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沁眉头紧锁,双手不自觉地攥紧,眼底露出几分警告之色。 “这里是霍氏的珠宝展!” “放心,我今天是来恭喜弟妹的。” 霍子杨环顾一圈,笑着问道:“怎么样,各位对珠宝展还满意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声的硝烟。 其他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纷纷点头称赞。 “原来这位就是霍太太?久仰久仰。”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巾帼不让须眉,虽然霍总不在了,但他的夫人也很厉害啊。” “现场这些首饰都很不错,希望霍氏珠宝发展得越来越好。” …… 听到这些话,乔沁原本应该是开心的。 然而。 霍子杨的出现让她很不安。 乔沁走过去,距离他一步的位置停下,压低声音:“你到底想做什么?” “当然是庆祝啊!”霍子杨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我在隔壁准备了一桌庆功宴,就差弟妹赏脸了。” 乔沁眸光微凛。 庆功宴? 她看是鸿门宴吧! 乔沁刚想拒绝,就看见霍子杨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遥控器。 “你见过烟花吗?”霍子杨的声音犹如淬了毒般,从嗓子里溢出来。 乔沁愣了愣。 下一秒。 只听见霍子杨那幽怖的笑声低低响起。 “烟花‘砰’一声炸开之后,说不定比现场这些珠宝首饰还要亮眼,想看看吗?” 乔沁突然反应过来,冷汗已经湿透了后背。 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蔓延至全身。 不可能吧 她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霍子杨,却见对方同样也在看自己,嘴角噙着一抹森冷的笑意。 他是认真的! 意识到这点后,她的心脏拼命跳动,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攫住了她的嗓子。 乔沁深吸一口气,艰难出声。 “好,我和你去。”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珠宝展被毁掉,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还有陆光熙和那么多人这段时间的心血…… 霍子杨脸上挂着一抹得逞的笑容,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众目睽睽之下,乔沁什么都不能说,只能向熊雨晴使了个眼色。 刚离开珠宝展,她就放缓了脚步,慢吞吞地跟在霍子杨身后。 “看来,弟妹还是更想看烟花啊……” 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乔沁绷紧神经,不得不加快了脚步。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酒店的包厢。 餐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菜肴,喷香的味道飘散在空气中。 乔沁看了霍子杨一眼,怎么也不相信他逼自己过来,只是为了吃这顿饭。 与此同时。 霍子杨双手撑着轮椅,已经移动到了餐桌前。 乔沁只好跟着坐下。 霍子杨抬了抬下巴:“多吃点。” 乔沁眸光微闪,用筷子夹起一块排骨,咬了口后,又借着擦嘴的动作,将肉吐到纸巾里。 霍子杨也不知道是没看见,还是根本不在意,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包厢里陷入一片死寂。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汗水顺着额头滑落,乔沁握着筷子的手微微收紧,脑海中疯狂运转思考对策。 刚才她已经暗示过熊雨晴了,只要找到霍时晏说明情况,对方一定会想办法来救自己。 突然间—— “弟妹,纸巾好吃吗?”霍子杨偏头看了过来。 乔沁瞬间僵在原地,一颗心仿佛跳到了嗓子眼。 “抱歉,我没什么胃口。”她只能强装镇静,把筷子放下。 霍子杨唇角讥讽,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一顿饭过去,什么事也没发生。 乔沁:“……” 神经病吧! 故意跑到珠宝展威胁她,就是为了坐在这里看他吃饭? 到底是腿废了,还是脑子坏了? 乔沁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他的轮椅。 “啪!” 霍子杨像是受到什么刺激,重重地摔下筷子,在空气中打了个响指。 下一秒。 包厢的门再次打开。 乔沁来不及看清楚,只见眼前一道黑影快速闪过。 紧接着,一只手从她的身后伸了出来,紧紧捂住她的口鼻。 “唔——” 乔沁拼命捶打着那只手,然而随着时间流逝,她的意识逐渐模糊,力气也越来越小。 直到最后。 乔沁两眼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 望山亭。 霍时晏面色淡淡,修长的指间执起一枚黑子,随意落在棋盘上。 而他的对面。 薄知礼苦着一张脸,挠了挠头,“晏哥,让我一步呗。” 霍时晏有些无奈:“刚才不是让过了吗?” 眼看就要输了,薄知礼急忙保证道:“最后一次,真的,就这一次。” 蓦然,耳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霍时晏偏过头,就看见熊雨晴一脸焦急地小跑过来。 “不好了,乔小姐被霍子杨带走了。” 霍时晏眸色微冷,‘唰’一下站起身。 “怎么回事?” 熊雨晴把珠宝展上的经过,包括两人的对话都说了一遍。 霍时晏脸色阴沉得能滴出墨来,迈开长腿,就要往外走。 这时,薄知礼突然开口:“对了,你拜托我调查的那件事有进展了。” 霍时晏脚步微顿,冷冷看着他,眼神如利刃一般锐利。 薄知礼摸了摸鼻子,“抱歉,刚才下棋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霍时晏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快说!” “十八年前那件事和霍子杨有关。” 薄知礼轻飘飘的一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开。 周围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几度。 严助理连忙低下头,额头不停地流着冷汗。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而十八年前的那场绑架案,就是霍时晏的逆鳞。 薄知礼也不敢卖关子了,立即解释道:“前几天,霍子杨突然联系了港城那边的地下渠道。” “重点是那个渠道的头儿,碰巧也参与过十八年前那件事。” 霍时晏眸底墨色翻涌,身侧双手不自觉攥紧成拳,指关节泛着白色。 “我知道了,他们打算做什么?” 他的声音很低,却透着刺骨的寒意。 薄知礼耸了耸肩,“霍子杨想报复你家那位,现在去救还来得及,不过……” 话音一顿,他小声提醒道。 “可能会打草惊蛇。” 刹那间,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几秒。 霍时晏眉头紧锁,冷风吹拂而过,他却像雕塑一样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片刻后。 伴随着一道沙哑的男声。 “继续。” 薄知礼微愣:“你不去救”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霍时晏咬着牙关,一字一顿道:“我、说、继、续。” 他重新坐回到棋盘前,执起黑子,只是这次再也没有手下留情。 转眼间,将对面杀得溃不成军。 薄知礼急得不行,脱口而出:“晏哥,你想救就去救啊,拿我撒气有什么用?” 霍时晏冷冷瞥了他一眼,寒意刺骨,薄知礼立马闭上了嘴。 白子溃不成军,黑子乘胜追击。 距离胜利只剩一步之遥。 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这段时间和乔沁在一起的点滴回忆。 她灿烂的笑容,无助的眼泪,还有动情时的羞涩 心却一点点变得冷硬。 霍时晏闭了闭眼,推出一枚黑子,深入敌军的内部。 她是妻子,也是棋子,必要时亦可以是—— 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