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声音很轻很轻,但在他的眼中像是有火焰被点燃,在跳动和闪烁。 “……包括,这整个世界。” 只是对于阿尔菲斯那几句最后的祷告,苏耶尔显然是不可能听闻了。 血肉之主的陨落并非小事,即便是发生在邪神之里当中的事情,但是天之上的诸多正神也同样有所感闻。 这并不是一件小事,尽管【太阳】还没有对此发话,但是神明们之间的小团体已经凑在一起讨论这件事情了。 而受到索卡的邀请,苏耶尔也同他一起,去参加了某个小规模的神明之间的集会。 “血肉之主居然陨落了……真是不可思议。”黎明之神拍着自己的胸脯,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据我所知,那将血肉之主吞噬的,似乎是一位新诞生的邪神哦!” “不可能吧?怎么会呀……你从哪里听说的……”其他几个神明拍着手起哄。 黎明之神瞪圆了眼睛:“我可是从【千风】那里听到的消息,怎么可能作假?那家伙的消息,你们难道还不相信吗?” 作为风的神明,千风之神能够从风中得到许多的讯息。有风刮过的地方就有她的眼睛,可以说是整个天之上的第一八卦小能手。 黎明之神这样说,其他神明顿时就信了七七八八。 见状,黎明之神有些得意的甩了甩自己的头发,决定再给他们爆一些料。 “而且我还听听说了那吞噬了血肉之主的邪神名号哦!好像是叫……黄衣之王什么的?” “哎呀,真是奇怪的名字呢?” “可不是,只从这个名号来看的话,根本看不出那个邪神拥有怎样的权柄嘛……” 在本次聚会的其他几位神明议论着这些的时候,唯有苏耶尔目光飘远,心头吹了一声口哨。 你们找黄衣之王,关我苏耶尔什么事? 第64章法典(十七) 关于黄衣之王、以及血肉之主的事情,在整个天之上都很是热闹了一些时间。对于正神门老手,这不过是邪神之间的一次内讧,一次再正常不过的交替与吞噬。 横竖与他们无关,但又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乐子,当然应该好好看看,趁此机会热闹一番。 苏耶尔也就在天之上停留了一些时日。 或许是出于托纳蒂乌的嘱托,所以对于难得能够抓住的苏耶尔,索卡拽着他很是去参加了一些神明之间的小型的聚会,大抵也是抱有着让苏耶尔能够更多认识一些其他的神明的意思在里面——毕竟他平日里实在是太神出鬼没了,尽管托纳蒂乌选择尊重和包容苏耶尔的习惯与选择,但是作家长的,总还是难免忍不住去为自己的孩子担心。 这一点,即便是身为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神明,也没有办法从其中免除。 苏耶尔倒是能够理解托纳蒂乌作为家长的这种心情,在最开始,倒是也的确愿意配合一下,如果这样能够让托纳蒂乌放心的话,那么出门社交一下、认识一些神明,参加几个宴会,倒是也没有什么问题。 然而很快,苏耶尔就发现,他还是把这件事情想的有些太简单了。 他在此之前同诸神之间并没有太多的接触,因此也就并没有意识到,即便是这些高高在上的神明也不见得能够完全的摒除这世间的七情六欲;而对于很多的神明来说,【太阳】这个身份究竟又意味着什么。 ap 即便他现在只是区区的一个未来的继承者,但是也因此在集会当中受到了热烈的追捧,甚至有不少的神明向着他发来了若有若无的种种暗示。 自认还是一个孩子的苏耶尔:…… 这就大可不必了! 他以风一样的速度收拾包裹款款跑路,直奔人间,并且决定在这一阵的风潮过去之前,自己最好短时间内都不要再踏入天之上半步。 被逼的只能够龟缩在人间的苏耶尔恨得咬牙切齿。 你们这些神明,难道就没有一点点的节操吗?! 同在伦底纽姆,有另外一个人也同样陷入了烦恼之中。 首先必须明确的一点是,无论卡尔萨克小镇的事情究竟在威洛德纳帝国内引起了怎样的轰动、这个国家的政治派系之间又是如何的因为这件事情而相互疯狂的攻讦倾碾,但是那都是更高层的事情了。 而作为发现、并且努力的从威尔逊家族手中货出来,最后还将卡尔克萨小镇上发生的事情上报【明日之庭】,让这里的事情被公之于众,一个巨大的毒窝被捣毁——这毫无疑问是一桩极为巨大的功绩。 倘若这一项功劳是落在那些有背景、有势力——再不济是隶属于某个教团的神眷者的头上的话,那么此人必然能够借着这个机会一步登天,从中攫取滔天的富贵;但是很可惜,萨维利不过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镇青年,能够考上伦底纽姆的编制都已经用尽了他全部的才华与运气,自然不可能有人去帮他运作这些。 因此,他最后靠着这件事情所能够得到的“奖励”,与他所做出来的那巨大的贡献来比简直是不值一提:他不过只是得到了调任,从伦底纽姆下城区的法院,升调为了伦底纽姆上城区的某个法院的审判长。 对于萨维利这样背后什么权势与靠山都没有的人来说,这已经算是“巅峰”了。 然而萨维利本人似乎并不为这样的调动而感到欣喜。 ——比如现在。 萨维利坐在法庭上,有些心烦意乱的听着下方的原告与被告的代理人之间你来我往的辩护。 这其实并不是一起复杂的案件。萨维利认为任何一个拥有着正常的思维逻辑和道德观的人都能够做出判断来。 原告的儿子在被告家务工,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却居然被活生生的打死。女人拒绝了被告家施舍一般给出的几枚银币,而卯着一股劲儿,想要给自己的儿子讨还一个公道。 这或许是一位骤然惊闻噩耗、失去了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孩子的母亲所能够做的最后的反抗。 无论怎么看,被告都难逃其咎。按照帝国的律法,萨维利认为他理应受到法律的惩罚。 可是,被告的身份是一位子爵家的继承人,而原告不过只是一个居住在下城区的、苍老麻木的年迈女性。这顿时让这件事情的性质顿时都变的不一样了起来。 身边的检察长朝着萨维利丢来一个眼色。 能够在伦底纽姆的上城区任职的都是人精。一位家里颇有权势的子爵,一个下城区的贫民,这件事情的宣判已然没有悬念。 萨维利无视了检察长的暗示,坚定的敲下了手中的法槌。 “原告胜诉。”他说,“被告……” 罪行成立。 然而非常可惜的一点是,他的话并没有能够说完。 身