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本来是个好日子,也是个春光明媚的好天气。 起码老赵夫妻俩带着政去太子府,赵岚待在少府时,头顶蓝天上的阳光都很灿烂。 可到了午时,太阳却慢慢的隐入了云层里,大风将旁处的厚重乌云吹到了咸阳城上空。 站在太子府前的黑衣侍卫们远远地瞧见一辆灰色的铁兽快速朝他们驶来,亲眼目睹了清晨国师开的黑色铁兽后,侍卫们霎时间就明白国师府内又来人了。 七、八个侍卫们忙踩着几级台阶冲了下去,却瞧见灰色铁兽猛地“刹——”一声停在了他们面前,而后一个挽着发髻、身着红蓝二色曲裾的年轻美人俏脸寒霜地握着一个银光闪闪的硬棒从内部走了出来。 这般年轻的年龄、这般貌美的长相,侍卫们不用问就猜到来者必然是国师的独女、子楚公子的正夫人、政小公子的生母,少府新晋的总顾问——赵家贵女赵岚。 侍卫们忙恭敬地齐齐俯身道: “小人拜见岚姬。” 赵岚“砰”的一下重重关上车门,右手内握着一根从空间负一层内取出来的一米长钢管,抬头瞧了一眼太子府的门匾,又眯眼往北望,能隐隐瞧见秦王宫宫殿群的影子,再环顾左右,公主府、宗□□、诸位王孙府,显而易见她正站在老秦家的王室公族地盘上。 她看向领头的黑衣侍卫,冷声询问道: “嬴子楚人呢?我要见他!” “额,岚姬夫人。” 黑衣侍卫脸上划过为难之色。 赵岚举起手中的钢管“砰”的一下就走到附近将盛着满满的水以防走火的陶缸敲破,在几个侍卫们惊诧的目光下,冷冷地说道: “不要想着阻拦我,我亲自进去找嬴子楚!” 丢下这话,赵岚就拎着钢管,快速踩着台阶冲进了太子府,留下七、八个守门的侍卫瞧瞧那碎裂的陶缸子又看看赵岚气汹汹的样子,领头的侍卫忙对着一个小侍卫吩咐道: “你快骑马去宫门前等着,若是瞧见太子殿下和子楚公子了,忙告诉两位主子,岚姬来者不善地硬闯太子府了。” “额,喏!” 小侍卫忙抱拳大喊一声,转头就朝着王宫的方向撒腿跑去。 “啊,你是什么人?” “我是赵岚!我要找嬴子楚!嬴子楚在哪里?” 太子府前院,赵岚举着手中的钢管将其抵在一个小厮的咽喉处,眯眼询问道。 吓得小厮忙高高举起了两只手做惶恐投降状,视线下垂胆怯地望着抵在他咽喉处的银色铁头,吞了吞唾沫,小声答道: “回,回岚姬的话,子楚公子现在不在府中,他随着太子殿下到王宫去拜见大王了。” 赵岚闻言不禁蹙了蹙好看的眉。 周边其余的小厮们见状忙拔腿往后院跑,去通知太子府的女主人了。 “你带我去嬴子楚的院子里。” “岚,岚姬。” “废话少说!” “嬴子楚的院落在哪里?” “那,那里。” 小厮声音发颤、手指发抖地给赵岚指了个方向。 赵岚当即就拎着钢管迈着大步往那个方向快速行走。 中途遇到有想要阻拦她的仆人们,她又从空间内取出一把银光闪闪的菜刀,当即左手举着菜刀,右手将钢管抵在阻拦她前行步子的人的咽喉处,眯眼冷声呵斥道: “我要找抛妻弃子的混蛋嬴子楚,你是嬴子楚?” “不,不是。” “那你是?” “小,小的也不是。” “那就给我走开!” 丫鬟、小厮和健妇们不敢碰赵岚,几乎各个瞧见抵在咽喉处的钢管就全都闭嘴老实的让路了。 赵岚遂在仆人的指向下,快速穿过好几道连廊,又过了好几道门,终于来到了嬴子楚的院落前。 她刚踹开门,闯进去就瞧见了急急忙忙朝她走来的吕不韦。 吕不韦瞧见赵岚眼神冰冷的样子,也是心肝一颤,他听到上午后花园的群架事情后,就也在侧院子里心急如焚,可他毕竟是外臣,寄居在太子府,若是没有子楚公子带着,压根不被允许到太子府后院去,只能在侧院里干着急。 知晓政小公子被群殴的事情后,他就连连在心中喊糟,可未曾想没等到来算账的国师,竟是等来了只身闯进太子府的赵岚。 看着赵岚左手中的银刀,与右手中的银棒子,吕不韦只得硬着头皮上前俯身行礼道: “不韦拜见岚姬。” “嬴子楚人呢?” “子楚公子现在的确不在府内。” “那我就待在这院子内等他!掰扯三年多了,今日我势必要和他算一下总账!” 赵岚越过吕不韦就往内走,却看到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惊慌失措”地从不同的屋子内走了出来。 看着女子头上盘起来的发髻,俨然已经是人妇了,赵岚前行的步子一顿,吕不韦的眼皮子一跳。 俩个子高挑、身姿窈窕的韩人女子急匆匆地跪倒在赵岚腿边,另外三个身子娇小、肤若凝脂的楚人女子也低眉垂首地跪在她面前,齐齐伏低做小地娇滴滴、惶恐道: “奴拜见岚姬夫人,公子此刻真的不在院子内。” 赵岚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胸腔中翻涌的怒火。 大户人家都还有通房丫头呢,更遑论王室公族的贵公子了。 嬴子楚与她们母子俩分别了三年半,说他守身如玉,那更是放屁的话,傻子都不会信的。 虽然她早就有这个心理预期,但亲眼瞧见嬴子楚的莺莺燕燕们,赵岚还是感觉有点被恶心到了,要知道她可是母胎单身多年的情感洁癖心理。 她正想开口让面前几个莺莺燕燕站起来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以及一个气急败坏的中年女子声音: “赵岚!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 不顾规矩的硬闯太子府!你父母都没有如此嚣张!你往日的规矩和利益究竟是跟着谁学的?” 赵岚循声扭头往后望,??n?罺?婩??六?卢湢葶扙乓厗???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年轻似乎要比自己父母小几岁的贵妇,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韩服、首饰素净,比自己父母年龄大几岁的贵妇,二人相伴急匆匆地走来,显然就是华阳夫人和夏姬夫人了,自己那俩出自楚王室和韩王室的婆婆。 她攥紧右手中的钢管,眯着眼睛看向俩恼怒的婆婆。 华阳夫人真是快要被气死了,她的亲外甥现在还在她的院子里被府医治疗右臂骨折,杀猪般的惨叫哭声使她心疼的连连抹眼泪,眼下她的火气都还没有消散呢,就又碰上了来砸场子的赵岚,那更加是气上加气、火上浇油了,恨不得让婢女立刻将赵岚抓起来掌嘴。 紧随在华阳夫人身后的夏姬也满脸不悦地看着赵岚,瞧着赵岚左手拿刀、右手拿银棒的彪悍样子,心中极其不高兴,这样的姿态哪有一点贵女的模样,简直与市井泼妇无疑。 她紧抿双唇,眼睑下垂,对赵岚和政母子俩更不喜了。 “赵岚!” “唰!” 华阳夫人涂着鲜红丹蔻的右手照着赵岚的侧脸高举,与此同时赵岚右手中的钢管也戳到了华阳夫人咽喉处三厘米远的位置处。 华阳夫人的美眸瞪大,霎时间就惊呆了,夏姬与跪在地上的莺莺燕燕,以及站在旁处的吕不韦、满院子的仆人们都惊得愣住了。 “你,赵,赵岚,你莫不是还想要以下犯上的打你的嫡婆婆?” 华阳夫人瞧着抵在自己咽喉处的银棒子,吓得瞳孔扩张、连连吞咽着口水。 她活了小半辈子从来都是高高生活在云端的贵女、贵妇,平素只有她下令掌别的女人的嘴,杖毙别的女人的,哪曾有人胆敢开口对她不敬,更别提还有人将看着就危险的器物抵在她的咽喉处了,这对华阳夫人而言,简直就是推翻她的认知,使她感觉头顶的天要塌了般的气愤、惊悚和惶恐。 吕不韦也忙迈腿走过来,抬起双手,眼含惊骇地连连吞咽着口水劝赵岚道: “岚,岚姬,你,你快放下你手中的银棒,莫莫要做冲动的事情。” 赵岚瞧也不瞧吕不韦,而是眯着眼又将手中的钢管往前送了送,当冰冷的金属贴到华阳夫人的咽喉处时,华阳夫人瞬间毛骨悚然,冒出来了一身的冷汗,条件反射地就将想要扇赵岚耳光的右手给放下了。 满院死一般的寂静,唯有大风将赵岚的两条宽袖吹得上下翻滚,发出来呼呼的风声。 赵岚对着华阳夫人冷声道: “华阳夫人,我早就单方面与嬴子楚划清界限了,我的父母都不把他当成女婿看,你是我哪门子的嫡婆婆?夏姬又是我哪门子的亲婆婆?” “你们是楚公主如何?韩公主又怎么?纵使是秦太子的夫人们又奈我如何?你们大可试一试,是你们背后的母国和太子厉害,还是我背后的穿越神厉害?你们是想要和我比一比谁 的依仗更强吗?” 华阳夫人一呆,夏姬也愣住了,二人不可思议地看向出声嘲讽她们的赵岚。 “岚师妹,你千万别冲动啊!” 紧随其后的韩非这时也终于跑得俊脸通红的追了上来,他后面还跟着快速奔跑的李斯、蒙恬和蔡泽。 四人后面还跟了一大群持着戈矛的太子府侍卫们。 韩非抬起右手抹了一把细汗,急步走到赵岚旁边。 夏姬看到他穿在身上的新郑公族服饰,不由目光一滞。 蔡泽、蒙恬、李斯也来到了赵岚旁边。 蔡泽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对着赵岚用赵语低声道: “岚姑娘,这里人多势众,你为政讨回公道可以,但切莫冲动行事。” 李斯和蒙恬也对着赵岚心忧地说道: “岚姑娘,不要冲动。” “岚姐姐,切莫做出什么傻事啊!” 赵岚紧抿红唇,攥了攥右手中的钢管,看着华阳夫人和夏姬冷声笑道: “华阳夫人,夏姬夫人,我知道你们俩不喜欢我的出身,连带着也不喜欢政。” “政有的是亲人们疼爱,不差你们俩大母的爱!我更不缺母爱,不稀罕你们俩人给我做婆婆!” “我们家家小业小,仆人稀少,还有八个干粗活的机灵人呢,我都不知道了,这偌大的太子府内竟然会缺少机灵仆人吗?” “几十个小孩打政一个,是孩童打架!又不是壮年男子在打架!更不是几十头凶猛的野兽在打架!太子府内竟然落魄至此,连将几十个小孩儿拉开的机灵仆人都没有吗?任由初次前来做客的政被他的几十个堂兄弟和表兄弟们按在草地上打?!” “你们是觉得我们家的人脑子蠢?还是觉得你们太子府的门槛太高?地位太尊崇了,得让我们赵家人巴结着你们!” 华阳夫人和夏姬听到赵岚这一针见血的诛心之语,只觉得呼吸一滞。 是的!只要是脑子聪明的人都能想明白,好端端的几十个小孩怎么会突然打起来?打起来后竟然没有被太子府的仆人们立刻制止,反而特意闹大了?不管怎么说,这里面显然藏着阴私、含着猫腻,若是做主人的尽些心,没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显然这事不会闹得这般大。 赵岚看着华阳夫人和夏姬默然不语,眸中尽是冷意,语气愈加讥讽了: “嬴子楚压根不配做政的父亲!你们俩更是不配做政的大母!”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心中在想什么主意,不就是希望嬴子楚能赶紧把我和政踹开,让他快些与楚王室或者韩王室的公主联姻,给你们俩早日生出来一个亲楚或者亲韩的孙儿抱一抱?” 听到自己的心里话被戳破,夏姬看着赵岚蹙眉道: “赵岚,寻常男子都有三妻四妾,子楚身为王孙,更不会缺夫人,你又不愿意带着政住在太子府,难不成还要子楚一个王孙为你守身吗?” 赵岚瞥了一眼胆怯地缩到旁边的五个莺 莺燕燕们,对着夏姬讽刺地笑道: “夏姬夫人,你看嬴子楚为我守了吗?他嘴上口口声声说要做我的良人,身下怕是一日都不老实,口不对心,真是可怕的很呐。” “你!” “你简直不可理喻!” 夏姬听到这直白的大实话,心中一噎,怒不可遏地指着赵岚的鼻子骂道。 赵岚只是嘴上的笑容更讥讽了。 “岚岚!” 这时,院子门口又传出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高亢的苍老喊声。 众人循声朝着院门口望去,就见到身着黑袍的秦王稷带着太子柱和二十多个王孙迈着流星大步快速走来。 看到太子柱和二十多个王孙们各个负伤、鼻青脸肿的模样,在场的众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仆人们更是忙垂下脑袋,不敢再看第二眼了。 额头红肿、脸上青青紫紫的嬴子楚瞧见赵岚那紧紧抵在自己嫡母咽喉处的银棒子,呼吸也是一滞,忙看着赵岚急切开口道: “岚岚,你在干什么!还不赶紧放开母亲!” 赵岚冷哼一声: “嬴子楚!麻烦你搞清楚!这是你母亲!不是我母亲!” “岚岚,政受伤的事情我也很难过,我们俩的心情是一样的。” “滚!” “嬴子楚!我看见你就只觉得恶心!别在我面前做深情的模样!” “早在三年前的寒冬里,你为了性命,与吕不韦独自逃离邯郸,留下刚生产完、虚弱的躺在产床上起不来身子的我和刚出生、还没有成年人一臂长的政给你当受气包,来应付赵王和赵国臣子们的滔天怒火!早在那时,那个迷恋你,满心满眼都是你的赵姬就已经死了!” “我和政被赵国士卒抓进邯郸大牢时你在哪里?我们母子俩被关进缺吃少喝的质子府内时,你又在哪里?!” “你扪心自问,若是后来我们一家人没有被仙人抚顶,灌输智慧的话,现在我娘家人是否还有性命?我和政是否还能好端端地站在咸阳的土地上?你是否会愿意在我家伏低做小?我看到你没有瞧见希望,两两相望尽是失望!以后你离我远远的,莫要没皮没脸的往我跟前凑!” “岚岚……”嬴子楚身子一僵。 赵岚继续眼含冰霜地接着大骂道: “政虽然天资聪慧,个子看着也像五六岁的小孩一样高,但他的真实年龄毕竟只有三岁半,虽然他口上不说,但知子莫若母,我知道他内心深处还是对你这个生父有所期待,有所眷恋的!” “他知晓今日要来太子府内做客,瞧他的两位大母,昨晚激动的半宿没睡,早上还特意穿了一身新衣服,神采奕奕地带着礼物来寻他的两位大母了!可却在这里被他几十个堂兄弟们和表兄弟们按在草地上群殴!” “政被打时,你在哪里?” “他额角上的伤口和右眼只有一个指甲盖的距离,但凡再偏一点,伤的就不是额角,而是政的右眼了!若是伤口再深一些,政运气 好的话留一块疤痕,运气不好的话,要不伤到脑袋变成傻子,要不直接连小命都没有了!” “这让我怎么冷静?!” “在邯郸时为了保护政,我们一家子人去哪儿都带着他,我们更是连赵王赏赐的小北城豪宅都不住进去,唯恐政在小北城与邯郸的权贵孩童们起了冲突!” “赵王恨秦王室恨得要死,我父亲带着政去赵王宫内拜见赵王和赵太子,完事儿后都能毫发无损的把政从护卫重重、宫墙深深的赵王宫内带出来,怎么这秦国的太子府的后花园比仇恨秦人的赵王宫还要危险吗?” “岚岚,我……” 嬴子楚被赵岚语速极快的话骂的眼睛一红、羞愧的垂下了脑袋。 赵岚也“唰”的一下将抵在华阳夫人咽喉处的钢管收了回来。 华阳夫人已经吓得花容失色,双腿都快软了,再大的火气都被吓没有了,她泪眼婆娑地看向自己良人。 太子柱却一瘸一拐地走到赵岚跟前,对其俯了俯身。 赵岚忙拧着眉头避开了太子的礼,就看到自己名义上的储君家公,用那鼻青脸肿的胖脸对她愧疚地说道: “岚岚,你骂的对,此事太子府会给政一个交代的,此番政受伤,责任在我和华阳。” 赵岚抿了抿红唇,将拿在左手中的不锈钢菜刀和右手中的钢管都收进了空间内,而后又用意识从四楼仓库中取出来了一个她在邯郸时意识刚被允许进空间后,就偷偷用空间内材料制作出来的小东西攥在了左手心里,右手中则拿着一个蓝白两色的电喇叭。 她先对着秦王稷恭敬地俯了俯身,而后将喇叭打开电源,放在嘴边对着满院子的声大声喊道: “这咸阳王城内、太子府内、所有明里暗里的人都给我仔细听好!今日我儿子政在太子府后花园受伤的事情,无论是哪方势力在里面插了一脚,我即便不认识你们,也绝不会轻易放过你们!” “我父亲是名满天下的国师,要讲师德,受制于身份有许多事没法做,有许多话没法说!可我赵岚不是!” “政是我唯一的儿子,是我的心头肉,是我们赵家全家人捧在手心上的宝贝!未来无论嬴子楚做不做秦王!我们一家人都有足够的自信能将政捧到王座上!” 华阳夫人闻言不禁不屑地嘴角一抽。 赵岚看着她笑道: “华阳夫人,你莫不是不相信我的说辞吗?” 华阳夫人冷笑道: “赵岚,你要搞清楚,是子楚先做了我的养子,所以你的儿子政才有了问鼎王位的资格,你父亲都不敢说出这种嚣张的离谱大话,你才多少岁就敢说出这般滑天下之大稽的话!莫不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华阳夫人,我是不知道天究竟有多高,地有多厚,可我知道一力降十会的道理!也知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花里胡哨的东西都是浮云!” “你相不相信,我的能力可以兴楚,也可以……顷刻间灭了楚!” “你 ,你简直是嚣张的不知道你有几斤几两重了!” 华阳夫人听到赵岚威胁自己母国的话,简直都被赵岚的话给气笑了。 秦王稷却是双手背在身后,蹙起了斑白的眉头,目光深深地看着赵岚。 赵岚瞧了老秦王一眼,又看了一眼太子柱,而后用犀利的目光在嬴子楚和他的二十多个兄弟们脸上一一扫视过,瞧见这些含着金汤匙出身的王孙贵族们或是惊奇、或是错愕、或是不屑、或是好笑的望着自己。 她攥紧左手心的东西,又握紧手中的电喇叭对着众人冷声喊道: “我赵岚说到做到!以后无论是谁想要欺负我儿子,在行动前你们就先在心里掂量一下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重!” “今后谁若胆敢冒犯我的家人一步,我就用天授的惊雷炸的他家人仰马翻!以后只要我儿子想要,我可以帮助政灭掉六国,若是秦人因为我儿子身体内流了一半的赵人血,想要不自量力地打压我儿子,我会连带着灭了秦国!” “赵岚,你!” 华阳夫人对着赵岚大喝一声。 赵岚瞧也没瞧她一眼,直接快速将电喇叭收紧空间里,而后取出一个打火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点燃了自己左手心中紧攥的小东西,没等众人看清楚她拿在手中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小东西长长的引线就被她点燃了,赵岚迎着头顶上翻滚的乌云和电闪雷鸣,奋力将左手中的小东西照着嬴子楚院落东边的空地上抛出去。 韩非只觉得危险,下意识就抬起双臂将赵岚的身子护在一旁,而后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整个侧院的房屋坍塌了一半,院墙也倒了一半,烟雾灰尘四散扬起。 满院子的人都觉得脑瓜子“嗡——”的一响,耳朵瞬间听不到声音了。 紧随其后的就是冲天的惶恐声。 “不好啦!地龙翻身!地龙翻身了!” 赵岚晃了晃脑袋,下意识抬头看向吓得满脸发白抱着她的韩非,引线的长度、抛掷的距离、爆|炸的力度她都是精确计算好的,韩非抱她干嘛?差点影响她发挥? “非?” 耳朵嗡嗡嗡响的赵岚伸手推了推搂着她的韩非。 韩非之前结巴还没有纠正过来的时候,因为说话不流畅,所以从小到大都分外关注每个人的嘴,他是懂唇语的。 看到赵岚在张口喊她,还在不着痕迹的摸了摸耳朵,显然她也是耳朵直响听不到声音了,满院的人都还深陷在惶恐之中回过神来,他不禁嘴巴张了张,双目专注地看着赵岚,低声用韩语讲道: “山有木兮木有枝。” “嗯?什么?我没听清你说的话?” 站在旁边刚从骇然中回过神,耳朵也刚回复听觉,因为生母是韩公主所以也精通韩语的嬴子楚恰巧听清了韩非的话,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韩非。 韩非瞥了嬴子楚一眼,正大光明地拍了拍赵岚的肩膀,用赵语道: “岚师妹,我说老师、师母、师奶、师翁和政都来了。” 赵岚此刻听觉也恢复了,她顺着韩非所指的视线望去,就瞧见了目瞪口呆站在门口的父亲、母亲、祖母和外祖父,以及额角包着白纱布、凤眸瞪得圆溜溜,本应该躺在家中睡觉的儿子,不由无声张了张口。 “一硝二磺三木炭,加点白糖大伊万”,这是老赵和年轻时经历过战乱的安老爷子耳熟能详的话。 可这威力极大的爆|炸|物中间各种东西的具体比例以及如何精确制作的流程,全家上下只有赵岚这个理工科的重点高校毕业生知道。 安老爷子右手发颤的用意识打开空间内自己诊所里占了整整三面墙的中药柜子,打开放着硝石和硫磺的抽屉,眼前一黑,瞧见这两种东西果然少了。 而他那放在桌子上的木雕也变成了一块黑炭,显然是被外孙女在现实中烧成黑炭后又偷偷摸摸放进了里面。 无论是一楼的货架还是四楼的仓库,空间内的白糖更是多的很。 虽然现实中的东西放不进空间,但用空间内东西制作出来的东西却可以重新送回空间里。 外孙女究竟是什么时候动了他诊所内的中药材!又是什么时候瞒着他们几个长辈搞出来了这般危险的爆|炸|蛋,两辈子年龄加起来年龄足足快有一百六十岁的老爷子完全不知道! 赵康平也有些手脚发软,脚步虚浮的带着妻子、母亲、岳父和外孙朝着面含惊讶、尴尬的想要仰头望天的女儿跟前走去。 老赵可是活了两辈子,他以往知道自己姑娘理工科学的好,动手能力也很强,但是从不知道自己闺女怒火上头是啥事也敢做啊! 安锦秀这个做母亲的,也只觉得整个世界玄幻了,实在是没想到她竟然在这两千多年前的乱世又双叒叕地刷新了对自己闺女的认知,想来前世的平和生活还是阻碍她闺女发挥她所掌握的专业知识了,这谁能想到自己长得文文静静、看起来柔柔弱弱的闺女,发起怒火来!胆子是真大,性子是真莽啊!她和老赵都是只想着用言语服人,而他们闺女呢?却想着用无力服人?! 老天爷啊!他们闺女在大白天里、众目睽睽之下,就这般水灵灵地将太子府炸,炸啦?! 【秦昭襄王五十一年,春,始皇政,三岁半,于太子府内受辱,其母携天授惊雷,怒炸太子府,时,墙倒屋塌,王城人皆惊,府内众仆惶恐趴地,痛哭曰:“天降惊雷,地龙翻身乎?”】《秦史·秦始皇本纪》! 袂浅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 :, :, 希望你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