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寒将这些玉简一齐收起,盘腿坐在地上思量许久,最后决定再试一次。 当晚他便将屋子布置妥当,打坐在地板中央,重新收束心神进入筑基冲击阶段。 他本想看看这一回能不能有所进步,不料到了半夜,他猛地睁开双眼,喷出一大口鲜血,随后一跤后倒了下去。 一直到第二天天亮,他方才缓缓醒转过来,心中止不住的一阵后怕,若不是回春术救主,他这回恐怕凶多吉少了,心中又是对这回春术惊讶无比,又是对筑基一事灰心丧气。 他这一回冲击筑基瓶颈,还未达到一成半,便感到一阵心力交瘁,无法支持,看来这冲击筑基也并非想干就能干,若是太过频繁,反而会反噬自身。 俞寒见如此,将这一念头暂时打消,一时也不敢再行尝试了。 此刻他虽然脱离了危险,不过这一回确实伤得不轻,连丹田气海也受到了剧烈的震荡,俞寒料定这一段时间也难以行动,只得躺在屋子里慢慢疗养。 疗养期间百无聊赖,俞寒取出一个灵兽袋,打开一看那个许久未曾看望过的小家伙,混元五气虫。 同时他也将自己在秘境之中收集到的,那黑磷大蟒蜕下来的皮,以及跳跳…长尾骨蜥蜕皮取出,想试验一下自己的猜想是否有用。 令他没想到的是,他这回一打开灵兽袋,并未看到那只蚕宝宝,不过却赫然发现一只五彩斑斓的大蚕茧,裹得严严实实的躺在里面。 俞寒惊异无比,不知这是什么情况,按照常理来说,蚕宝宝结茧之后应该是要化蛾的,难道这只虫子也要蚕变了? 他此前倒是没看出什么迹象来,他只是在天涯之中修炼时,每次都将这蚕宝宝取出,让它透透气,跟着五彩石快活快活,出来时也发现什么变化。 不过这似乎并非是什么坏事,俞寒倒是颇有些期待,他原本查到的一些仅有的关于此虫资料,说的便是此虫结茧后遗留下的蚕丝,乃是天下最顶尖的一种材料,具体如何顶尖,资料也不是很清楚。 如今这茧在眼前,俞寒自然难免有些兴奋。 这蚕宝宝结茧似乎短时间内没有结果,俞寒便小心将其收回去,随后想起曾在秘境地下得来的一门秘术,凝血咒印,便取出来参详一番。 这门秘术他无论如何看起来,似乎都与那凌迟咒印有相同出处,可能都是神鹰门特有的秘术。 俞寒将这凝血咒印从头到尾仔细研究了一番,对他来说并不算太艰难,不过这一种咒印与平常所见法咒有明显不同。 一般来说,咒印一类的存在相对罕见,原本也是脱胎于阵法一道最初的演化,因为阵法包罗万象,后来不断从中分出去不少其他支学,最为着名的便是符箓一道。 而咒印最初也是如此,不过这一门类相当偏门,并在后续演变之中,因为各方修士修炼方向的差异,咒印整体也各种呈现稀奇古怪之态。 俞寒眼前的这一种便是如此,这凝血咒印对他来说虽然不很艰难,但也是相当高深的一种咒印,尤其是其法咒组合方式与他常见的差异极大,似乎不像本地所有。 研究了一天后,俞寒不禁有些惊讶,这门咒印秘术威力惊人,而且十分霸道,虽然正面对敌不容易施咒,但若是有人中了此咒,若没有解咒之法,或是神丹妙药加持,便会在七七四十九日之内,全身精血不可抑制的凝固败坏,全身溃烂而死,不可谓不骇人。 不过这咒印施法不易,而且所需法力十分巨大,以他目前修为,若是强行要施展一次这咒印,恐怕也没有法力继续战斗了,眼下根本用不了。 俞寒便如此一边在屋子里修养,一边翻看还没看过的书籍,包括从那石包顶上洞府中,打包回来的两座书架,日子倒是宁静的很。 这一日他正读一本天下秘闻类的书籍,忽然将书合起,解了屋外阵法,随后朝屋外以灵力送出一句话,“请进。” 推门而入的是施瑶师叔,她进门一瞧俞寒屋中地面,密密麻麻刻了多层阵法,一套接一套,其中有的连她也不甚了解。 施瑶见俞寒躺在床上,面色略显苍白,似乎有伤在身,问道:“我许久时日不见你去上课,特来询问一二,以你目前阵法造诣,其实我也没什么好教的,不过你好像受了伤,不知怎么回事?” 俞寒道:“有劳师叔挂怀,我先前尝试筑基时,太过心急,不小心伤了丹田,不过现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施师叔一听眉头一皱:“伤了丹田?那可不是小伤,丹田受损想要恢复,更不是简单的事,甚至可能会终身无法修炼,你可要当心,难道你是连续冲击筑基瓶颈了吗?” “是。” “筑基一事不是心急就能成的,欲速则不达,你要切记。这说来也是你没有师父指导,这才冒失行事,以后冲击筑基瓶颈,间隔不要短于三个月,最好是一年以上。 “对了,你凝基丹领过了没有,若是一颗凝基丹筑不了基,宗门金丹堂每年还有一定余下来的份额可以出售,不过价格昂贵,你可以去看看。” 俞寒听她一说这才想起来,“我差点忘了,我还有内门弟子的筑基前的礼物没有领取。” “不过你现在筑基还有点早,等到你修为十一二层再试试吧。”施瑶说完便起身打算离去。 俞寒连忙问道:“师叔知不知道,我们宗里面有没有人是不吃丹药就筑了基的?” “不吃丹药筑基?”施瑶摇摇头,“恐怕不可能有,若是外面散修没有条件也就算了,我们宗门就是外门弟子,也有机会得到凝基丹,又怎么会有的吃却不吃呢,岂不是暴殄天物?” 俞寒闻言点了点头,一想这话确实不假。 又过了几天,俞寒身体差不多彻底痊愈,他在床上躺的久了,当即便推门而出,一边走一边散心,从无涯峰顶一路走了下去。 走到事务阁,忽然发现自己那令牌一直没有任务提醒了,好奇将其取出来一看,只见里面标注着俞寒,天阵宫内门弟子,住所无涯峰顶弟子居,状态竟然还是在押两个字。 俞寒走进事务阁,直接走到那执事面前问道:“请问师叔,我这身份令牌里的状态在哪里可以修正?” “状态?身份令牌的事一律要去事务总阁,我这里办不了。” 俞寒谢了一句,便驾桃木剑往青云大道山而去。 凌霄宗事务总阁与凌霄风云楼比邻而居,俞寒放眼一瞧风云楼那边,只见遁光来往密集,好像比他来参加秘境时,还要繁忙几分。 俞寒走入事务总阁,相比较分阁,这总阁反而显得有些冷清,地方却大,如此一来又看起来格外空旷。 俞寒找到正厅前一条富丽堂皇的事务台,后面坐了两位执事模样的人,正趴在台子上打着呼噜。 俞寒轻拍了拍台面,将其中一位唤醒。 那人睁开惺忪睡眼,一抬头看到俞寒,顿觉十分晦气,喝了一句:“做什么!” 俞寒立马开口道:“师叔,弟子身份令牌状态有问题,想将其修正过来。” “有什么问题,拿来我看看。” 俞寒将令牌交了过去,那执事拿过来一看,发现在押两个字眼后,眼睛一斜,望向俞寒道:“原来是作奸犯科之辈,你想修正什么?” “我早已出狱,这令牌上还标着在押二字,还请师叔将其消去。” “消去,我们可没权利撤销。”那人不耐说道。 俞寒闻言惊道:“事务分阁的师叔说到这里来,怎么改不了?” “是在这里改,但你什么手续也没,我们改不了。” “什么手续?”俞寒问道。 “你说你出狱了,证明在哪里?放你出来的主管人是何人,叫他呈上证明来。”那人说完摆摆手,便又一头趴了下去。 俞寒见状只得走出事务总阁,向远处一望,驾起桃木剑往那执法堂飞去。 来到执法堂外,守门弟子将他拦住,俞寒道明缘由,希望找一找行流子堂主。 不料守门弟子告知堂主外出处置要事,目前不在宗内,俞寒便说想找目前执法堂的主事人。 那守门人进去通禀,却半天不见踪影,许久出来后,又告知他主事人现在没空,要他改日再来。 俞寒出了执法堂,想了一想,往外库飞去。 他到外库是想顺路将自己筑基前的福利给领了,那外库执事见他修为不过十层,颇有些奇怪,不过也按规矩查验他的身份令牌,不料看到他的状态,却摇头道:“你领不了,你明明是在押犯人,如何能领取宗门福利?” “弟子早已出狱,只不过这状态还没改过来。”俞寒解释道。 “那就等改过来了再来领取,我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万一是什么奸细呢,最近可不太平。”那人同样是摆摆手,要他离去。 俞寒又从外库出来,抬眼环顾一圈,顿觉无处可去,一股凄凉之意涌上心头。 他御起木剑在青云山半空中打了一个转,看此山磅礴大气,白云出青山之坳,祥禽游亭阁之巅,日出起云峰之畔,气沉清泉谷之外,一派欣荣仙家气象。 良久,他剑头一转,不一会儿便冲破云海,径直往东南而去。 他此刻即使不用登云靴加持,飞速也是快极,只一炷香功夫,便已然来到玄火谷内。 俞寒跟事务阁执事租了一间高档地火室,一租便是一个月,将那执事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哪位炼器大师过来了,一看修为,不过是个炼气弟子。 俞寒来到地火室内,他此行最大的目标,便是将雨落湖光伞重炼,不过此伞品阶太高,而且以那位黄长老的言语,此伞是可以角逐神器榜前列的存在,品阶自然更高,他可不想直接上手。 他原先锻炼炼器手艺,最高不过炼制到了高阶中级的法器,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这还是他花费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灵石财力,用来购置炼器材料,一遍又一遍的失败后,方才攀登到达的这种程度。 此时他在想,若是当时在含心蚌的巢穴之中,多换取几颗雨黛珠就好了,大不了将那一串十分罕见的龙胆果全部放在里面,也不会现在如此小心的应对这小伞的重炼。 不过话虽如此说,到底是自己强买强卖,换取一颗也就够了,没必要太贪心,反正这炼器技艺也是要磨砺的,正好趁此机会先行锻炼。 此时他的身家可谓是暴富,完全不需要担心材料不够的问题。 而且他这一趟,从秘境之中带出来了海量的炼器材料,无论是金类、石类,还是木类、兽类,一应俱全,根本不需要再行采购,就是没日没夜地炼个一年半载的法器,恐怕材料也是够的。 他先从储物袋里挑了一些材料出来,打算从高阶中级的法器继续炼制,先将这一品阶的法器炼制手艺稳固一下再说。 他根据自有的材料,将自己在藏经楼复制的一系列炼器方面玉简,拿出来一一对照,挑出一些合适的高阶中级法器,开始逐一上手炼制。 这一品阶的法器他原本就已达到水平,并经过了这么些年的沉淀,虽然这段时间研究的不是炼器方面。 但世上有这种道理,当一个人整个人的眼界与修养,在拔升了好几个高度后,其对于任何事物的看法与思考,都会有一个长足的进步。 而且一法通,万法通,在其他方面的融会贯通,也会延伸到这一方面,所以俞寒目前重新炼制这一水准的法器,竟比从前有了巨大的进步。 俞寒这第一件法器,一上手便成功了,若是以前炼制高阶中级法器,他虽然也能成功,却要先失败个好几次,方才能够摸索出经验教训。 于是经过这一番热身,俞寒很快就将目标看向了高阶上级的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