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公子闻言心中一苦,不知如何是好。 王二麻接着道:“那你要怎么才算,你不能耍赖。” “不如这样,刚才这个禁制是哪个布的,叫他出来再布两个,你我各人各踢一个,看谁踢的次数少,就算谁厉害。嘿嘿,还是我脑子好使。”张大牙略一思量,便想到一个绝妙的比试方法。 王二麻闻言一拍手掌,大喜道:“对对对!这个办法好,快把那个人叫出来,问你呢,是哪个布的?” 袁公子忽见这两人要他交出布禁之人,连忙说道:“禁制是对面那几个人布置的,兄台便去找他们算账就好。” “算账?算什么账?大牙,我们是不是吃饭忘了付账了?”王二麻疑惑道。 张大牙闻言摇起脑袋想了一想,朝对面俞寒四人喊道:“喂!你们是那三水渡口开客栈的么?我二人上次确实忘了付账,先欠你一欠,今日另有要事,你们现在先将那禁制再设下两道,我们两个还没比完。” 俞寒哑然失笑,方圆与尤大滇一听这话,脸色却很难看,尤大滇道:“方兄,这人是在耍我们吗?” 方圆毋庸置疑地点头道:“那是自然了。” 袁公子一脸懵,惊异地看向一位方脸男子,那人正是河阳坞还幸存的一位颇有能耐的弟子。 那人见状只好咳嗽一声,上前一步朝二人说道:“两位师弟,在下也是河阳坞的弟子,我等九宗修士,被对面四位凌霄宗的贼人设计,死伤惨重,又被他们夺了重宝,我等现在要团结一心,共同对付敌人。” 张大牙道:“你也是河阳坞的吗?” 那人闻言一喜,拱手行了一礼,“正是。” 张大牙忽的喝道:“河阳坞可没有好人,我看你长的倒像个好人,还是速速跑路吧。”说着又冲袁公子道,“你是哪个门派的?” 袁公子一愣,随即作揖道:“在下乃紫气东来半山腰,仙人扶柳满院浩,扶龙书院弟子是也。” “哦,”张大牙转身接着对那方脸汉子道,“那你便转去这个紫气派好了。” 方脸汉子与袁公子听了此话一齐懵住,两人面面相觑,这时后面众修士忍耐不住了。 “啰嗦什么!我等还不直接过去将那四人大卸八块,在这里东拉西扯。” “对!那洞门都被他们打开了,想必里面宝物都在这几人身上。” 袁公子一拍手中折扇,发现拍了个空,手里拿的是两只小笔法器,大声说道:“好,我们这边十四位,皆是各宗精英中的精英,此番对付他们四人,有胜无败,大家一起并肩子上!” 听了这话麻牙二人忽然往前一站,将两只手臂一齐张开,把众人拦住,王二麻喊道:“不妥不妥!” 袁公子奇道:“有何不妥,我等十四人难道还收拾不了他们四个?” 王二麻道:“当然不妥了,而且是大大的不妥,首先,你们说那个禁制是那几个人布置的,结果他们还没给我们布置好,两个同样的禁制出来,你们就要将他们大卸八块,我问你,一个人被大卸八块了之后,还怎么能给我们布置禁制?然后,然后…大牙你来说一说。” 张大牙接口道:“然后,你们这边有十二个人,他们只有区区四个鸟人,你也说了,是有胜无败的局面,那打来有什么意思,赢了也没什么光彩。我二人才不和你们一队,要打也是和他们站一起打你们,那才有意思。” 王二麻拍掌:“不错,这样吧,我们六个一组,你们十二个一队,一个打两个,哪两个先来跟我打?” 此话一出,方圆这边三人和十二位九宗修士瞬间目瞪口呆,袁公子此时确信这两人是个傻子无疑,不再跟他们纠缠,朝众人发一声喊,只管对付方圆四人便是。 一位身形壮硕的大汉道:“老子早就瞧出这两个王八蛋是呆子了,还跟他们在这里啰嗦半天,对面的贼子,吃我一枪!” 此人发完牢骚便挺起手中长枪,一跃而出,朝着对面奔去,不想人在半空,却被一只大脚当头踹了下来,滚落在地。 这人爬起身怒喝道:“谁敢踹我!” 张大牙落地将飞起的大脚收回来,骂道:“你敢说我是王八蛋!” 说着朝着王二麻一指,“他才姓王,我姓张!你们不按我说的来,那我们两个就打你们所有人。”说完便又朝那人一脚踢过去。 这时众人都已纷纷跃身而起,一齐绕开这两人,不想与之纠缠,此时眼里只有对面四人,以及他们身上的宝物而已。 不过其中一个离的稍近一点的,在半路上又被王二麻拦了下来,硬逼着他和自己打了起来。 俞寒四人一见对面众修士终于一股而上,纷纷四散开来,将对面人先分散,才能伺机跑路。 此时他们四人都是不谋而合,既然已经将所有宝物拿了,没人会想再留在此处,当然以逃跑为第一要义。 俞寒朝着空洞其中一边奔去,对面修士见他们分散开来,立时也分成了四拨人,其中一拨人数最多的,迎面朝着方圆拦了过去,似乎对此人最为憎恨,反而朝着俞寒过来的只有区区两人。 见此俞寒大喜,一直奔到石壁边,打算借此处光线昏暗,找个机会将那两人甩了,随后直奔通道口。 来拦俞寒的那两人,一个是位驱使着一头长毛棕猪的中年修士,另一个则是他曾见过的那位百花宗领头师姐,此人跟方圆有深仇大恨,不知为何不去跟方圆作对,却跑来阻拦自己。 那中年修士人还未至,先驱使自己灵兽赶到,那头长毛棕猪,嘴巴前两根獠牙高高翘起,仗着体型坚实,直接挺着两只獠牙朝俞寒撞过来。 俞寒单脚往石壁之上一点,右手一抚腰间储物袋,将敲山棍拿在手中,当头一棒正中棕猪一张又长又厚的大嘴。 那棕猪偌大身躯竟丝毫抵挡不住,轰的一声砸在地上。不过此猪也是皮糙肉厚,晃了晃脑袋又爬了起来。 那百花宗的女子此时已然赶到,手里握一根带刺长鞭,鞭长八尺有余,鞭身遍体布满如尖牙般的倒刺。 此女灵力一催间,长鞭顿时在头顶甩出一声爆响,风声呼啸,看品质俨然达到了顶阶水准。 不过俞寒对法器品阶高低并没有那么看重,一点也没有换法器的意思,仍持一根敲山棍往鞭梢击去。 他使这敲山棍势大力沉,击的长鞭鞭头灵芒一阵炸响,不过那长鞭并非硬物,鞭梢在俞寒棍子上一搭,鞭身便顺势往棍子身上缠绕而去,将棍头牢牢锁住。 那女子一声冷笑,手上掐一道法诀,鞭身被击碎的灵光立刻再次浮现而出,那长鞭骤然一紧,卷着俞寒手中棍子便欲倒飞而回。 不过此举明显低估了俞寒的气力,那长鞭两番回拽,并未能将敲山棍扯动分毫,随后俞寒双手持棍,腰间一沉,扎个马步挥起敲山棍,用力一扯,反将那长鞭扯得失去了控制。 那女子见状大惊,立刻松开缠绕棍头的鞭梢,被俞寒顺势一棍将鞭子甩了出去。 俞寒没有追击此鞭,迎面那头棕猪又扑了过来,俞寒一瞧那中年男子,仍是老成的躲在最后,并没有前出的意思,只是又拍了灵兽袋,唤出了一群彩色大蝴蝶,扑哧着翅膀向他这边合围过来。 此蝶色彩斑斓,不用说也是带毒的角色,翅膀一扇之间,有点点彩色粉墨掉落在空中,不一会儿便将俞寒前面的一片区域,都覆盖了此种粉墨。 这一群彩蝶从空中包抄过来,配合地面上那头皮糙肉厚的棕猪,极力牵扯着俞寒。 若是俞寒不识此蝶,恐怕还会莫名其妙的中招。此蝶名叫彩斑马蝶,乃二品妖兽属虫目,有毒,不过其毒并不在洒在空中的这些粉末上。 这些粉末虽然看上去貌似有剧毒,不过只是这种毒蝶的掩护性手段。 此蝶进攻,常以色彩斑斓的粉墨迷惑敌人视线,真正的毒素却藏在一对尾翼之上,若是因为躲避空中的粉墨,不小心被其尾翼扫在了身上,那才是真正的中招。 不过这些粉墨确实会对他视线产生不小的影响,俞寒不能无动于衷,一手轻拍了一下储物袋,手中捏起一张轻飘飘的白色符箓。 此符名为狂风符,乃一品上级的风属性符箓,对付此蝶如同天敌一般简单。 俞寒只轻轻法力一催,将此符往蝶群里一扔,瞬间一股狂风席卷而出,将空中所有粉墨一扫而空,吹得一群彩斑马蝶东倒西歪,支持不住的当场摔落在地。 那中年修士大吃一惊,没料到此人对付他的灵兽如此简单,待这狂风卷过,便急忙将剩下的彩蝶收了回来,看起来十分疼惜的模样。 那百花宗女子将自己法器招回后,本来在一旁伺机而动,要等队友彩蝶建功,便趁机夹攻。却没想到眨眼间那群彩蝶便烟消云散,此时心头莫名有股预感,觉得自己挑错了对手。 俞寒不等这两人重新组织进攻,趁着女子发愣的时间,中年修士收彩蝶的功夫,脚下登云靴光芒一亮,一脚蹬在棕猪脑袋顶上,借力直奔那中年修士而去。 他早已盯着此人多时,通常像这种灵兽师与傀儡师,一生的本事都在灵兽与傀儡上,本身战力十分一般,所以大多躲在后面。 俞寒这一下突袭,正是打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料理了此人。 那中年修士刚刚收完彩蝶,手正往灵兽袋上拍,不知又想唤出什么灵兽出来,忽然听到一阵风声向他逼近,只见俞寒身影如鬼魅一般地杀了过来,先是一阵惊骇,不过随即却嘴角泛起冷笑来。 俞寒眨眼便突袭至此人身前,敲山棍从天而降,飞起一棒就往中年修士脑袋上砸去。 “来得好!” 这中年修士一声轻哼,此时心中十分得意,举起两只胳膊直接架在头顶,竟是要以两手硬接俞寒全力一击。 此时回过神的那女子在一旁看到这情形,忽然露出怪笑来,她没料到俞寒速度如此迅速,直接便近了中年人的身,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她才笑了起来。 原来她是了解这一位灵兽师的,此人可不是一般人,不像寻常灵兽师那样自身十分脆弱。 此人却有一身近战的好神通,不过却故作软弱,常常以不敢近身的形象示人,这些年来不知有多少修士被其迷惑,从而送了小命,也难怪她眼下见到俞寒这般举动,抑制不住的笑了起来。 俞寒速度极快,攻势也是如离弦之箭,覆水难收,虽然他在这一刹那,见到这人竟以两臂来挡自己如此凶猛的一击,感到十分不解,不过也仅此有些不解而已,这一棍便如山岳压顶一般直击而下。 随着一声奇怪的声音响起,俞寒一棍直直砸在了那人两只胳膊上,那人只觉一股巨力猛地传到自己胸口处,不由得面色大变,从先前的得意变作惊讶,再到难以置信,脸色转变只在刹那,随后喷出一口老血来,重重地往后摔了出去。 俞寒此时却十分奇怪了,且不说这人刚才丰富的表情变化是什么情况,只见他抬起的两手竟扭曲了起来,也没听到骨骼断裂的声音,竟将自己这一击如此挡了下来,虽然仍是受了不轻的内伤,可他这手臂之中定有古怪。 一旁那女子看到这一幕,表情变化与那中年修士如出一辙,只是俞寒却没看她,就是看到了也不会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 因为搞出来的这一个鬼,尚未开始便已经结束了。 说起这中年修士,虽是颇有本事,实际并不惧怕别人近身,并成功地将俞寒引诱了过去,不过他还是有些高估了自己的战力,低估了对手这一击的强度,结果直接被俞寒这一击,瓦解了所有的谋划与后手,实在也是造化弄人。 不过这人也是个老江湖了,一口血喷出,情知有性命之忧,一口气也不敢喘,便立即原地滚开,罕见地掏出一件防御法器罩住自己,方才抬头打量眼下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