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答应了囡囡，那裴云苒自然是尽心尽力，在问过了囡囡姐姐的名字和大概的出生时间之后，她便简单起了一卦，算囡囡姐姐如今的情况。 几枚铜钱落在了桌面上，裴云苒仔细看了一眼卦象，微微敛眉。 “我姐姐现在怎么样了？” 囡囡连吃都顾不上了，从周玲玲身上飘下来，试图看明白卦象的意思。 “抱歉，你姐姐……大概早就去世了。” 囡囡整个愣住，僵硬在了原地，不敢置信地看向了裴云苒。 “姐姐为什么会死？” 囡囡似乎是有些茫然，眼睛里带了泪花，“囡囡努力保护姐姐了……” 裴云苒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牵住了囡囡的手。 她的体质特殊，能够触碰到已死之人的灵魂。 尽管真相对囡囡来说可能是残忍的，但裴云苒还是要说出来，否则如果囡囡后知后觉，到时候暴走，那时候的场面可就不好收拾了。 “你知道一个叫做朱成的人吗？长得很胖，很高，皮肤很白。” 一听裴云苒这形容，囡囡的注意力就被转移了一些，瞪大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我认识！姐姐说他是坏人，不让我和他说话……” “你死了之后，你姐姐就是被你爹娘卖给了他，也是他害死了你姐姐。” 裴云苒已然算过，心中有数。 这个朱成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混子，最爱玩弄未成年，但偏偏他家里有钱，在囡囡家所在的那个小山沟，几乎是一手遮天的存在。 “我要杀了他！” 囡囡周身的气势骤增，鬼气也越发浓重了起来。 但裴云苒却伸手拦住了她，注视着囡囡已经变得猩红的眼睛，裴云苒道，“囡囡，他应该受到惩罚，但不应该是我们来做，警察会惩罚他的。” 裴云苒之所以主动伸手，也是因为囡囡尽管已经成了鬼，但却是没有杀过人，还能入轮回。 裴云苒不愿意因为这么个人渣让囡囡没法投胎。 “我也会帮你的。” 说做就做，周玲玲的状态太糟糕，裴云苒让她回家去等消息，之后就自己带着囡囡直奔朱成的住处。 与此同时，朱成家的一间杂物间里，一名看上去也就十六七岁的少女被绑住了双手，浑身上下没有一件完好的衣服，毫无尊严地躺在杂物间的地上。 朱成才刚走，她身上新添的伤口还在流血，但她却完全没有止血的心思，只是愣愣地盯着杂物间里放着的一张玻璃茶几的桌角。 如果她死了，是不是就能从被那个人渣折磨的地狱里逃走了？ 想到了这样的可能性，少女便挣扎着起身，眼神渐渐坚定。 与其每天在这里被那个死胖子折磨，还不如一死了之！ 她闭上眼，用力朝着茶几的尖角撞了上去。 但下一秒，想象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反而是一双温暖的手接住了她。 “别这样。” 裴云苒刚穿墙进来就看见这么一幕，下意识地接住了瘦巴巴的女孩子。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小小的杂物间里的混乱很快就平息下来，裴云苒和少女面对面坐在两个小马扎上，问道。 “我叫秦梦。” 对救了自己一命的裴云苒，秦梦的还算能接受，声音细细的，“我是被拐卖到这里来的，我原来的家在s市，有一天晚上我看完电影再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结果就被人从背后打晕，等我再醒过来，就到了他家。” “平时朱成是怎么对你的？” 注意到了秦梦身上纵横交错的疤痕和没来得及愈合的伤口，裴云苒的眼神变了变，但还是尽量耐心地问道。 “他……他最喜欢打人，平时一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他就要大发雷霆，然后过来折磨我，用鞭子抽、泼辣椒水……还总是骂人，叫我的时候从来都不叫名字，一定要叫婊子、贱人……” 那些黑暗的回忆被重新翻了出来，秦梦原本在裴云苒的安抚下平复了许多的情绪再次翻涌起来，苍白的脸上多了一抹愤怒的酡红。 “抱歉，你还是歇一会吧。” 如今秦梦身体极度虚弱，陷入这样激烈的情绪只会加速她身体的衰败，现在裴云苒要先去解决朱成的事情，腾不出手来管她，就只好先让秦梦晕过去。 前脚才把秦梦安顿好，后脚裴云苒一回头，就看到了面目狰狞，鬼气冲天的囡囡要冲了出去。 裴云苒心中一惊，囡囡可不能一时冲动犯错！ 她眼神一冷，跟了出去。 走出去没多远，就遇见了出来上厕所的朱成。 眼见囡囡的手直接朝着朱成的心窝去了，裴云苒也顾不上朱成，手上一翻，一道金光闪过，原本黑化的囡囡瞬间被束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这一系列动作放在朱成眼里自然是莫名其妙，但一注意到裴云苒那张清丽绝伦的脸，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嘿嘿，美女，你这是迷路到我家来了？” 朱成双眸直勾勾盯着裴云苒，带着极浓的侵略性。 裴云苒一阵恶寒，手上一道金光毫不犹豫地打了出去。 对付这种人，裴云苒还不屑亲自上手。 金光正中朱成的腹部，疼得他嗷地叫了一声，整个人都蜷缩成了虾子状。 “你这个贱人！” 虽然不知道自己身上为什么疼，但肯定和眼前这个奇怪的女人脱不了干系，才缓过劲来，朱成就举起巴掌想教训教训裴云苒，但这一幕却刚好被破门而入的警察看在了眼里，于是下一秒，朱成就被摁在了地上。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抓我做什么，我没犯法！” 朱成被警察按住，戴上手铐，犹在挣扎。 正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秦梦走了出来，“警察叔叔，你们别听他的，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恶棍！” 在警察面前，秦梦直接把朱成干过的事全都抖了出来，还朝众人展示了自己浑身的伤疤，现场有感性一些的女警眼泪都出来了。 而另一边，裴云苒则是带着囡囡和几位警官直奔地下室。 在来之前，裴云苒就已经算到了囡囡的姐姐的尸骨所在的位置。 眼见已经腐化的森森白骨在冰箱里被发现，警察里面有年轻的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差点呕出来。 但囡囡却直接扑到了那白骨边，很眷恋地抱了一会，才重新怒气冲冲地飞了出去。 这回裴云苒看了她一眼，没有阻拦。 片刻后，外面传来了朱成凄惨的叫声，还有警察的呵斥声。 好端端的叫什么，肯定是在装可怜！ 而囡囡飘回来之后才在裴云苒耳边悄悄告诉她，自己直接踩爆了朱成的脏东西，惹得裴云苒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干得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