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军终于坐不住了。 不止他坐不住了，何卫芬和红筲也是一样。 现在他们根本不敢出门，出门的话只能是趁着夜色，就这样还是会被留守的那些小报记者给突然冒出来的照相机的闪光灯给吓一跳。 他们现在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齐家三口名声臭到了大街。 何卫芬都开始后悔了！要知道当初第一天那个助理上门自己就该把钱退回去。 现在连她的祖宗八代都被调查的清清楚楚，她一个人被骂也就算了，何家都被牵连，大哥已经打电话来，把她和齐国军骂了个狗血淋头，自从何子健和红筲当初出了那样的事情之后，大哥就再也没有和她说过话，几乎和她断绝了来往。 这次应该也是被逼急了吧。 想想也知道，他们足不出户都能感受到那些恶意的辱骂铺天盖地的，让人看不下去，还让人寝食难安，齐国军一夜头发都要白了。 不要说大哥他们都是要出门的人，尤其邻居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熟人，生活了很多年，大家彼此家里底细都有些了解，更不要说何母对着外人没少夸赞自己女儿多么有本事嫁了一个团长呢。 这下子连个躲藏的地方都没有，言之凿凿的说的就是他们的亲人，更何况何子健和红筲的事情被何卫芬大哥死死的瞒下来，就是怕这件事给儿子带来不良影响。 被人知道了很难在这个社会立足。 何子健自从那件事之后就被单位开除了，因为作风问题，这个污点将让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走进机关政府这种单位，更何况被揭露出来他的工作是齐国军行贿得来的。 何子健已经远走他乡，除了过年过节很少回家，人也变得阴沉沉默寡言。 这让何卫芬大哥更是恨上了何卫芬一家子，把他一个好好的有大出息的孩子给害成了这个样子。 现在这件事被挖出来之后，不少人见到何卫芬大哥都是一脸的揶揄，那眼神偷着蔑视和看笑话的意味。 别说何子健，何卫芬大哥都要崩溃了。 要不是齐国军他们一家子远走京都了，何卫芬大哥真的能拿把刀找上门去。 这日子真的不能过了。 何卫芬能不后悔。 红筲更是抬不起头来。 独自一个人闷在屋里，对着电脑上面齐寒月的那个照片恨得咬牙切齿。 都是因为这个齐寒月。 都是因为她。 当初要不是她，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为什么那个贱人当初没有喝了那杯可乐，反而是自己中招。 本来她所遭遇的一切都应该是齐寒月的下场，可是偏偏变成了她的。 她一直认为是自己弄错了可乐，可是现在她更加确信应该是齐寒月那个贱人捣的鬼。 这个贱人比她想象的狡猾多了，怎么可能会相信自己的诚意道歉。 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个贱人想要稳住自己，看看自己想干什么。 结果她后来就中招了。 显而易见。 这次的事情这么一发不可收拾，来闹事的人更是齐寒月公司的职员。 齐寒月这几天手机就是不开机。 齐国军打爆这个电话也没用。 还不是齐寒月安排的谁信。 太毒了。 红筲想，这个女人远比她想象的狡猾恶毒，心更狠。 她想要齐寒月死。 如果齐寒月死了，这个世界不是就美好了。 那些大笔的财产都可以是齐国军的，只要是齐国军的，也就是自己和何卫芬的。 想怎么花不行。 到时候过什么样的生活不行。 这想法真的狠妙。 问题是怎么让齐寒月死。 她去杀？ 开玩笑，她是有这个心，可惜没这个胆子。 那就只能找人。 找人啊？ 红筲阴沉沉的脸上露出笑容，她还真的认识一些人，找这些人可是很有意思的，应该会愿意做这些事情。 她开始继续进入她的电脑世界。 齐国军和何卫芬终于意见统一了，把钱还给齐寒月。 这个钱拿不起，太他妈烧手了。 惹不起！ 齐国军拨通了小贾的电话。 “小贾啊，我是齐国军！” 小贾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殷勤，似乎一点都不知道这几天网络上的任何消息，倒是让齐国军松了一口气。 “齐叔叔，您这个时候打电话是有什么事情？” 小贾其实心知肚明，齐国军和何卫芬的事情这两天已经是网络排行榜第一。 只要不是瞎子聋子都知道。 地球人都知道。 现在就等着齐国军打电话呢。 一个大坑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他往下跳呢。 齐国军为难，可是也只能说。 拖不下去了。 “小贾啊，叔叔家里出了些事情，我需要把钱拿回来啊！” “哎呀，齐叔叔，你怎么这个时候拿钱啊，这样的话就太可惜了，您不知道这两天黄金市场正好调整，我给您买的黄金才挣了几万块钱，可是我已经收到总部国外来的消息，这可是内部消息，最近黄金可是会大涨。到时候，这可是能翻好几倍的，我们黄金的杠杆比例不错，到时候说不定您的九十万就能变成九百万呢。我还想着和您说有钱不行再投点。 这种机会不多，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现在我们内部的客户都已经被通知追加资金，好趁着这一波行情大赚一笔呢。您想想这样的内部消息不多，要不是我们老总何国外的投行经理交情不一样，绝对不会外泄的。您要是再投个几百万，上千万，我保证您起码能赚至少十倍，甚至一百倍，您想想，机会难得啊！” 齐国军一听沉默了，心动了。 可是这钱不拿出来不行啊。 他可不想被骂死。 何卫芬从免提里已经听到了这些话！眼睛都要急红了。 几十倍，上百倍！ 要是有钱那是什么概念啊。 捅一把齐国军。 齐国军瞪眼。 “小贾啊，实在是抱歉啊！这叔叔这里现在实在是没钱啊，不行就算了！” 挣钱谁不愿意啊。 齐国军也是心疼。 可是没办法啊。 小贾笑了。 “叔叔啊，您是不是家里遇到困难了？您不懂！我干这行这么多年，这种行情可是不多，百年不遇的一次机会，我自己这两天都找了外面的私人财务公司借了一些钱！虽然利息高，可是也不过就是几天时间，一旦赚了钱，什么利息都不算什么。我都投了五百万呢。 我就是为您惋惜，这钱可不是谁都有机会挣得。” 说完对着对面的人比个手势。 齐国军呐呐，私人财务公司？ 那不就是高利贷！ “小贾啊，这私人财务公司的钱可不能借啊，那利息可是利滚利的，咱们给不起！” 这是好心。 规劝。 何卫芬反而动了脑子。 对啊，借一笔钱，先把齐寒月的窟窿堵了，还能继续投进去，到时候几天就能翻个好多倍，几天之后，她们就是有钱人，这些利息虽然高，也不过几天，还能翻成什么啊。 重要的是他们立刻就能翻身，以后都不需要看齐寒月的脸色过日子。 小贾笑了。 “齐叔叔，您放心！没有把握的事情我自己也不会干啊！这不是公司老总也借了，我们公司好多人都借了，大家心里清楚，稳赚不赔，怕什么！也不过就是几天的时间，我们都能跟着翻个身，我过段日子正好想自己开公司，这不瞌睡给个枕头，没资金的问题解决了。 齐叔叔啊，我就是替你惋惜，你要是实在需要用钱，那您明天过来公司吧，我把您的账户明天给你卖掉，把钱提给您，就是可惜了，明明可以成为富翁，结果赚了几个小钱，太可惜了一点。” 聪明人都是会以退为进，不要说小贾这样专业的人才。 “好啊，那我明天过去！” 齐国军放下电话。 心里也是翻腾。 何卫芬可是开口了。 “老头子，你真的要把钱拿回来？这可是机会啊！” 她有些急了，这次被齐寒月逼得已经算是走投无路。 连出个门都不敢。 何卫芬还没有这样抬不起头的时候呢。 齐国军点了一支烟，这两天抽烟太多了。 “当然要拿回来，不拿回来我们就该被千夫所指，我可不想连门都出不去。” 齐国军也是气。 刚刚听说好好的发财路被挡了，怎么会好受。 只要几天，他就也能成为一个有钱人了。 可是偏偏不行。 这种心情能好受。 何卫芬坐到齐国军身边，“老爷子，我觉得不如这样，你先听我说说，也别发火。小贾也说了，连他们老总都借了私人财务公司的钱，人家这样的老总都不介意冒这个险，为什么啊？还不是这次的利润可观。你想想小贾说了好了就是一百倍，最少也是十倍的利润，那是什么概念啊。 我们要是有个一千万，那就是一个亿，甚至十个亿呢。有了这笔钱，那些利息才多少啊，你也听说了！就几天。高利贷几天能有多少钱，几十万撑死了，我们干什么不试试呢。” 反正无论怎么说，何卫芬是动心了。 齐国军摇摇头。 “那可是高利贷，一个不好都是倾家荡产！” 他是个曾经的军人，怎么会对着这些歪门邪道动心呢。 何卫芬真想给齐国军一巴掌。 “你也不想想那些倾家荡产的不都是借了没钱还，能和我们一样吗？再说了你就是退一万步说，就算是真的还不了，不是还有齐寒月吗？她是你女儿，父债子还不是天经地义。你怕什么，让高利贷去找齐寒月去。你想想我们现在还有路啊。 不拼一把，就齐寒月那个德行，你老了，病了，谁照顾你，还不是我和红筲在你身边，我们三个人才是一家子，你都这把年纪，难道你还想着出去受人白眼去给人家当保安守夜啊！” 齐国军终于彻底动心了，这一瞬间就把被齐寒月挤兑到已经走投无路都忘记了。 点点头。 “明天还是去了看看再说，这年头我就怕被人骗了，那个高利贷也不是那么好借的，人家能随随便便借给我们，我们可是什么都没有！” 这话就是妥协的意思。 何卫芬来精神了，拉着齐国军说“这不有我呢，到时候我们先看看，打听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真的，我就和小贾开口！我看着小贾人不错！应该愿意帮我们这个忙，实在不行我给小贾塞个红包，让他帮帮忙吧！” 齐国军还是犹豫。 何卫芬已经拍板，“就这么定了，明天我们早点出去，免得被那些记者盯上，四点就走吧，带上证件，肯定要身份证户口本什么的，我都准备好！” 已经起身自说自话的准备去了。 齐国军做了半天思想斗争。 那可是借高利贷。 他这辈子还没做过这样的事情。 有些无措。 坐在那里一根烟接着一根烟，一直抽到了天亮，齐国军才终于想通了。 这个世界现在都是什么社会，已经是跨越了多少年代，科技进步，信息发达，所有的一切和他那个时代不一样。 现在有钱才是王道。 看看那些有钱人过得日子。 人家吃香的喝辣的，出门豪车，左拥右抱的不是小三就是小四，简直就像是不要钱一样的。 可他呢。 在部队辛辛苦苦一辈子，临老了还弄个晚节不保，被踢了出来。 这是他犯了错误，他认。 可是现在活得被人看不起，过得窝囊算什么事情。 他也想要过得像个人样。 起码不能被女儿看不起。 何卫芬说的对。 齐寒月他是指望不上了，这孩子对他已经彻底绝情到了家，现在就能这么对他，将来他病了，老了，恐怕真的会不管他，还是身边的人靠得住，不管怎么说何卫芬和红筲都是和他一条心的。 他想进来还是要枕边人照顾自己的。 破釜沉舟一次。 一旦成了，他 也是亿万富翁，过过有钱人的潇洒日子。 不成，不成能怎么样。 大不了父债子还。 就算是齐寒月这辈子欠他的养育之恩拿这笔钱还了吧。 想好了，齐国军也不纠结，洗洗脸，刮了胡子，收拾的干干净净和何卫芬偷偷摸摸出了门。 因为天黑，再加上深秋冷。 所以还真的没人发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