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如玉不想被当作替罪羊,所以,她决定暂时先躲躲,至于躲到哪里,她已经想好了。 易容,对,就是易容,前面投宿人家时,刚好有一户屋子,无人在家,据说是一家五口,做皮毛生意的,赤原盛产皮毛,所以去拉货去了。 这一去多天,也不知道有没有再回来的可能。 那房子很近,就在隔壁,想好后,闻如玉又仔细问了张婶儿和赵大爷那一家五口的长相,身高体上差不多,难的是神态与音调,除了闻十与闻大还有小八能讯速习得不同方言之外,其他人还真不行,就算是自称智商世界第一的自己,也不行。 如此,就在那队官兵拍响赵家大门时,闻如玉一行人已是到了隔壁屋里。 说是拍,其是是踹的,这不,大门都斜斜的歪到了一边。 为首一人长得五大三粗,浓眉大眼,眼珠子有点下陷,面目狰狞,看上去很是吓人。 拿着镶宝刀柄将老赵推了一把,“让开。”一行人直接从老汉的小腿上踩了过去,那面儿上的不屑,鄙夷,还有兴奋之色毫不掩饰。 闻如玉在隔壁灶房烧着火,耳根子却是一直听着隔壁的动静,听那人操着一口略带生硬的汉陵口音,闻如玉笑,果真不是汉陵的人,看来此处已是被赤原蛮子给占了。 张婶儿这边,将被踩得面目扭曲,满头大汗的赵大爷扶起来,又见门口进了一人。 此人长相较为丝文,眼神还算温和,只不过,他看张婶与赵大爷的时候,脸上神情不带丝毫同情与怜悯,温和得似相隔千里,让人不觉心底生寒。 一进院子,文士就展开了手里拿着的两副画像,看了看张婶儿,又看了看越大爷,最后卷起画卷,点了点头。 此时,刚好一行赤原官兵搜完屋子出来,一人手上还拿了个小钱袋子一掂一掂的。 “嘿嘿,小有收获。”那人猥琐的笑着抬起下巴向二人挑衅。 张婶儿与赵大爷显然是被欺惯了的,被人抢劫一般拿了银子,连大气也不敢喘,要不是闻如玉等人都是气度不凡的人,他们此时恐怕早已把人供了出去。 那边刚刚查完,闻如玉这边的门就被拍响。 说是拍,依然是粗鲁的踹,好在大门结实,只是门栓坏了而已,大门还是好好的。 那些人一直房门就是一愣,闻如玉等人从灶里出来,脸上都还带着黑黑的烟草灰,看到她们惊吓的小眼神,小的一个劲往两个老的身后躲,赤原官兵们心下满意自己威力震摄。 如查检赵大爷家般如法炮制,官兵们进屋子里搜,那文士温和地上前拿出画相一个一个对比。 就在他拿到其中一张小女孩的画相时,轻咦了一声。 “你年芳十几?”文士淡淡地盯着小八那张还算水灵的脸蛋,丝毫不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神情。 见小八身子一抖,咬唇低了头,噗通噗通连老带小都跪了下去。 闻大扮成的老汉瑟瑟发抖,哆嗦着说话结巴。 “大,大人,小,小女才十一,还,还小。”他不知道文士为何会如此问,只凭心中猜测回答。 一般问女子年龄的人,不是为了色就是起了疑心,看这文士的眼神,多半是起了疑心的多。 听他如此回答,再加上闻大那副噤若寒蝉的样子,文士心里刚刚升起的疑惑淡然无存。 看来还是他多心了,这女子是大人早就看好的,说是等到了十三就收了做妾,现下才十一,是小了一点。 “嗯,起来吧。”淡淡的语气,听上去虽然温和,却半点感觉不出一丝关怀之意。 等到一行官兵再次搜走家中银两扬场而去,闻如玉等人终于在心里舒了一口气。 “快收拾东西走人。” 那文士明显是生了疑的,趁现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赶紧走人,再晚恐怕就要真刀真枪的干上一场了。 几人以最快的速度分头行动,闻大去村东头铁匠铺子取溜冰鞋,闻十与红衣赶前面去探路,小八眉儿跟她一起。 …… 不到半个时辰,闻如玉三人在集市口一处背阳的巷子里会合,闻十与红衣探路回来,“姑娘,探清楚了,没有封路,可能是因为他们人守不够。” 闻如玉点了点头,将闻十拿回来组装好的溜冰鞋每人一双发下去,趁着天色还早,几人连干粮都来不及置办,随处找了个铺子买了一些东西装上就出了集市。 随着喧嚣渐渐远去,集市最西边,刚刚那群人搜完最后一户人家,脸色有些悻悻的。 只有那文士,使终感觉哪里不对劲,这搜了一路,也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突然,眼角余光瞥见一名身穿青灰夹袄镶狐狸毛边的男子时,他的脑子轰地一下明白过来。 一把抓过那人,问:“东边儿曲老汉家可是前些日子去了赤原?” 那人因为见着官兵,本就有些害怕,是饶着路走的,这猛地被抓过问话,身子就如筛糠般抖了起来。 “是,是去了,进货,还,还没,回,回来。”说来也巧了,此人刚好是得了信去关口处守着接曲老汉一家的皮货。 那文士脸色一变,一把松开他转身向那群官兵汇报情况去了。 …… 就在闻如玉一行人刚走没多久,一群官兵就集结了四五十号人,脚下不知穿的是什么鞋子,虽然没有闻如玉那种特制的薄刃冰鞋快,但那速度也不可小觑。 冰鞋虽快,唯一不好的就是一片冰雪覆盖的冰原之上能够清晰地看到她们走过后留下的痕迹。 那些人寻着痕迹就能追她们一路。 几人除了红衣之外,皆是第一次穿这冰鞋,但是别说,滑行这个把时辰之后,除了闻如玉之外,竟是眉儿这位功夫底子最差的滑得最好。 “红衣,在龙门客栈扮女人尖叫的人,是不是你?” 行进中,闻如玉想起那个尖利的女子声,现在想来,明显是故意想让龙门客栈的事情暴露于人前。 红衣背着双手,大红的鹤氅飘在身后,一如此刻他的心情,他哪里是故意的啊,明明就是被人点了哑穴,让他亲眼看着那些人被砍碎,又闻了一夜的臭气,等穴道自动解开时,他的嗓子都哑了,所以才像女人的好不好。 “是你那位冷冷的姘头干的,我只是顺便暴个光而已。”对,就是姘头,这样说大魔女才够爽,凉风中,红衣又翘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