿这些时日,他挺开心的。” 巫马陵笑得无奈。 “这小家伙……等到下次再见,不知还记不记得我了。” 都说两岁的小孩还不记事。 巫马陵想到自己劳心劳力当了十几天爹,将来会被这家伙忘记,心里头有点儿不舒坦。 卓明月能感觉出来,他是真的喜欢小孩,在溯儿那一声声爹爹里,他真的有点把自己当亲爹了。 “下次再见,我会告诉他,你是一个待他很好的叔叔。” 巫马陵看了眼在那跟院子里花花草草告别的周晩莹。 “蛋蛋他周姨怕是会说我不少坏话吧。” 卓明月说:“不会的,晩莹不会背后说人是非,更不会在孩子面前说。何况你们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她一直说你是好人。” 这两人为啥总能吵起来,卓明月也不明白。 短短十几天内,不知吵了多少回,每回都是鸡毛蒜皮莫名其妙的事。 巫马陵嗤之以鼻,“她会说我是好人?” “她真说的。” 也不止一次,周晩莹问卓明月,她说,巫马陵挺好的,你会考虑他吗? 卓明月没必要骗他。 巫马陵看向那个在院子里跟花草告别,告别得泪流满面的姑娘,噗哧笑了声。 “她好蠢,你怎么会跟这么蠢的女人作伴?谁要娶了她,得被她蠢哭吧。” 卓明月也笑。 “你又干嘛这么跟她过不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