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轻拿起身旁案几上的信封,递给林晚月过目。 林晚月狐疑地看了眼谢韫轻,确定她是可以看的,才将信封打开。纸张上密密麻麻的字,还没细看,心头就涌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逐字览阅,才知道原来是这次科考中有举子舞弊,和朝中官员买试题买答案。谢韫轻不会无缘无故给她看这些,莫非此事与她有关。 抬首见谢韫轻摆弄着一旁的棋盘,悠然的模样,林晚月一时猜不透。 谢韫轻的余光从来都是在她身上的,见她沉默,便放下棋子,凝着她的眼睛认真说道:“晚晚,你父亲也有参与。若坐实此罪,你必受牵连。” 林晚月的眼神忽而暗了下去!她知道林江远迟早要遭殃,却不想这么快就有罪名压下来了,试探的问他:“是什么罪罚?” 薄唇微动,轻吐两字!“流放!” 即使是意料之中的事,可当真要发生了,还是这般害怕。林晚月只听得自己心跳的‘嘭嘭’声,震耳欲聋。 她不想死!上一世她是被折磨得支离破碎不得已求死,而如今,她从未有过轻生的想法。她尚未看到恶人有报应,怎甘心就这样草率的被流放? 林晚月看着眼前的人,心中萌生出一线生机。 似乎是看透了她心中所想,谢韫轻扬唇浅笑:“晚晚,嫁给我可好?” 袖下双拳紧握,微微有些哆嗦!谢韫轻仿佛看穿了她。 知她心中尚有顾虑,谢韫轻在她身前蹲下,大掌覆于她颤抖的双拳,轻轻推开她柔夷般的手,替她拭去手心里的薄汗,柔声道:“晚晚,吾心悦汝。愿执子之手,生死同契!” 眼底划过一丝质疑,难以置信谢韫轻会说的如此郑重。许久,她方才点头应声:“好。” 谢韫轻似乎早有准备,第二日宫中便来了赐婚的圣旨。婚事由皇家亲赐,足以让世人都看到谢韫轻对林晚月的重视,亦是向天下人宣告,从此以后,林晚月是他谢韫轻的妻子。三书六礼,四聘五金,八抬大轿,十里红妆一样都不会少。 聘书和礼书随之而来。林府接下聘书,意为同意。礼书由宫里来的内侍官唱礼。 阿九手中提着一对大雁,礼单唱了多久,他便站了多久。直到内侍官收音,阿九对一旁坐着林晚月恭敬行礼:“智云大师已为大人和姑娘算了八字,乃是前世姻缘,天作之合。” 林江远没想到谢韫轻会这么快来提亲,还如此诚心地请了赐婚圣旨。见谢韫轻的贴身侍卫也在,忍不住激动问道:“不知成亲的日期是定在何时?谢相可有说?” “五月十五!” 还有一个多月她就要成亲了! 内侍官说礼书一式两册,一册交到林晚月手上,另一册会随聘礼一起来。转而满脸笑意地对林江远说:“恭喜林大人,林二小姐,到时候还要讨一杯喜酒喝呢。” “这是自然。”林江远接到了内侍官的暗示,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塞到内侍手中,手指往里一勾,银票就落入了袖袋中。 隔日,聘礼顺着礼书上的顺序从相府络绎不绝的往林府抬。聘金、三牲、酒、茶叶家具摆设、绫罗绸缎、金银首饰、古玩书籍、奴仆马匹 丞相府在城东,林府在城西,两个府邸相隔甚远,但是谢韫轻的聘礼,第一抬进了林府,最后一抬都还未出相府。满京城都沸沸扬扬热闹至极,无人不知谢丞相要娶林家二小姐了! 柳萦得知了林晚月定亲,成亲的日子都在眼前了,恨不得日日约着她出门才好。 这日林晚月在醉仙楼等柳萦,是数日前就约好的,可是林晚月左等右等都等不来柳萦。 眼看正午都过了,却迟迟未见柳萦出现,一股不安的情绪陡然而生,决定亲自去趟鲁国公府一看究竟。 林晚月到了鲁国公府,就见鲁国公府大门紧闭,无人值岗看守,亲去扣门才由管家带着进去见到了鲁国公夫人。 比之上一次见到,鲁国公夫人瘦了一圈,面色极差。见林晚月来访,强撑着一抹好颜色招待她。 鲁国公夫人病得这么严重,柳萦居然不在,林晚月便知不好! “见夫人安!”林晚月微微俯身行礼。将原委说清,又巧妙地问了柳萦失约的原因:“今日柳姐姐约我醉仙楼一聚,我等了许久不见姐姐来,实在放心不下,只能冒昧前来打扰夫人了。” 一旁的嬷嬷时不时地抚着鲁国公夫人的背,让她呼吸舒服些。 鲁国公夫人摆摆手,看了眼林晚月不住地叹气:“劳你还惦记着她。那没心肝的丫头,前天夜里偷偷的跑了,寒儿追去她,到现在还未将人带回来。” 安慰了一会儿国公夫人,见天色不早就告辞了。 马车里林晚月靠在舒适的软榻上休息,旁边的案几上还摆放了各式各样精致的点心。阿九说这马车内的饰物都由谢韫轻亲自安置的。 拿起一块茶酥饼,放入口中,或许是饼甜,让她心里也觉得有丝甜腻的感觉。 想起方才鲁国公夫人说的话,却又让她有些头疼。抬手扶额揉了揉。 西夏新皇登基,龙域狼子野心撕毁和平协议起兵犯东楚边境,八十万大军来势凶猛,鲁国公和两位公子兵力不足,恐怕支撑不了几日了。 皇上快马书信一封让萧景之从平江县去凉州调动兵马前往西夏边境支援鲁国公父子。 谢韫轻带龙渊见了东楚皇帝,签订了新的协议,东楚助龙渊回西夏国夺回皇位,龙渊登基后割五座城池于东楚。 而柳萦不知从何处得知龙渊要回西夏了,连夜收拾了细软,也跟着去了西夏,连小玉都没有带上。 小玉发现柳萦失踪后,鲁国公夫人让柳寒立刻去追了,可如今都没有追回,怕是追不上了。 “驾——让开,北方八百里加急!前方的人,都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