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马车重重一沉,来人一身宝蓝锦袍,脚踩车板手勒缰绳,马儿引颈长嘶,前蹄高抬空蹬几下再落地。马车里的两人几乎同时滚了出了去。 蓝袍男子飞身上前,在林晚月要滚下滑坡时及时抓住了她。而柳萦却被另一个跟在后面的蒙面人提起扔上马背,吹出一声刺耳的竹哨声,消失在黑暗中。 看清了眼前的人,林晚月很是意外。“是你?”本以为定国寺一别就再也不会遇到的。 “途经此处,路见不平。” 且不等他话说完,林晚月指着那群蒙面人消失的方向,着急地说道“可否帮我救救刚刚被带走的姑娘。那是鲁国公府的小姐。” “你一个人在此处不安全。” 摆手道:“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一会儿鲁国公府的侍卫就会找来的。” “我先将你带到安全的地方。” “再晚就追不上了。她落到明王手里就完了。”林晚月急得恨不得自己追上去,奈何不习武的她只能求助于眼前的男子,搏一搏。 还犹豫着,见她急红了眼,眼眶中蓄满了眼泪,心头涌起不适感:“那你自己小心。”扬剑砍断马辕,飞身上马,追了上去。 但愿来得及! 等林晚月喘息缓过神来,发现自己处境尴尬,一边是树林,一边是斜坡,根本看不到官道在哪个方向,也不知要走多少路才能看到官道。 风声呼啸,回荡在林间,又冷又害怕。走至马车边见柳萦买的兔子灯还在,虽然烛火灭了,但马车里燃炭火必定有火折子。翻找了一下果然找到了。 点亮了兔子灯笼,发现其中一只兔耳朵折断了。看着可笑的很,好在照路还是不影响的。 ‘啊呜’斜坡下传来一声狼叫。 只觉得这一声狼嚎好似就在身后,拔腿往反方向跑,手中提着的灯笼终究是把玩的小东西,没跑几步路就被风吹灭了。 刚扔掉灯笼,随之而来又是一声狼嚎,仿佛就在身后咫尺的距离。林晚月吓得脸色煞白,根本不敢回头,不辨方向只能拼命地往前奔跑。 没有了照路的灯,避不开地上的坑洼,即使再小心还是被绊摔了。 不顾身上的痛感,挣扎起身想要继续往前跑,起身之际本能地往后看了一眼,只见黑暗中有两坨发着光的东西在往她靠近。 不住吞了口口水,双腿颤抖地往后挪。低吼声靠近,从黑暗中走来一头通体黑白灰毛发交错的狼,狼眼中寒光迸发,口中的唾液拉丝滴落,咧嘴露出獠牙,似饿极了的样子。 清洌的月光下,寒风凛冽而过,将狼的野性完美映显,身后的狼,尾巴都比她的手臂要粗上一圈。 林晚月吓得整个人都僵住了,呜咽道:“别,别过来。” 顷刻,狼猛然扑来,只以为自己会被撕得粉碎,疼痛感却迟迟没有降临。 一声沉重的倒地声,睁眼看到狼的脖子上插了一柄长剑,倒在血泊中。 眼前的人背着光走进,林晚月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来人身型修长,姿态挺拔,气度不凡。 看清来人后惊呼道:“谢大人?”久久不能回神,谢韫轻怎么会在这里? “呼幸好来得及时。”阿九突然从后面冒出来。见林晚月没有受伤,拍拍胸口松了口气。 谢韫轻解下身上的黑狐大氅,靠近林晚月替她披在的身上。“夜里风寒,我送你回去。” 大氅上还残留着他的余温,一股暖暖的热流蔓延至她全身。微微抬头看到他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庞近在咫尺,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仿佛耳鸣了。 上马车后,她的手脚逐渐暖和,将黑狐大氅解下放在身侧。“方才多谢大人出手相救。大人怎么会出现在这?” 谢韫轻顺手拿过大氅放到自己身边,让她坐的位置更宽敞些,又倒了杯热茶,让她暖暖。 “路过。”开始摆弄棋盘。 驾车的阿九心里不住吐槽!分明是主子你得到消息,明王要对鲁国公府小姐出手了,怕林姑娘会受牵连才急忙忙赶来的。这会儿倒还冷漠上了。 “不知道柳姐姐怎么样了,有没有得救。”林晚月知道谢韫轻没说实话,却也不想刨根问底。 “阿九,先去鲁国公府。”谢韫轻手中落定,才缓缓说道。“你若不放心,就先去瞧瞧。” 看着谢韫轻行云流水的样子,流露出一抹钦佩,再瞧见一旁的黑狐大氅,又不住蹙眉,欲开口又顿时犹豫了。 而谢韫轻的余光中都是她小表情不停变化的模样。放下棋子,单手支额侧脸看向林晚月,似笑非笑地说“想说什么?” “鲁国公府的三公子说,别人坐过的椅子谢大人都不会再坐了,别人碰触了大人的东西,也都会扔了。” “是。” “那这大氅也要扔了吗?”眼睛一亮。如果要扔,不如扔给她吧! “不会!” “啊?”愣了片刻,心里嘀咕道,就知道柳萦兄妹说的太夸张。这黑狐大氅看着可是好东西,珍贵稀罕之物,是皇宫都不一定有的皮货。她披一下就扔掉,那谢韫轻除非富可敌国,否则家底都要被他败光了。 “柳寒说的不错。” “恩?”什么? “但你不一样。”此言出,谢韫轻危襟正坐,敛去笑容,认真的看着林晚月。 林晚月被谢韫轻突如其来严肃的神情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什么叫她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