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刚坐定,侍应生拿来餐单,询问两人需要些什么。 在苏沫惊诧的目光中,薄沥川操着流利的法语为自己和苏沫点了餐品。 “你的法语说的这么好?” 苏沫惊诧的不是薄沥川会说,而是他那口完全不比当地人逊色的音色。 来到法国的时间虽然不久,可苏沫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用法语跟人交流,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 薄沥川好笑的对上她,因为惊诧而双目圆睁的模样,那双目光里不光有惊诧,更是有着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崇拜、仰慕。 就在他准备开口时。 身旁一道稚嫩的嗓音,抢在了他的前面。 “这又什么好惊讶的,小川爸爸本来就会啊,而且小川爸爸会的可多了,苏阿姨怎么一点都不了解小川爸爸。” 冯睿的一双大眼睛又黑又亮,看起来让人感觉无辜又干净。 可苏沫却从他的话中,听出了另一层的意思。 尴尬的一笑:“你小川爸爸确实很优秀,阿姨会慢慢的了解他的。” 冯睿对于她的话,有些嫌弃的撇了撇嘴角。 并没有继续跟她搭话。 苏沫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孩子对自己并不抱有好感,也很是识趣的没有再去逗弄他。 薄沥川像是也感受到了,冯睿对于苏沫的不友善。 为了缓解苏沫的尴尬,抬手给她倒了杯水,放到她的面前柔声道:“怎么?你想学吗?想学的话回头我教你,你那么聪明肯定很快就能学会。” 冯睿听到他夸苏沫聪明,能够很快学会法语,有些不满的皱起了眉头。 小小的心里有些受伤。 原本这样的话,薄沥川只会对他一个人说,可是现在他只对那个讨厌的苏阿姨说了。 感受到来自薄沥川的维护,苏沫觉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我的语言天赋并不是特别好,要知道英语我都只是平常交流的水平线而已,更遑论学习这么难的语言了。” 听出了她的推脱之意。 薄沥川笑的满是宠溺的说道:“没关系,等你想学的时候告诉我,我随时随地为薄太太效劳,要是不想学也没有关系,以后有我在世界各地都会让你无障碍的和别人交流的。” “谢谢你。” 一旁一直保持安静的凌晴美,看着这一幕分外的刺眼。 她眼底快速闪过一丝暗芒。 看着侍应生已经端着托盘,向她们这边走来了。 开口说道:“你们先别光顾着说话了,饭菜来了,咱们还是先吃饭吧,要知道为了等你们过来,我和睿睿可是早就饿坏了。” “对啊,小川爸爸你现在有了苏阿姨,都不再关心睿睿了。”说着,小家伙已经委屈的嘟起了嘴巴:“是不是小川爸爸以后都不会再喜欢睿睿了?” 薄沥川听着他这样带着明显醋味的话,对着苏沫抿唇一笑,转头望向他:“你和苏阿姨是不一样的,小川爸爸当然还是喜欢睿睿的,但是等以后睿睿长大了,遇到了这世上对你最重要的人,就能明白小川爸爸的意思了。” 这一番话,听在苏沫的耳中异常的甜蜜,可听在凌晴美的耳中,却是扎心一般的疼痛不已。 生怕儿子和薄沥川再聊下去,自己连坐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凌晴美催促道:“好了,他一个小孩子闹一闹情绪,怎么你还当真了,快别说话了,等会菜凉了就不好吃了,还是先吃饭吧。” 凌晴美先到就点了一些店里的招牌菜,薄沥川后来又加了一些。 所以饭菜很是丰盛,薄沥川知道苏沫已经对这家店慕名许久,就一边给她布菜,一边耐心的给她解说着饭菜的主食材,以及烹饪方法。 看着两人不时的低语,温馨幸福的画面。 凌晴美咀嚼着口中以往美味的食物,完全都变了个味,如同嚼蜡一般的难吃。 同样被冷落的母子俩,看着苏沫脸上幸福的笑容,目光对视了一眼,冯睿手中的刀叉啪的一声放到了桌面上。 “妈咪,小川爸爸我想要去洗手间。” 凌晴美如同以往一般,把目光转移到薄沥川的身上。 因为冯睿是个男孩,而且他越来越大,而她作为妈妈不可能带着儿子去女洗手间,以往只要是三人一起出门,这样的事情都是薄沥川代劳。 可这一次薄沥川没有起身。 而是望着冯睿的大眼睛,轻声说道:“睿睿现在长大了,这样的事情应该自己独立完成了,你说是不是?” 冯睿也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眼底闪过一抹惶恐,小声的反驳道:“小川爸爸,我还是害怕。” 薄沥川面上有些不耐,眉头微微一蹙:“睿睿不是说自己已经是男子汉了吗?怎么会又害怕了呢?” 最终,冯睿还是没有拧过薄沥川。 转头求救般的望向凌晴美。 凌晴美微微一笑,伸手拉了他到身边。 “睿睿不是最听小川爸爸的话了吗?快去吧,不用害怕妈咪和小川爸爸都在这里等着你的。” 冯睿知道自己一个人去洗手间,已成定局了,也就不再反抗,低头脚步有些艰难的向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三人目送那小小的身影消失,凌晴美满是歉意的对薄沥川说道:“沥川,真的是不好意思啊,这孩子现在对你的依赖越来越重了。”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这一次也应该让他尝试被放手的感觉了。”薄沥川面上有些淡淡的。 他是觉得冯睿已经有那么大了,而且他以后有了家庭,不可能像之前那样被一个电话,就给招过来。 再加上冯睿对苏沫隐隐的敌意,都让薄沥川知道自己可能在这个孩子的生活中,涉入的有些过深了一些。 他的话听在凌晴美的耳中,不啻与炸响一个闷雷,也让她更加坚定的认为,自己要加快一些节奏了。 她真的没有想到,苏沫对于薄沥川的影响会这么的快,这么的深。 面上的神情瞬间就苦涩了起来。 “其实,这不怪孩子,都是我们这些做大人的错误,他有一个那样只把他当做勒索我的工具的父亲,再加上我的工作性质,没有能够给足他足够的安全感,有了你之后他就把你当做了他身后的大山一样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