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灵宝盯着宋琉璃看了一眼,发现原本萦绕在她额角的黑雾不见了。 一般只有坏想法太多的人,才会被黑雾裹住。 宋琉璃年纪小,所以黑雾包裹的范围不大。 之前宋灵宝能看到,但想着宋琉璃跟她是家人,不会伤害她,就没有去怀疑过宋琉璃的心思。 可上次她落水,还在书房推自己,今日在沈家故意说那些话,都让宋灵宝想明白,宋琉璃就是在针对自己。 所以宋灵宝还决定少跟宋琉璃接触。 但眼下…… 宋灵宝看了许久,也的确没探查到黑雾。 难道宋琉璃现在没有坏心思了? “你怎么了?灵宝?是不是还因为之前的事不高兴?我跟你道歉,而且还特意把这些东西还你。”宋琉璃说着,在怀里掏出一些东西。 宋灵宝盯着她的手,发现自己被抢走的拨浪鼓,还有其他的首饰,都被宋琉璃带过来,全还给她了。 小容都有些惊讶,觉得宋琉璃这是转性了。 小容知道宋琉璃向来高傲,要的东西从不放手,这样的举动,她也是头一回见。 “表小姐,你这是……”小容不解地开口,又不知道该怎么询问。 “小容姐姐,我以后会跟灵宝好好相处的。”宋琉璃朝着小容甜甜一笑,也不再觉得小容是奴婢,而瞧不起她。 小容内心一喜,难道宋琉璃也变了? 这时。 房门被人打开,苏柔板着脸从里面走出来。 刚才宋琉璃说的那些话,苏柔也听得一清二楚。 她知道宋琉璃不可能那么轻易改变,肯定还藏着什么歪心思。 “你在这里干嘛?琉璃。”苏柔冷声问道。 “娘亲,我就是来找你认错。”宋琉璃说完,径直跪在苏柔面前,脸上也浮现一抹认真的神色。 “是我不该小心眼,总是针对灵宝,所以我愿意受家法伺候。”宋琉璃表现得很倔强,小脸板正。 如若放在从前。 苏柔定会觉得宋琉璃太懂事,她不舍得受罚。 可眼下,宋琉璃做什么事,在苏柔看来都是演戏。 而且还演得特别假。 宋灵宝不忍看着她受罚,将那些东西给了小容,走到苏柔面前,轻轻扯了一下苏柔的衣袖。 “娘亲,琉璃现在肯改正,定是知道自己有错,家法就算了吧。”宋灵宝恳求道。 她知道家法伺候有多疼,如今她背上还有几道疤痕。 苏柔看宋灵宝这么善良,心里叹气。 她将宋灵宝抱在怀里,用脸蛋蹭了蹭宋灵宝的脸。 “灵宝,既然琉璃要来认错,就必须有认错的态度,是她提出要家法伺候,我也不好拒绝。”苏柔跟宋灵宝说话温柔,可转眼看向宋琉璃时,又换了一副厌恶的神情,厉声道,“琉璃,以往你做了什么,我就不过多追究,但你既想认错,也不要后悔,那便直接家法伺候。” “琉璃不后悔,琉璃愿意领罚。”宋琉璃没有退缩。 她以为这样算得到了苏柔的原谅,便倔强地去院子里跪着。 这会,连宋严跟宋君御,宋殊欲都从书房赶来。 苏柔将事情同他们解释一番。 他们脸上也闪过诧异之色,但很快就过去。 小厮拿出戒尺,站在宋琉璃身后,有些犹豫地瞧了宋严一眼。 “打!”宋严冷着脸,道。 小厮本以为他们是做做样子。 毕竟苏柔向来都不舍得罚宋琉璃,今夜竟这么严重。 小厮甩出戒尺,甚至不敢用力,轻轻打在宋琉璃背上。 宋灵宝缩在苏柔怀里,不敢看。 只有苏柔他们清楚,这一点处罚,根本算不上什么。 比起他们在牢房里暗无天日,处处受屈的日子,宋琉璃所受的伤,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你是没吃饭吗?当初打灵宝的时候,我记得不是这样!你若是下不去手,我就换人!”宋君御开口,眼里都是警告。 小厮咽了咽口水,也不敢再马虎。 他的戒尺再次打在宋琉璃背上,她才真正感受到什么叫痛。 可这样的疼痛,宋灵宝被迫承受了好几次。 苏柔抱着宋灵宝的手,又紧了紧。 宋琉璃咬着牙,看着他们,只要自己挺过去,一定可以回到从前的样子,她要坚持下去。 家法伺候是打十戒尺。 宋琉璃打完后,浑身冒汗,身体也摇摇欲坠。 她勉强地想站起来,身子却不听使唤地往下倒,最终,还是小容接住了昏迷的宋琉璃。 “老爷,夫人,如今要送表小姐回去吗?”小容抬头,询问道。 “找个大夫看看吧。”苏柔轻声道,只是没有其他的话交代,也没有关心,其余人亦是如此。 宋严直接带着宋家两兄弟,头也不回地离开院子。 苏柔愿意找大夫,都是为了不让宋琉璃那么快死掉。 她做的恶。 欠宋灵宝的一切。 都要一点点地讨回来。 不过今夜倒是意外,宋琉璃自愿讨打,他们就没有拒绝的道理。 宋灵宝此时就站在苏柔屋里,丫鬟们送了晚膳过来,她朝着宋灵宝招手,脸上带着笑意,“灵宝,快来瞧瞧,这些可都是你喜欢吃的食物。” 宋灵宝乖乖过去坐下,张嘴接住苏柔夹来的肉。 “娘亲,你刚才是不是在替灵宝出气?才故意要家法伺候琉璃……”宋灵宝弱弱地开口,怕惹苏柔不高兴,说话时都缩着脖子。 苏柔夹菜的手一顿,她放下筷子,把宋灵宝抱在怀里,眼神都是温和。 “灵宝,以前琉璃那样对你,你心里不讨厌她吗?”苏柔认真问道。 宋灵宝仔细想了想,先是点头,过一会又摇头。 “灵宝也说不上来,但是刚才琉璃身上没有黑雾,说明没有恶念,灵宝就不怪琉璃做的事,可心里还是会一点讨厌,娘亲,灵宝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像坏人了?”宋灵宝性情单纯,不像宋琉璃心肠,有那么多弯弯绕绕,说的话也是发自内心。 苏柔浅笑着,用手捏住宋灵宝的脸蛋,她的灵宝永远都是这么心善,总是将问题怪在自己身上。 “灵宝,你听娘亲跟你说,其实你一点也不坏,琉璃做的事很过分,娘亲自然要罚她,让她不敢再冤枉灵宝,不过娘亲以前也过分……” “灵宝,你怪娘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